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介猛然抬頭,他所有的期盼,在觸及到她眼里明晃晃的算計,頃刻間崩塌,他低頭,如受傷的動物舔舐傷口,把口里的血腥往肚里吞咽。
楚容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殿外,冷眼看著太后,太后面色泰然,“你都聽到了,這個女人心思不正,品行不端,與侍衛(wèi)之間不清不楚,還留著做什么,夏嬤嬤,動手?!?p> 夏嬤嬤雖然答應(yīng),卻畏懼楚容,見他漠然地立于一旁,她心里安穩(wěn)幾分,端著鴆酒兇神惡煞地走到安音華面前,力道很大,掐著她的下巴就要往下灌,安音華只輕輕地掙扎,她的自救在大王和太后面色,不值一錢,她在賭。
鴆酒越來越近,郭介心急。
也許是人天生對死亡的恐懼,也許是郭介此刻的無動于衷,亦或者是楚容的冷淡,幾方作用下,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清淚,她閉眼想止住眼淚,卻發(fā)現(xiàn)淚水越來越多,模糊了視線。
她告訴過自己,不要為了別人哭,可她一直沒做到。
“哎呦!”
夏嬤嬤被踹開,跌倒在地,看到楚容凌厲的神情,她不敢呼痛。
“孤在等母后收手,顯然母后并沒有給我們母子二人這個機會?!?p> 楚容把安音華臉上的熱淚擦去,安音華怔愣愣地看著他,只聽他道:“秋山寺院安靜養(yǎng)人,母后身體不好,就過去養(yǎng)病吧?!?p> “為了一個女人……皇兒,你是失心瘋了!”
太后憤怒地離開,安音華看著她的背影,心里的滋味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太后需要人照顧,孤看你們挺閑的,也跟著過去吧,以后也別回來了?!?p> 一句話,決定的幾位妃子的命運,青燈古佛,清齋一生。
一室凌亂,今夜的楚容毫無往日的溫柔,動作帶著懲罰性,安音華理虧,只能一一受著,結(jié)束后她快要累死過去,渾渾噩噩,原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抱她去清洗,可楚容卻起身穿衣,看都不看她。
“孤累了,你自己洗?!?p> “哦?!?p>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會聽不出他話里的醋意,強撐著身子好不容易坐了起來,門外傳來太監(jiān)的聲音。
“大王,熱水準(zhǔn)備好了,現(xiàn)在進去嗎?”
砰!
安音華又被他給推倒,又順帶把被子給她蒙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楚容見沒有露出來,才道:“進?!?p> 貼身太監(jiān)在外面恭候多時,聽著里面的動靜,這龍床都快塌了吧,可憐這姝嬪娘娘了,大王冷淡的時候那是真冷淡,熱情的時候,也夠人受的了。
太監(jiān)都退了,楚容解開里衣,“過來沐浴。”
對方?jīng)]有回答,楚容返身走到床榻前,一想起今天的事,他就氣不順,抬腳故意踹了踹腳踏,“小邋遢,不許睡,起來沐浴?!?p> 還是沒有回答,楚容心跳漏了一拍,忙掀開被子。
對方哪有半分不適,眉眼彎彎如天上的彎月,扯著他的手,破天荒地撒起嬌來,“好累,你抱我去?!?p> “你這女人竟敢欺君!”
“你說過會饒了我的,不是嗎?”
她仿佛吃準(zhǔn)了自己不會傷害她,楚容看在眼里,心里被一股莫名的情緒堆滿,快要溢出來。
“哼,不抱。”
楚容別扭地起身,沒走多遠(yuǎn),就聽到她的低呼,他咬牙不回頭,肯定又騙他,他不能心軟。
這次她是真的暈了,下床追楚容的時候,雙腿發(fā)軟倒了下去,腦袋磕在床板上,沒了意識。
不過片刻,大殿傳出楚容的喊聲。
“傳太醫(yī)……不,傳醫(yī)女!”
畢竟某人連衣服都沒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