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覺知眼前一黑,七感全無墜入了萬丈深淵,醒來時,眼前一片黑暗。拓跋瀅月試探性的說了句話:“我還活著嗎?我在哪?旁邊有沒有人啊?”
直感覺四周空空蕩蕩,自己的回聲環(huán)繞,仿佛自己在跟自己對話。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寂寞:疼死我了,什么東西撞的我頭又暈又疼?!?p> 這聲音熟悉的讓他覺得溫暖,尋聲而來,摸索著,觸碰到一個散發(fā)著溫熱的身體。拓跋瀅月激動的哭了出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又捏又掐眼前這身體。
那身體的主人終于忍不住了,道:“你這個姑娘,怎么這么大力氣啊?像個漢子一點也不像姑娘!”
拓跋瀅月被他這句逗笑了:“虞世秋,你怎么不死了呢,我為你擔心,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虞世秋摸了摸心口:“我說我心臟怎么一陣疼痛酥麻呢,原來是有人擔心我,它感受到了,不信你聽聽。”
拓跋瀅月往前一推虞世秋,道:“去你的,別想占我便宜?!?p> 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懶洋洋的:“啊,睡了這么久,我是錯過了什么好戲嗎?這里好熱鬧。哥哥姐姐你們都在嗎?我是天涯啊?!?p> “天涯,真的是你?我沒有聽錯吧,快來捏我一下,看看疼不疼?”
天涯尋聲而來,使勁捏了一下。
“啊,疼,天涯你真下得去手,你個小兔崽子!”
這時一個女子淡然渾厚的聲音在這四周想起來:“你們能不能安靜下,知道這是哪里嗎?不怕招來什么嗎?靜心凝神?!?p> 眾人皆沉默了,在那里靜觀其變。突然。,直覺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似流星劃破長空,又有嗚嗚悲鳴悲涼中夾雜著竊喜,那聲音跌宕起伏,不絕于耳,攪的人心神不安,頭痛欲裂。
虞世秋道:“是誰在那邊作祟,明人不說暗話,有本事你出來,別在那里裝神弄鬼?!?p> 那人似乎被虞世秋的話語激怒,聲音頓時不知道強大了幾百倍幾千倍,只覺四周的空間都跟著旋轉,轉的胸口憋悶,胸中惡心的不行。似乎要將五臟六腑都掏空一般難受。
虞世秋又言:“前輩,不管你是何人,我尊稱您一聲前輩,我們四人今天來到此地絕非有意打擾,是在太蒼山的潭水中玩耍,無意間被卷入了漩渦中,不知怎地到了此地。如有冒犯,請您海涵,還勞煩您指路,帶我們離開這里,感激不盡。”
那悲鳴似乎漸漸舒緩低沉了不少。幾人紛紛定了定心神。
天涯道:“多謝前輩,您有什么要求,盡管體提,我們會全力配合?!?p> 突然漆黑的周遭被一團搖曳的火光點亮。幾個人不由自主看了看周圍,他們正身處一個石洞中,四周石壁林立,腳下沙石零落。在不遠處還見森森白骨,竟然頭和身體是分離的。
嚇得拓跋瀅月嗷一聲慘叫,一頭扎進虞世秋懷中。半天不肯出來,虞世秋輕輕地拍了拍瀅月示意他不要怕。
這一切的舉動,似乎被一只眼睛從某個角落注視一般。拓跋瀅月每動一下那火光就像鬼火一樣,忽明忽暗,飄搖欲滅。
墨飛飛道:“前輩不要怪罪,那位姑娘生性膽小,無意打擾您清修,得罪之處請您見諒。”
天涯道:“此刻想必夜色深沉,這洞中覓食不易,我身上還有一些干糧,您若不嫌棄,不如吃一些吧?!闭f著向前挪了挪把干糧放在了離自己遠一點的地方,又退了回來。
只聽刷地一聲,燈火熄滅了。聽見一個大口大口噘著東西的聲響,絲絲拉拉,好像連口水都一起流了出來。聽著聲音真的很難想到是一個人在吃東西,倒是像一頭野獸。
不過不應該啊?野獸怎么會明燈?野獸怎么會聽懂人語,尋聲前來找吃的?
