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華因為害怕夏煜晟再次提起柳青松,忍著嘴饞在云華院窩了好幾天沒有出宮。天天跑到藥房折騰藥老,要不就是陪十七練功打發(fā)時間。
藥老忍受不了她一會兒揪頭發(fā)一會兒拔胡子,一腳把她踢出藥房,“去去去,禍害別人去,別來老夫這兒?!?p> 她也不敢把藥老惹毛了,萬一又離宮出走了她上哪兒找去?!氨滩?,我們?nèi)ツ负髮m里走走吧,三哥孝順,說不定帶了糕點進宮看母后。”
“公主,皇后娘娘正忙著您和念君公主的生辰宴呢,您可別去打擾了。奴婢早就打聽過了,煜王殿下今日進宮時兩手空空,啥也沒帶。您要真想吃,咱出宮去煜王府不就得了。”
“三哥真不會來事,那么好吃的糕點,怎么就不知道帶些進宮給母后嘗嘗?”
碧草捂著嘴笑,“宮里上上下下誰不知道皇后娘娘不愛吃甜食,鳳棲宮的甜點都是為公主您備的?!?p> “走吧,去御花園走走,今日便不出宮了?!?p> 夏昭華手里拿著不知從哪兒撿來的樹枝,百無聊賴地趴在湖心亭的護欄上,撥弄著一池清水,惹得里頭的魚兒慌亂逃竄。
碧草注意著四周,突然疑惑地“咦”了一聲。
“怎么了?”
“奴婢剛剛看到一個身影,好像煜王殿下,不過離得遠,沒看太清,或許是奴婢看錯了?!?p> “在哪兒?”
“往那邊走了。”
夏昭華扔掉手里的樹枝,拍了拍手,“走吧,過去看看,閑著也是閑著。”
她順著碧草說的方向溜達過去,一個拐彎之后便見到她說的那個身影,果然是夏煜晟,而在他的對面還站著一個人,因為被他的身形擋住,看不清是誰,只能判斷是個女子。
碧草附在她耳邊輕聲說,“公主,是念君公主?!?p> “你怎么知道?”
“她身邊的那個宮女我見過。”
碧草就是有這點好處,凡是她見過的人或事她都能記得特別清楚,所以才每每能把宮里發(fā)生的事繪聲繪色地說給她聽。她想走近一點聽聽他們在說些什么,因為兩個人看起來聊得很愉快。但顯然不太可能,御花園是空曠之地,沒什么遮擋,她才往前沒走幾步就被發(fā)現(xiàn)了。
他們見到她,斂了笑意。
“昭華妹妹?!?p> “小玖,你怎么來了?”
“我閑晃呢,晃著晃著就看到你們倆了。”
夏念君笑說,“昭華妹妹真有興致?!?p> 夏煜晟哈哈一笑,“小玖,是不是閑得慌?看來我府上的廚子廚藝一般,你這幾天都不念叨了。”
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咬牙切齒地說,“是啊,廚藝一般,三哥不要的話送到宮里來吧?!?p> “那可不行,那是舅舅的廚子,我得給他送回去?!?p> 夏昭華明明知道他是故意逗他,但他一提起柳青松她就沒轍,童年的陰影太大了,緩不過神來。她只好轉(zhuǎn)移話題,“三哥怎么會和姐姐站在這里,聊什么呢?”
“哦,我正跟三哥說呢,明日想去三哥府上走走,認認路?!?p> “念君姐姐去三哥府上做什么?”
“也沒什么,三哥也是我的哥哥啊,我看昭華妹妹經(jīng)常往三哥府上跑,料想三哥那兒必定有許多好吃的好玩的,我也想去見識一下?!?p> “念君說的沒錯,小玖,你也好多天沒來了,明日你倆一起來,我讓廚房給你們準備好吃的。”
“三哥,時辰不早了,趕快回府吧,再不走宮門都要落鎖了?!?p> “念君妹妹,本王便先行回府了,你明日與小玖一同來?!?p> “好的,三哥慢走?!?p> 等夏煜晟走了之后,她倆并肩走到?jīng)鐾だ镒隆?p> “念君姐姐無緣無故的,怎么突然想去煜王府走走?”
“妹妹這話問的好生奇怪,煜王又不是妹妹一個人的三哥,怎么你就去得我去不得?”
“那倒不是,姐姐自然去得,我只是好奇,姐姐怎么不去其他哥哥府上,偏偏去三哥那兒呢?”
“那姐姐也來好奇一下,妹妹為什么只往三哥府上跑呢?”
夏昭華瞇起眼睛,臉色不善,“姐姐是要跟我搶三哥?”
夏念君微微一笑,“三哥是我們共同的三哥,妹妹怎么能說搶呢?”
夏昭華突然開懷笑了起來,“好玩,姐姐真是越來越好玩了,明日我等著姐姐哦。哦,對了,忘了告訴姐姐,不知姐姐發(fā)現(xiàn)沒有,三哥從來不在我面前自稱本王,只有姐姐才會讓三哥意識到他還是煜王呢。”
夏念君剛剛建立起來的優(yōu)越感瞬間消散,扭著手帕,裝出一副淡定的模樣,“我與三哥相處的時日尚短,自然比不得妹妹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不過我相信日子久了,三哥自然會一視同仁的?!?p> “是嗎?那我就期待著那一天早點到來?!彼D(zhuǎn)身沒走兩步又回過頭,“還有一件事,不知姐姐是否還記得欠我一個劍穗?”
“是,我記得,只不過這段時間有點忙,還沒有完工,不知道妹妹這么急著要。姐姐晚上回去趕一趕,明日便給你?!?p> “姐姐不要誤會,我沒要催促的意思,只是想著過了這么久了,提醒一下。若是缺少什么材料,姐姐盡管開口,我院里什么都有。”
夏昭華走后,夏念君氣得一手撐住石桌,一手握緊了拳頭,胸膛不斷起伏,她連著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把心中的氣壓下去。
“公主,您不要跟她置氣,這宮里的人就沒有不受她氣的。您剛來,根基不穩(wěn),受得了要受著,忍不了也得受著。宮里人都知道您身后有神將大人撐腰,其他人對您都還算客氣,但是……”
“啪”婢女話還沒說完就被她甩手打了一巴掌,“我說過,在宮里不要提神將大人四個字,你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fēng)嗎?”
婢女捂著臉立即跪下,驚恐地哭泣,“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p> “如果再讓我聽到神將大人,我拔了你的舌頭,讓你永遠都開不了口?!?p> “是是,奴婢發(fā)誓,再也不提了,謝謝公主開恩,謝謝公主。”
“起來吧,若有人問起你的臉……”
婢女被打的那邊臉又紅又腫,可見剛剛那一巴掌打得有多重。“是奴婢笨手笨腳,走路不長眼,撞到樹上了,不關(guān)公主的事?!?p> “很好。”
當碧草把后續(xù)發(fā)生的事手舞足蹈地說完后,不由感慨了一句,“這個念君公主看起來溫柔似水弱柳扶風(fēng)的模樣,沒想到打起人來那么狠。”
夏昭華摩挲著下巴說,“這個民間公主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倒是好奇,她不安安分分地當她的公主,是想折騰出什么來?”
“公主,她身后還有一個神將大人,會不會與他有關(guān)?”
“應(yīng)該不會,照這幾次我與占梧的接觸來看,先前可能還錯怪他了,他不像是玩陰謀的人?!?p> “既然公主都這樣說了,那就證明我碧草沒拜錯人,否則我日日供著神將大人的小像,心有不安,這下我就徹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