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刀爺’的光頭大漢已經(jīng)回去休息,胡管事也懶得再搭理這只賣相極差的花貍,轉(zhuǎn)身收回目光,馬上找人去安排受傷弟兄的事宜。
“啊呀——真臭,臭死我了,可恨!還是讓它跑了。”孫小東氣憤的指著下面的花貍。
“哈哈!算了吧,反正你已經(jīng)揍過它了!”楊帆見他熏得瞇縫著眼睛,卻還盯著始作俑者的花貍,意氣難平。
“吱吱!”
只見花貍回頭看了看,見二人沒追過來,得意的在原地抖了抖灰塵,不多做停留地跑去那處扔野豬內(nèi)臟的地方,拖出一大塊后就急匆匆地溜了。
“別看了,小心惹上麻煩,咱們走吧!”
大魏國明令禁止私人采礦,不管是金屬礦還是煤礦之類的,抓到以后統(tǒng)統(tǒng)都是殺頭。
如果被這些人發(fā)現(xiàn)自己二人知道他們的秘密,一定會滅口。
楊帆見沒有馬匪注意這里,沖孫小東招呼一聲,小心翼翼的轉(zhuǎn)身離開。
“也好,這里太危險了,咱們還是早點回家去吧!”孫小東低聲道。
雖然楊帆剛才不讓他看光頭大漢的眼睛,但他還是瞄了一眼,到現(xiàn)在仍被其散發(fā)的殺氣,懾得有些發(fā)抖。
回去的路上,正走著。
“帆哥,我迷路了。”
孫小東慌張地看著四周,山嶺重疊,樹葉遮天,金黃蔽日,到處都是比人還高的蒿草,林中斷斷續(xù)續(xù)傳來野獸的哀號令他毛骨悚然。
“這可怎么辦???”孫小東心下害怕極了。
“跟著我走。”楊帆四處找了找,心中記下的參照物,接著道:“來的時候,我都記下路線了?!?p> 這真是久旱恰逢及時雨。
“帆哥,真有你的,這么復(fù)雜的路線你都記得住?!睂O小東笑逐顏開地走過來,“回頭也教教我唄!”
兩人當(dāng)下不再停留,由楊帆在前面引路,孫小東跟在其后,幾經(jīng)輾轉(zhuǎn)迂回,經(jīng)過了大半個時辰,終于回到了最初的那條路上。
看著路邊還扔著的那筐柿子,兩人躺在地上齊齊松了口氣。
一路上,雖然有楊帆在前面帶路,但還是難免,碰到了參照物被混淆的意外,結(jié)果不是來到狼群附近就是進了野猿的領(lǐng)地,好懸最后都又找對方向。
最危險的一次,莫過于進了一片沼澤,那個地方到處異常潮濕,遍地都是樹木雜草的腐葉,厚厚的一層鋪在地上。
若不是兩人眼睜睜,看到一只雪白的兔子跳到里面,連一個呼吸不到就沉下去,只冒上來一串氣泡,兩人都不知道面前看似普通的地方,竟然是這么一個吃人不吐骨頭之處。
“帆哥。”孫小東躺在地上心有余悸,“那只兔子還出得來嗎?”
“出不來了!”楊帆也在努力的平復(fù)情緒,“我爹說,那種地方就算會浮水的好漢,掉下去也是白給,除非旁邊有人用繩子將他救出來,除非……”
楊帆突然閉口不言,望著天空的眼中,帶著不解的思索。
“除非啥呀除非?除非他會飛!”孫小東正聽得入神見他不講了,不滿的拿頭碰了楊帆一下。
“差不多!我爹說,江湖上的大俠可厲害了,說那些大俠高來高去,飛檐走壁,踏水而行,那跟飛也差不多了吧!”楊帆希冀的道。
“嗯!對對對,還有飛花摘葉俱可傷人,戲文里也是這么說的?!睂O小東搖頭愰腦地接了一句。
楊帆懶得解釋,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你呀!愛信不信,走吧!帶上柿子回家。”
當(dāng)先朝著回家的方向大步邁去。
“帆哥,你慢點,這籃子太重,過來幫把手??!”孫小東跟在后面高喊道。
“好啊,你追上我,就幫把手?!?p> “你…………”
…………
“快快快!到時辰祭祖了,哎,小東呢?”
到了家中,楊帆還沒剛邁進院子,就聽到了母親著急的聲音。
祭祖是荒石鎮(zhèn)口口相傳下來的規(guī)矩,是在孩子周齡的時候,向祖先供奉祭品,祈禱孩子順利長大。
“喔!胖子在后面呢!”楊帆朝門外指了指。
“嬸子,我在這呢!”
只見孫小東提著籃子,腳步蹣跚的跨過門檻,一把將籃子放在地上,“哎呦,可累死我了?!?p> “胖子,你上灶房坐會,等下我跟娘祭祀完就回來?!睏罘馈?p> “去吧,去吧。”孫小東瞧了眼灶房,擺了擺手。
跟著母親向祭祖的地方走著,楊帆問道:“娘,我爹回來沒?”
到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怎么沒跟父親碰到呢!
