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毓是被門外一陣說話聲吵醒的,還未睜開眼,腦袋便一陣陣地發(fā)漲,像是有什么東西要跳出來一樣。
“唔——”宋毓忍著酸漲的頭痛,緩慢地抬起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破舊的居民樓。房間里光線昏暗,沒有窗戶。
地面因為前幾天下過雨的緣故有些陰冷潮濕,常識告訴她這里應該樓層比較低,或者……更低。
難道是地下室?
她試著動了動胳膊,卻發(fā)現(xiàn)身上被人用繩索捆住了,她扭了下手腕,繩索捆得很緊。
只是胳膊被人這樣捆著,有些酸疼酸疼的。
孟思明不知是死是活地倒在她腳邊,宋毓輕聲喚了幾句,沒有反應。
心下一緊,該不會是……
便用腳推搡著他,孟思明悶哼一聲緩慢地睜開眼睛,宋毓松了口氣,“思明,你怎么樣?”
孟思明從昏迷中清醒,低聲道:“我沒事,你怎么樣?”
“我還好,”宋毓低聲問:“他們到底是什么人呀,為什么要把我們抓來?”
“他們……”
話音剛落,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
一股光亮照射進來,由于長時間處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中,面對突如其來的光線宋毓不自覺地瞇了瞇眼睛。
來人是五個彪形大漢,除了有一個體型比較瘦小之外,其他四個體型根本不是他們可以對付得來的。
宋毓有些害怕,孟思明對上她驚恐的眼神,柔聲安慰:“別怕?!?p> “大哥,他們醒了?!币粋€男的過來檢查后對他們的老大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醒了?”為首的一個男子似笑非笑,他走進孟思明,俯視他:“你小子夠狡猾的,上次居然敢報警?”男人歪著嘴角笑:“還好我們幾個跑得快,不然現(xiàn)在還在蹲大獄呢。”
孟思明一張溫俊的臉上依然波瀾不驚,他輕笑一聲,“有什么事沖我來?!闭f完他看著一旁的宋毓,“把她放了?!?p> “孟蘭在哪兒?”男人根本不接他的話。
宋毓這才知道他們要找的人是孟蘭,孟蘭是孟思明的媽媽,他們這群人一看就是屬于“黑社會”性質,他媽怎么會和這樣的人有糾纏?
“我不知道?!泵纤济骱翢o畏懼地對上男人狠厲地雙眼,語氣從容:“我和她早就斷絕關系了,你們找我也沒用?!?p> 男人低頭笑了一聲,搖頭道:“看來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俊闭f完他看向孟思明身后的宋毓。
宋毓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乖乖女,從來沒有接觸過任何不良的社會人士。
雖說她平時膽子不算小,可也沒大到不怕“黑社會”的地步啊。
男人身后的小弟搬來了一把椅子,坐下后他掏出一根煙點上。尼古丁的味道順著那白茫茫的煙霧在空氣中彌漫開,鮮紅的煙頭一點點燃燒,過了半晌,男人瞇著眼睛,道:“那你一定知道孟蘭在哪兒?!彼τ赝呜?。
這是一句陳述句,且?guī)е隙ā?p> “什么?”宋毓的心“噗通噗通”亂跳,什么孟蘭?她見都沒見過她,怎么可能知道孟蘭在哪里。
“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們別為難她!”孟思明著急起來,聲音也提高了些。
男人對孟思明的反應非常滿意,他慢慢地走近他們,然后在宋毓身邊停下,用一只大手緊緊地捏起宋毓的下巴,對孟思明威脅道:“那你要不要告訴我孟蘭哪兒?”
沒作聲。
“啊——”男人用手里的煙頭燙著宋毓的手背,紅著眼睛又問了一遍:“孟蘭在哪兒?”
宋毓被煙頭燙得整個人頓時掉下淚來,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牽扯著她的腦神經(jīng)一跳一跳的。
沒想到這群混蛋竟然真的敢對她下狠手……
“你們這群土匪!強盜!”宋毓罵道:“你們這么做是犯法的!”
“小毓……”孟思明叫住她,宋毓知道他想說什么,他是怕她萬一得罪了這群人,他們什么都做得出來。
“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犯不犯法我們比你更清楚。”男人說,“就算你們叫來警察也沒用,這可是白紙黑字寫著呢。”
男人手里拿著一張借條,他對孟思明說:“你該不會是想賴賬吧?”
“什么借條?”宋毓問。
男人“喲呵”一聲,來了興趣,他把借條遞給身后的小弟,道:“念給這位小姐聽聽?!?p> 他身后的小弟就像士兵得了將令一樣神氣,他拿著欠條用并不標準的普通話,不,應該是非常不準備的普通話念道:
偶(我)蒸(鄭)田(天)雨(于)而(二)零以(一)起(七)年……
“哈哈哈……”
還沒念一半,眾人都哈哈大笑,紛紛嘲笑他的口音問題。
“噗嗤——”就連宋毓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為首的男人也覺得臉上掛不住,一把搶過來給旁邊的另一個男人,“你……你來!”
我鄭天于二零一七年二月十五日,向王大貴借款十萬。利息每個月按照百分之五計算。
借款人:鄭天。
宋毓望向孟思明,鄭天是誰?
“怎么樣,要不要再親眼看看?”
“不用了。”孟思明淡淡道:“我知道這欠條是他打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