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天黑,她們才被扔進一口大木箱子里,蓋了個嚴實。
蘇朧煙估摸著天亮了的時候,她們被抬了起來,裝在了車上。
雖然她看不到,但外邊的動靜她聽的卻是清楚,她跟著的居然是安沁柔出嫁的隊伍。
而安沁柔是同東胡使臣一道的,蘇朧煙這才驚覺,安奕劍打的居然是東胡的主意。
他要去東胡,只是不知道他現(xiàn)在身在何處。
安非夜曾說過,他們還有不少兵力,只是被吳堯卿給帶走了。安奕劍去匈奴,絕不可能自己去,他的那些兵力在何處?
骨碌碌的不知行了多久,終是停了下來,有人扔進來兩個饅頭,但人被如此綁著,如何能吃。
外頭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只是太遠聽不真切。
有不少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從旁邊經(jīng)過,而她聽到有人在說世子。
世子?安非夜?
竟是跟他遇到了嗎?
蘇朧煙奮力的撞向木箱,但箱子里空間太小,她又被綁的太緊,或許箱子確實是發(fā)出了聲音,但卻沒有引起任何人都注意。
蘇朧煙絕望的趴在木箱底,人已經(jīng)走了,拉著她的隊伍又開始往前走。
安非夜去京城,不知發(fā)現(xiàn)她失蹤了會如何。
會不會追上她?
但很快,蘇朧煙便放棄了這個想法,她們失蹤,連個看見的人都沒有,天大地大,要安非夜如何找。
安非夜?jié)M懷著欣喜到達京城的時候,京城已經(jīng)亂做了一團。
安奕劍跑了,傾城郡主清平縣主不知所蹤,死了一個宮女,另一個亦是不見了。
安奕梟怒不可遏,出動了所有御林軍,封鎖了所有出入京城的路,但是一無所獲。
士兵挨家挨戶的搜索,京中的百姓人心惶惶。
接親的隊伍被攔在城外,安非夜察覺異常,策馬直接奔到了宰相府。
偌大的府里空無一人,蘇朧煙不在,蘇牧哲也不在。
安非夜的心不住的往下沉,快步走向蘇朧煙的院子。
正撞見云裳紅著眼眶往外走,見著安非夜怔愣了一下,接著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安非夜見著這番情景,心已經(jīng)是緊縮在一起,顧不得云裳,已經(jīng)是跑進院子。
屋里哪里有半分佳人的影子,那火紅的嫁衣還端端正正的擺在那里,她給安非夜做的衣裳還差一點,攤在床上,未曾收起。
“小姐呢?”
安非夜赤紅著眼眸,問跟進來的云裳。
“小姐去參加宮宴便沒有回來,已經(jīng)失蹤了兩日了?!?p> 云裳說著又大哭起來。
安非夜轉身離開,參加宮宴失蹤,他得進宮去向安奕梟要人了。
然,宮里更亂,進得宮中才知,一道失蹤的還有傾城,在宮里碰上了同樣進宮找人的桂國公。
“舅舅,到底發(fā)生了何事,戒備森嚴的皇宮,兩個活人怎么能失蹤呢?”
安非夜首先想到的是沈龍娣,但很快的,便否認了這個想法。
縱然沈龍娣怨恨她們,但卻不至于在宮里便對她們下狠手,若是真查到她的身上,她也是得不償失的。
桂國公嘆了口氣,沮喪的搖了搖頭,“安奕劍也逃走了,我想著,是他擄走了她們兩個,用來當做人質了,我怕萬一安奕劍逃了出去,她們豈不是……”
桂國公的話沒有說完,便住了口,他心里也是怕極了。
安非夜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若真是安奕劍做的,那蘇朧煙便危險了,安奕劍是恨!恨毒的她的,依著他的性子,怎肯輕饒了蘇朧煙。
安奕梟聽著內侍說桂國公跟安非夜在外頭求見,重重的嘆了口氣,揉了揉發(fā)脹的眉心,整整兩日,他沒有合眼了,除了疲憊便是后悔。
當初便不該心軟留了安奕劍一命,也不至于今日弄的人仰馬翻,人心惶惶。
安奕梟無力的揮了揮手,讓人進來,來了也好,來了,他還多了一個幫手。
安非夜已經(jīng)比開始冷靜了許多,現(xiàn)在他所思所想皆是如何追回蘇朧煙。
所以見著安奕梟之后,便直接了當?shù)膶⑦@事給攬了下來。
他要親自把蘇朧煙給追回來,包括安奕劍,他要他后悔今日的行為。
這倒是正中安奕梟的下懷,現(xiàn)在,當真是不知該用誰了。
安非夜去了凈房,他知道一道失蹤的那個宮女是成茹嵐之后,便知曉了為何蘇朧煙會失蹤了的。
他看著凈房的墻,一墻之隔而已。
他上上下下的將這里翻了個底朝天,也只是在一個恭桶上發(fā)現(xiàn)了一絲淺淺的刀痕,并沒有打斗過的痕跡。
當值的侍衛(wèi)也是被人抹了脖子,一絲線索也沒留下。
安非夜愁眉緊鎖,兩日了,京城沒有一絲線索,怕是他們已經(jīng)逃出京城了。
現(xiàn)在便要開始往京城外查了。
安非夜手里的筆不停,飛快的在紙上寫這什么。
等終是寫完,將一封封信交給北柒,送往各地。
安非夜起身來到蘇朧煙的房間,還是之前的模樣,是只那兩件大紅的喜服刺的他的眼睛生疼。
他伸手摸了摸,上好的衣料,上好的繡功,只是不知能不能如約穿在身上了。
蘇朧煙已經(jīng)感覺自己在這個木箱子里待了十來天了,除了每日有人扔進兩個饅頭來以外,從來沒人過來,而越來越冷的天氣告訴蘇朧煙,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等她被人拉出來時,已經(jīng)是一片茫茫的原野。
滿目都是枯黃的野草,當真是到了那個茹毛飲血的地方。
隱隱約約的聽著,這里還未到東胡的地方,這里還是北涼。
北涼?安奕儒的封地,看這樣堂而皇之的將她們放出來,想來也是不怕被人看到了。
也終是見到了傾城跟成茹嵐,成茹嵐還好,但傾城的頭上卻盡是淤青。
“傾城,你如何了?”
傾城性烈,在路上折騰了一路,成了一般模樣。
安奕劍陰惻惻的走過來,“好了!當日的仇,今日可以報了?!?p> 他的刀尖劃向蘇朧煙的臉,在她的臉上留下一絲血痕。
“不要,不要再亂殺無辜了?!?p> 成茹嵐沖到蘇朧煙的跟前,擋在她的前面。
“嗬!這不是本王的側妃嘛?怎么,本王這般皆是拜她所賜,愛妃說說,她如何就無辜了?”
安奕劍的刀托起成茹嵐的下巴,嘖嘖,還真是一張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