“回來了,在祭祖的屋子呢!你爹抓雉雞回來以后,順便在街邊鋪上買了點燉肉的香料,說是什么沒有香料燉肉不顯味道?!瘪R秀英繼續(xù)埋怨道,“正好跟你倆岔過去,你們剛走不大一會兒,你爹就帶著東西回來了?!?p> “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p> 楊帆想著,笑了笑。
隨同母親到了祭祖的屋子,楊帆就看到父親正在那里擦拭供臺,擺放祭品。
“爹!”
楊帆對著父親道。
“哎!回來了?!睏钗腻P答應(yīng)一聲,“準備祭祖吧,時辰到了。”
供臺最上方是祖先排位,下面分別擺放著:五碗菜、五色點心、五碗飯、一對棗糕、一個大饃饃,俗稱“天地供“。
楊文錚首先點燃三炷香,插在祭品下方的香爐內(nèi),一家人在叩拜完,母親念念有詞的做好禱告之后,這才完成祭禮。
一家三口出了祭祖的屋子,向灶房走去,剛進去屋子,楊帆一家人就不可置信的看著孫小東。
只見,灶房的石桌上密密麻麻的摞了一堆雞骨頭,旁邊就是孫小東,埋頭在大快朵頤。
“胖子,干啥呢!”楊帆吃驚的道。
“噎——我替你嘗嘗咸淡?!睂O小東不好意思的站起來,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漬。
“你——”楊帆無語的指著孫小東,不禁有些生氣,父親辛苦抓來,又專程買香料,為自己做出來的雉雞,竟被胖子吃的只剩一點了。
楊文錚跟妻子相視一笑說道,“行了,行了!小東也不是外人,回頭爹再給你做一頓,那不是還有嗎?先吃?!睏钗腻P說到最后,加重了語氣。
“小東,坐,趕快吃吧!你叔做好了就是讓你們吃的”馬秀英笑著對孫小東說道。
“謝謝嬸!”孫小東笑嘻嘻點頭。
“不要臉!”楊帆坐在凳子上,小聲的罵了孫小東一句。
“讓你路上不等我,我也不等你?!睂O小東往嘴里扒著菜,含糊地道。
吃完飯,楊帆正要帶已經(jīng)和好的孫小東,去看父親送自己的檀樺弓。
就見父親正“彭彭”,在院子里修補著牛車。
隨口向父親問道:“爹,咱大荒山里面有礦嗎?”
“你怎么想起問這個?你爹我在大荒山打獵十來年,沒聽說山里頭有礦??!”楊文錚想了想道。
“沒有嗎?我怎么聽馬匪說什么勘探,什么礦的?”楊帆道。
“什么?你們遇見馬匪了?你怎么不早說啊,在哪里看到的?”楊文錚聽見馬匪這個字眼,頓時面色一沉,大聲問道。
“就是我跟胖子去山里找你的時候,在大荒山深處看到的,還沒來及跟您說呢!”楊帆看著父親有些難看的臉色。
“大荒山深處,還好你們沒事,你們怎么敢跑進去哪里。”楊文錚問道
楊帆這才跟孫小東將整個事情經(jīng)過,給父親一五一十道來。
聽了楊帆二人的講述,楊文錚這才知道,就這么一晌的功夫,兒子跟孫小東竟然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
不禁讓他心有余悸!
“你們這兩天哪也不要去,就呆在家里,我找?guī)讉€人過去看看?!睏钗腻P匆忙道。
說完,就拿著獵刀、弓箭向門外跑去。
他要趕緊找?guī)讉€鎮(zhèn)上打獵的好手,一塊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不管那些人是馬匪,還是什么人,他都要去搞個清楚,畢竟荒石鎮(zhèn)跟大荒山挨著,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恐怕會波及到鎮(zhèn)上。
依著兒子楊帆的講述,楊文錚估計那個什么‘刀爺’,應(yīng)該是修煉出內(nèi)力,入了三流的高手。
他不準備跟他們直接起沖突,如果確認是在私自挖礦,自己就回來報官。
孫小東的父親雖然也是一個胖子,但是聽說他以前在一個小門派里做過外門弟子,練過幾年輕功,也不知道還剩幾層功力。
跑在街道上,楊文錚老遠就看到,孫小東父親‘孫萬和’賣肉的攤位,“老孫,快快,跟我去個地方。”
孫萬和是一個把孫小東,放大版的大胖子,光著頭,笑起來跟個彌勒佛似的。
“哎!您拿好慢走,回頭再來??!”
楊文錚趕過來的時候,他正笑著把一塊豬肉賣遞給一個白發(fā)老者。
“老楊,你怎么來了?小東在你那吧,聽他說今天是小帆生日。”說著,孫萬和拿過一個麻繩穿好的肘子,“你把這個,給孩子帶過去,早上出攤的時候就說讓小東拿過去的,他走的急給忘了,我還說一會兒收攤給小帆帶去呢!”
楊文錚聽他羅里吧嗦的一大堆,有些不耐煩!大聲道:“遭馬匪了!趕緊的收攤給我出去一趟,快!”
孫萬和被楊文錚說的一怔,大笑道:“老楊,抽什么風(fēng)呢!馬匪,馬匪在哪呢?你讓他過來,我削不死他!
“哎呀!在大荒山里,小帆跟你兒子小東一起看到的?!睏钗腻P大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