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澴尚之一片傷心畫不成

第九章 非醴泉不飲,醴泉亦不飲(2)

澴尚之一片傷心畫不成 檀月芙蓉 985 2020-03-14 14:46:15

  歐陽汭子同我年紀差不多,說來我和他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父帝征戰(zhàn)時,歐陽氏功不可沒,死而后已,當(dāng)時便只留下了側(cè)夫人閔氏及其腹中之子,歐陽汭子是閔氏腹中孩兒之孫。后來我小的時候,歐陽氏收服惡獸時,竟遭其所食,只留下了年幼的歐陽汭子一人。父帝便把歐陽汭子接到邀華宮里來撫養(yǎng),請仙法極好的教習(xí)天仙來教他,有時也會親自教導(dǎo),我時常跟歐陽汭子一起玩耍,除了偶爾見面的諸位天女,他是我幼年唯一的玩伴。大概因為他是歐陽氏的獨子,父帝待他很特別,雖沒給官職,沒賜府邸,但任誰都知道他身份尊貴。而且如此一來,他不用參政議政,無需戎馬一生,只管帶著一身才干清閑度日就好。

  關(guān)于我跟歐陽汭子的言論早就在天庭盛傳,因為他是父帝看中的、希望我嫁的天婿,若父帝還在,再過些年,我也許真的會嫁給歐陽汭子。在婧國他將我攔下時,也是同我講了這些,關(guān)于未來,關(guān)于情誼。我揣摩不出來他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單論我自己的態(tài)度,幼年的事已是時過境遷,我與他沒什么交情可講,更不必說親近與否。

  在璍國的沉默寡言,加之這么些年對天庭的事置若罔聞,使我落得恃才傲物、仗勢凌人的名聲,這個名聲又在我此后遇見每一個人時,得以一遍遍驗證,根深蒂固?;蛟S在宴會之前,就有人這么說了,也已經(jīng)被一遍遍檢驗過了,只不過那時眾仙幾乎全部的時間都在曜侯國里,閑言才沒能傳開。

  我不想與人有牽扯,所以言行都在自己的方寸之內(nèi)。他們所言我聽上一二,思考一二,卻不會置喙。不是自恃清高,自命不凡。

  想至此處,我竟感到些許有趣。曜侯國天君居然會想來規(guī)勸我,父帝崩逝到現(xiàn)在三萬余年,還沒人敢這樣直接地教“蔣天女”做事。

  大概走了一個時辰,馬車停了下來。下車便看到一條巷子,筆直幽長,不見盡頭,巷子兩側(cè)整齊分布著白墻小院。這些小院用得是最平常的青瓦,沒有金磚玉瓦華美,卻生出一種古樸的韻律和美感。院子座座相連,氣勢威嚴,在黑夜中尤為靜謐,只門前的一對對紅燈籠增添著幾分朝氣。

  公孫尚在車隊前方吩咐侍從,很快大家都進了各自的院門,車馬散去。

  我朝他走過去,福身行禮。

  “最近一兩日沒有行程安排,舟車勞頓,登山身乏,小姐可在此處好好休息一番?!惫珜O尚邊說話邊指了指身后的小院,“借了三處院子,此處我與小姐同住?!?p>  看著面前的垂花門,他繼續(xù)道:“里面有三間屋子,我同小姐一人一間,隨侍的仆人一間?!?p>  我微微頷首道:“少爺費心了。”

  昨日真的累了,今晨醒來時已是辰時五刻。喚來人服侍洗漱更衣罷,我坐在屋內(nèi)的交椅上東望西觀。透過面前的漏窗,恰好能看到伸進院子里的香樟樹樹枝正隨風(fēng)擺動,繁茂的綠葉交疊在一起,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初夏,風(fēng)卻盛,我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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