天涯看送吃的這一招有奇效。又來增加劑量,緩兵之策繼續(xù)灌輸。
“前輩,吃得是不是有些口渴,我這里有水,喝一口潤潤喉嚨吧?!?p> 說著繼續(xù)把水壺放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又聽到了腳步聲,然后就聽到咕咚咕咚吞咽的聲音。
這吃喝的聲音都如此之大,一點也不像個知禮儀教化的世人。如果不是野獸那就是個野人,該不會是半人半獸吧?虞世秋越想越可怕,不由打了個寒顫。
那盞燈又亮了起來,幾個人都往燈的方向看過去,想要一探究竟。
只聽嗖的一聲,一個東西劃破漆黑,讓燈火瞬間熄滅,看不清方向,來不及躲閃,也來不及阻擋。那東西如安裝了定位一般釘在了虞世秋心臟偏左的位置,只毫厘之間就會戳中,可是位置剛剛好,不偏不倚。
虞世秋用手捂住了心臟那個位置,不由地發(fā)出了嗷的一聲。就感覺一股腥甜滑膩的東西順著心口直流下來,越流越多,滴答滴答,在他的腳下氤氳開來,甚至打濕了他的鞋襪。
那邊發(fā)出了令人毛骨悚然,毛孔瞬間收縮的笑聲,那聲音像一串音符,一階高過一階,仿佛鷹擊長空,百轉千回,加上這個天然局促的石洞,更顯恐怖。
一個低沉蒼老的聲音夾雜著些許嘲諷與不屑:“你們最好別?;ㄕ?,你們的這位朋友已經中了我的暗器。如果他妄圖逃跑或者情緒激動就會加速毒發(fā)時機。你們想要活著出去,又不想看到他死,最好乖乖聽話,不要耍什么花招。我老太婆在這里待了這么久,你們想跟我斗,還嫩了點?!?p> 拓跋瀅月怒不可遏,:“死老太婆,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我們和你無冤無仇,你在這發(fā)瘋,你最好祈禱他好好活著,要不然我讓你全家死無葬身之地?!?p> 一聲更加尖利狠毒的笑聲傳來:“小姑娘,小小年紀,不要太囂張。否則,我毀了你一張美艷的面龐,殺了這個小兄弟給我當人骨玩偶,讓你倆天人用隔,你信不信?”
墨飛飛咳嗽了一聲,示意拓跋瀅月不要再激怒他。
天涯道:“按您的聲音,推算年齡,我叫您一聲姥姥,不為過吧。是天涯不對非要拉著哥哥捉魚,捉的時候像是觸怒了這潭中神靈,不小心闖入。姥姥您大人有大量,天涯愿意一人承擔過錯,今生在這里陪您,說到做到,求您放過他們吧?!?p> 那姥姥突然變了個調子,竟然變成了一中年男子的聲音。有些驚喜的極盡瘋癲的叫嚷著拍著手:“你這傻小子,竟有這么蠢?愿意連命和自由都不要了?不過我可不愿意,以一換三這買賣不劃算?!?p> 虞世秋忍著流血的傷口,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那前輩想怎么樣?”
那人又恢復了老婦的聲音:“想怎么樣我還沒想好,想好了在跟你說?!闭f著明了燈,丟過來一瓶藥,說:“趕緊涂了,不然,你活不過今日?!?p> 拓跋瀅月趕緊拾起地上的瓶子,寶貝一般的捧起來,手都有些抖動地打開瓶子,輕輕地把里面的粉末倒在手心里。輕輕地扶起幾乎要倒在地上的虞世秋,快速精準的為他涂上了藥粉。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忍一忍,一會兒就不疼了,一會兒血就止住了?!庇菔狼锾鄣膸缀跻獣炦^去,只簡單的對瀅月說了三個字:“勞煩了?!?p> 瀅月說:“都這個時候了,你不要再說話耗費體力。閉上眼睛,好好休息,睡一下一切就好了?!比缓笥靡滦漭p輕為他拂去額角的汗珠。
旁邊又傳來了讓人膽寒的笑聲,“好感人的一幕啊,好動情的守候啊,要不要我們出去,留給你們在這卿卿我我,情意綿綿啊!”
天涯在一旁十分焦急地發(fā)問“瀅月姐姐,世秋哥哥他到底有沒有事?他這么好的人,可絕對不能死啊!”
墨飛飛道:“前輩,你不能讓他死,我猜測你是想出去的吧?虞世秋可是這里面最聰明、體力最好的人了,保住他才能保住出去的唯一希望?!?p> 那可怕的聲音回答道:“笑話,我的年齡都快趕上你們四個加起來的年紀了,要指望一個毛頭小子搭救?不過你放心,他死不了,我還沒玩夠呢。丫頭,這個藥,你省著點用,每四個時辰涂一次藥,這樣能延續(xù)1十天,至于過了這十天,他能活多久,就看你們的表現(xiàn)了,如果我不開心,那可就…”
拓跋瀅月感緊用話去堵那瘋婆字的嘴:“前輩,我不知道您經歷了什么?我想說的是,這世界還是有愛的,人都是相互的,你的付出絕對不是枉然。人如果活在陽光下,就會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溫暖,試著多笑一笑。您有什么不舒服,可以試著和我們說說,能幫的,我們會盡力去幫?!?p> 那瘋女人道:“你住嘴,別在這當救世主了好嗎?”說罷聲音消失在黑暗里。
三個人見她走了,都在黑暗中摸索著爬著往虞世秋這邊湊了過來。焦急著詢問著虞世秋的傷勢:“你怎么樣?一定要撐住啊!我們都會在你身邊?!?p> 虞世秋似乎聽到了三人發(fā)自心底的真情流露?!澳銈內齻€要不要這樣哭哭啼啼的?沒死都要讓你們喪死了。我命大,已經沒事了。你們都笑一笑,給我點力量,好不好?”
三個人都被他的冷幽默感染了:“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這么貧?”
虞世秋道:“沒有吧,我只是餓了,所以用語言來掩飾一下虛弱?!?p> 三個人分分開始摸自己的包袱。天涯動作最快,先摸出了火石,燃起了火焰。然后開始找吃的。天涯道:“我的干糧都被剛才那位前輩吃掉了?!?p> 墨飛飛道:“我這里還有一個饅頭,你先湊合吃點吧,明天天一亮,我出去找找看看有什么吃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