“朧煙還是要勤加練習(xí)才好,我聽著怎不如先前彈的好了?!?p> 安非夜的話,更是讓眾人側(cè)目。
安非夜最是了解蘇朧煙,雖然他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但蘇朧煙絕不是喜愛賣弄之人,定然是這群無聊的女人又生事端了。
而且看安雪影的模樣,這事約摸也是因她而起。
江都王妃此時的心情何止能用美好來形容,她拉著蘇朧煙的手,見她的指端有些紅了,又心疼道:“往后,別是個阿貓阿狗的人要你彈你便彈了,瞧瞧,這水蔥似的小手,嘖嘖,疼不疼?”
蘇朧煙心下里感激,自從她母親沒了,便無人這般對她過,真感激自己當(dāng)初未曾放棄。
江都王妃這話,倒是讓江都王聽出味來了,他本就生的威嚴(yán),聽了這話,虎目一瞪,環(huán)顧了一圈,朗聲說道:“煙兒是我認(rèn)下的兒媳,往后誰若是對她不敬,便是對我不敬,到時江都王府也容不下你了。”
蘇朧煙動容的看著江都王,雖然同他的父親千差萬別,但卻讓她看到了父親的影子,那時,她的父親也是這般護(hù)著她的。
今日江都王也是高興,走到主位上坐下,看了一眼席面,“今日的吃食倒是心思奇巧,看著便讓人垂涎。”
“都是煙兒張羅的,我老了,可沒那般的心思了?!?p> 江都王妃替他伸手夾了一塊酥餅,讓他嘗嘗。
這餅子平白無奇,里頭裹著的確是腌漬好的鮮花。
有了江都王在這里,別人也是不好再擅自說話,都是尋了自己的位子規(guī)矩的坐好。
而江都王這一桌子,便只坐了江都王夫婦同安非夜蘇朧煙。
“王爺,也怪我這個當(dāng)母親的疏忽了,適才才驚覺,雪影都已經(jīng)大了,也是到了婚配的年紀(jì)了。”
聽著這話,劉夫人便慌了,這現(xiàn)世報來的太快了些吧!
見江都王點了點頭,安雪影顧不得腳踝上的傷,噗通跪在地上,“父親,母親,影兒還小,還想在侍奉父母幾年,不想這么早就嫁了?!?p> 江都王妃在心里冷哼,現(xiàn)在倒是怕了,剛剛?cè)鲆皶r怎么就沒想到怕呢!
“這個倒是不忙,剛剛得的消息,陛下拜了煙兒大哥為相,又下了旨意要夜兒同煙兒進(jìn)京,我估摸著煙兒這次去了,便要住在京城了,所以你這陣子先張羅下他們的婚事,盡快的把煙兒迎進(jìn)門。”
江都王的話,讓蘇朧煙吃了一驚,“拜哥哥為相?哥哥應(yīng)了?”
“你這孩子,當(dāng)然是應(yīng)了,李大人年事已高,告老還鄉(xiāng)了,所以封了你大哥當(dāng)了宰相,告示都貼出來還能有假?!?p> 蘇朧煙心里五味雜陳,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她大哥當(dāng)初是打算用功勞救出成茹嵐的,但現(xiàn)在做了宰相,不知成茹嵐如何了。
“他們什么時候進(jìn)京?”
聽說他們要離開,江都王妃心里竟有些不舍了。
“圣旨已經(jīng)下了,自是越快越好?!?p> 江都王妃點了點頭,心里盤算了一下。
“左右過不了許久他們便要成婚了,所以煙兒的東西就不用收拾了,省的來回的搬動,只收拾幾件路上換洗的衣裳便可。”
安非夜有些失笑,當(dāng)初死活不愿意蘇朧煙進(jìn)王府的門,現(xiàn)在又怕她不回來了。
但蘇朧煙也真沒什么東西可以收拾,只有這一架秦箏,不帶也好,省的路上磕了碰了的。
這般說著,幾人心里都是高興的,但再看身后的幾桌人,不少人的眼里滿是怨毒。
終是等到了夜里,云裳忙著給蘇朧煙拾掇路上用的東西,蘇朧煙自己倚在窗前,看著天上才露頭的月牙,不知在想什么,連安非夜進(jìn)來都未曾發(fā)覺。
安非夜揮手,讓云裳退下,自己悄悄的走到蘇朧煙的身后,伸展長臂,將蘇朧煙圈在懷里。
“想什么這般入神?”
“想大哥,大哥心悅?cè)銔菇憬愣嗄?,他曾同我講,想要用這次的功勞求陛下將茹嵐姐姐賜給他,這次卻是拜了宰相,不知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茹嵐姐姐怎樣了?”
安非夜將下巴輕輕抵在蘇朧煙的頭頂,聞著她發(fā)間陣陣的香氣,長長的嘆了口氣。
“成茹嵐進(jìn)宮成了宮妓,要出來恐要費一番周折了?!?p> 宮妓?那便是皇帝的女人了,那若是要把她弄出宮,恐怕是不簡單了。
“你也莫要太過擔(dān)心,現(xiàn)在陛下正是用的到你大哥的時候,必然不會去動成茹嵐的。再說,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是福是禍,誰又能說的準(zhǔn)呢!”
就如同他們,若是蘇家未造變故,說不定他也不會發(fā)現(xiàn)這顆蒙塵的珍珠。
蘇朧煙乖巧的點了點頭,等到了京城,就知道了。
他們是在第二日便啟程去往京城的,因為安非夜不止收到了安奕梟的圣旨,還收到了他的私信,要他盡快帶著蘇朧煙到京城,至于為何著急讓他們?nèi)ィ瑓s是沒提。
按著江都王的意思,是要多多的帶了侍衛(wèi)去的,畢竟路途遙遠(yuǎn),安奕劍的黨羽還未盡數(shù)除去,生怕再有個萬一,但安非夜卻只挑了四五個人隨行,都是做普通家丁打扮。
縱然江都王再不放心,安非夜不松口,他也無計可施。知道這個兒子主意大,便也不再勸了。
一輛馬車,四五隨從,輕裝簡行。
安非夜同蘇朧煙坐在馬車?yán)?,馬車是特意給他倆準(zhǔn)備的,外頭看起來平白無奇,但內(nèi)里卻另有乾坤。
怕他們路上悶著,便是連個書架里頭都有,也是難為江都王夫婦,一日的功夫便想的這般周全。
如此走了兩日,已經(jīng)離江寧好遠(yuǎn)了,他們一路走的都是官道,平坦順暢,但現(xiàn)在卻也到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
周遭靜悄悄的,只有他們的馬蹄聲跟馬車的碌碌聲。
蘇朧煙往安非夜的身邊靠了靠,低聲對安非夜說:“太過安靜了,連聲鳥鳴都沒有?!?p> 安非夜攬住蘇朧煙的腰身,溫言道:“這架馬車是特意做的,等會不論如何,你便待在這里頭,哪兒別去。”
“那你呢?”
蘇朧煙有些擔(dān)心安非夜,想讓他跟自己一道在馬車上。
“不行,外頭太危險了,你也待在馬車?yán)?,別出去,行嗎?”
本以為安非夜會拒絕的,但他卻說好,著實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