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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左邊坐著的兆月如菊,其望著找人無果回來接受處罰站在右邊低著頭的徐學洋批評道:什么情況?你這無視無塵車間規(guī)章制度……
徐學洋時而抬起頭望著兆月如菊說話的嘴在噼里啪啦說著。
批評是愛護也是關愛,這不出租屋里的耷拉著腦袋徐學洋正挨批呢。
六姥頭怒道:還想干什么!
帶著失望的徐學洋接話道:我……
六姥頭打斷道:給我閉嘴!我什么……
一肚子委屈到了嗓子眼又被強壓下去的徐學洋望著怒氣上頭的六姥頭。
六姥頭怒斥道:曠工誰教你的!
徐學洋搶話道:六叔我……我說了……
不聽侄子說話帶著情緒說道:別!我可沒你這么有本事的侄子!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一句話沒有就曠工去找一個沒親沒顧的人,自動固晶房多少人擠破了腦袋要進去,好不容易進了自動固晶班操作自動化設備這多好的一條路,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現(xiàn)在正在這節(jié)骨眼上你怎么這么意氣用事!機會別人想要抓不到,你倒好扔掉手中的機會,這下好了打回原形了你開心了、滿意了吧……
回來后被連續(xù)挨訓的徐學洋,像變了另一個人一樣每天除了撥打韶錢妹那個已經(jīng)處在天天關機狀態(tài)中的手機號碼外,也從之前的五點鐘起床現(xiàn)在不到七點四十分不起床,起來的他之前用毛巾等一一刷牙洗漱,到現(xiàn)在簡化在洗漱池排隊洗漱輪到徐學洋時擰開水龍頭用水簡單洗洗,就耷拉著腦袋匯入上班的人群之中上班打卡、吃飯打卡、下班打卡、休息生活軌跡區(qū)域像往常那樣日復一日的往返廠區(qū)、制造部、食堂之間一樣,也沒變要說變的只是他的精神和他的狀態(tài),自從去深圳火車站未追到韶錢妹回來后的他變得更加沉默除了工作,下班時間一直找個沒人的角落哭泣,哭累了就睡覺時間長了人變的消沉,不時在夢中夢見離開很久的韶錢妹。
睡覺夢中耷拉著腦袋和另一個他對話:給不了別人幸福別耽誤別人那就放手、放開、我不……
某地韶錢妹被人從后被人用棍子從頭打下去其順勢倒下。
夢中徐學洋聲嘶力竭喊道:錢妹子……
伴隨著喊聲徐學洋猛的坐起來額頭冒汗全身全是汗?jié)裢浮?p> 頭頂?shù)陌讐α粝職q月時間的痕跡邊上有蜘蛛網(wǎng)老式電風扇還在360度的轉(zhuǎn)著。
醒來的徐學洋發(fā)現(xiàn)只是一場夢整個空曠的宿舍就剩下自己一人,其用左右雙手心同步抓著頭發(fā)觸額頭痛苦哀喊著:錢妹子……
悔恨中徐學洋提起勇氣走向辦公室朝主管兆月如菊詢問:兆姐!請問下韶錢妹老家在哪?
納悶的兆月如菊望著徐學洋反問道:你問這干什么!
情緒上頭的徐學洋也顧上所謂談話的起承轉(zhuǎn)合直接反駁追問道:兆姐!沒干什么!
見狀的兆月如菊不悅色頓起,其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道:不知道!你想你到哪去?
沉不住氣的徐學洋直接說道:韶錢妹我要去找她!
一旁的班長豐愛巧用官腔接話反駁道:你為什么要她的家庭住址,你要知道我們不能泄露員工的信息,說不定……
徐學洋說道:我不就好心問下怎么了?
豐愛巧連帶著唾沫怒聲說道:我也不知道你是好還是壞啊!
忙用右手下意識招起來做擋住唾沫星子的徐學洋,碰了一鼻子灰后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的辦公室,其看一眼旁那個認識韶錢妹工作過的地方自動固晶班,望著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離職韶錢妹的好朋友金花兒,他在自責為什么當初沒有留下聯(lián)系方式。
再望著整個無塵車間站才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變化的不止他徐學洋一個人,隨著一起變化也有整個三樓制造部LED封裝無塵車間人事、制度實物的變化,高亮度的量產(chǎn)技術壁壘一一取得攻堅從根本上解決了量產(chǎn)化的問題。
公司的業(yè)務核心轉(zhuǎn)入高亮度LED和大功率戶外LED路燈等方面,當初那個依靠數(shù)碼管的路子確實可行,看著大變樣的無塵車間心中五味雜陳,對前期因為由于受到情感上的折磨的徐學洋消沉了,使其對無塵車間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視若無睹封閉自己的事情想起來也是苦苦一笑。
看著原先流線水線和二極管金線燒球機中間停放自動固晶區(qū)域的地方,現(xiàn)在放置整齊未拆封包裝的兩行十四臺全自動二極管焊線機時,再望了眼望著整個無塵車間那個曾經(jīng)韶錢妹工作過的地方坐過的位置,手動固晶站還是坐著滿員拿著各色固晶筆在繁忙的工作著的那一群陌生姑娘們時,好像明白三樓制造部手動固晶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
耷拉著腦地回到清洗房工作的徐學洋,這里要解釋一下為什么其不去自動固晶班工作了,因為從那天不顧無視主管所制定的無塵車間制度時私自曠工去深圳火車站他已經(jīng)被除名沒有開除已經(jīng)是開了天恩了,再次從高點回到原點。對于這些流程工序輕車熟路渾渾噩噩的從早上混到晚上,這一天他也沒閑著找到李迎歸等過往自動班和韶錢妹很熟的人詢問得到只是一句不知道,沒辦法問題又回到主管的身上思考回想著早上談話的方式方法,心里打量著下班后再次單獨找兆月如菊談談……
跟著主管下了樓一角的徐學洋忙著喊道:兆姐……
兆月如菊不解地問道:怎么了?
徐學洋吱吱唔唔低著頭解釋道:我……那個!兆姐!可以請你吃飯?
疑惑又帶著微笑的兆月如菊道:為什么要吃飯?
叮噹叮噹……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兆月如菊一邊掏出手機一邊示意解釋轉(zhuǎn)身離開說道:有事嗎?沒事趕緊回去最近我看你每一天都不在狀態(tài),趕緊回去休息!
徐學洋喊道:那個……
沒等徐學洋說完的兆月如菊邊走邊接聽電話:什么?孩子來深圳了!在哪?我知道我這就去買他喜歡吃的面包!不遠就在前方那家的東西和面包兒子最喜歡吃……
不知所措的徐學洋,其對自己這種說不上的弱點越來越來鄙視,隨著密集的下班人流出廠區(qū)過馬路上樓推開門發(fā)現(xiàn)燈在亮著宿舍里的幾張雙層架子床空無一人,有的只是干凈的床墊,黃色的窗簾被吹起不時發(fā)出由于拍打產(chǎn)生的奇怪聲音。
趕緊走上前要關上窗戶聽見一聲一聲刺耳尖銳的剎車聲音和不停的喇叭聲,探出頭的他尋著聲音望去從那片繁華商業(yè)區(qū)里傳來不息的喇叭聲和各式各樣各色的霓虹燈和LED廣告燈向路過的人不厭其煩的跳動著廣告……
此時心情郁悶至極的學洋哪里有心思管這些就像兆主管說的那樣好好休息,一切都要從長計議不再多想,其關上窗關上燈便躺上了床上心里還在想著明天怎么也要再去一趟找兆月如菊主管談談……
不知道過了多久想著想著好像見到了日思夜想的韶錢妹在對著他邊跑邊笑著:來追我呀……
突然感覺像似錐子一樣子東西鉆進了后背,雙腿像棉花一樣軟軟無力,身體在快速奔跑中失去平衡的瞬間一頭栽在地上的徐學洋,其意識、視覺都在慢慢變得模糊起來,嘴里還不時喊著:等……等……我……來……了……
“啊!跑……?!堋辈恢阑杳粤硕嗑帽圾B啄醒但渾身不能動的徐學洋,其慢慢睜開了帶著傷的眼睛看見滾滾濃煙布滿在半空中。好多的鳥,在它們中好像看見有一種鳥的一只翅膀像似有兩三米那么長,不時穿過那黑煙之中,那陣陣圈狀的濃煙來自已經(jīng)變了顏色,到處鮮紅的大海海面上,已經(jīng)在慢慢半沉或還在燃燒的龐大物體上。
睡夢中的徐學洋不時喊著:危險……危險……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