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婷婷到了辦公室后,回想起剛才張杰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仍然很生氣,她不甘心就這樣敗下陣來,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怎么能功虧一簣呢。工作的空隙,她都在思考,怎么樣才能留住張杰才。
中午的時候,雨停了,風也停了,天色仍然陰陰的,溫度低了不少。江風從車底下爬出來,看看外面的天空,灰灰的,有點音樂,再看看地面,潮潮的。他脫下工作服,換上自己的外套,出來走走。走著走著,腿腳不聽使喚地,到了常去的那家簡餐店。
既來之,則安之。江風點了一份三明治,要了杯汽水,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一邊吃,一邊刷手機。正刷著,顧慕芬發(fā)來一條微信消息:中午吃的三明治嗎?他有點郁悶,回復(fù)道:你在用衛(wèi)星監(jiān)視我嗎?顧慕芬又發(fā)道:抬頭。
江風抬起頭,看到顧慕芬笑著站在自己面前,他說道:“來了。”
“嗯,我先去點個餐?!彼f完就進店里去了,一會兒端了一杯果汁一個三明治過來了。
顧慕芬坐下后,說道:“江風,我可能要搬走了。謝謝你?!?p> “搬哪里去?”江風不動聲色地問道。
“搬回家。我老公跟我道歉了,這么多年的感情,我一時也割舍不下,想再給他一次機會?!彼忉尩?。
江風沒有再說什么,吃完飯他就走了。
走回去的路上,天色更陰了,路邊小店的電視里在播報最近的地震情況,時不時會傳出一些災(zāi)民的哭聲。今年的深秋,注定了是一個悲傷的季節(jié)?;氐降昀锖?,江風換上工作服,繼續(xù)開始新的工作。他的腦海中還會時不時想起顧慕芬中午說的話,每一次回想起來的時候,他都提醒自己工作要更加專注。
吃完飯后,顧慕芬回到公司,整理了一下各部門報上來的受地震影響的情況,匯總后,到夏辰辦公室匯報。整體來看,由于本周美黛恰好不加班,受災(zāi)情況并不嚴重,損失了一些辦公用品而已,價值不大。夏辰安排財務(wù)部登記受損金額,重新采購了。
終于捱到晚上下班時間了,張杰才不好意思再找沈婷婷載他回去,一下班,趕緊從單位溜了,直奔地鐵站而去。事實上,沈婷婷也并未打算送張杰才回家。她現(xiàn)在做行政,六點就下班了,一下班,匆匆忙忙開車走了。
下午的時候,顧慕芬跟著夏辰出去和一個品牌合作商開會了,會議結(jié)束的時候差不多五點半了。他們又趕回公司,顧慕芬負責整理一下會議要點,然后提出新一輪的合作思路。忙完的時候,已經(jīng)八點多了。她走的時候,把會議要點和合作思路發(fā)給夏辰,夏辰?jīng)]說什么就放她回去了。
當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公司大樓出來的時候,看到路邊停了一輛車跟自己家的很像,以為是老公過來接自己了,趕緊加快了腳步,猛然一想,也不對,他已經(jīng)被吊銷駕駛證了,車子借給同事了。又不自覺放慢了腳步??墒?,越走越感覺那輛車跟自己家的像。
她快要走到車旁的時候,沈婷婷打開車窗,確認對方是顧慕芬無疑,慢慢從車子里出來,站在旁邊,打招呼道:“你是顧慕芬吧?”
顧慕芬有點郁悶,眼前這個女子是誰呢?為什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她先應(yīng)了一聲,“嗯。”
“你好,嫂子,我是才哥的同事。我叫沈婷婷。才哥之前被吊銷駕照了,車子借給我了。今天我來接你下班?!鄙蜴面每蜌獾卣f道。
顧慕芬走到車前,看了一下車牌,確實是自家的車子,不過,還是有點不好意思,說道:“那怎么好意思麻煩你呢?我坐地鐵回去就可以,現(xiàn)在還有地鐵?!?p> 沈婷婷幫顧慕芬打開車門,說道:“嫂子,上車吧,有些事,我想和你聊聊?!?p> 顧慕芬沒有再推遲,上車坐下了。車子的內(nèi)飾都變了,變得充滿了女性的氣息,連吊墜都是粉粉的,她感覺到不太對勁。
沈婷婷發(fā)動了車子,說道:“嫂子,你比照片還要漂亮?!?p> “呃,哪里,沒有你漂亮。你見過我照片?”顧慕芬問道。
“才哥給我看過很多次,每次提起你,都很驕傲?!鄙蜴面谜f道。
顧慕芬笑了笑,說道:“讓你見笑了?!?p> 沈婷婷接著說道:“不過,嫂子,你不在的這些日子,發(fā)生了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講一講。”
“什么事?”顧慕芬本能性地警覺起來了。
“就從你離家出走那晚講起吧。”沈婷婷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那天,你和才哥吵架了,離家出走了。他一個人在家里喝了幾罐啤酒。到了晚上,又想著出去找你,開車被交警抓住了,酒駕,給我打電話,我去幫他交了罰款,把他送回家。我是睡夢中被他叫醒的,穿著睡衣就跑出來了,被凍得打噴嚏。他擔心你回家了,又不敢上樓去幫我燒熱水,沒想到他一個人小心翼翼上了樓,發(fā)現(xiàn)你并不在。他真的很愛你,仍然不敢把我?guī)Щ丶?,害怕你誤會。就從家里拿了熱水、毯子,下樓給我。你也知道,現(xiàn)在的天氣,半夜三更的,真的很冷,何況我只穿了一件睡衣呢,裹上毯子也是遠遠不夠的。于是,才哥和我,就發(fā)生了相對親密的一點接觸?!?p> “不要說了,我要下車?!鳖櫮椒疑鷼獾卣f道。
“別急啊,嫂子,事情還沒結(jié)束呢。才哥真的很愛你,愛到了讓我嫉妒的地步。他并沒有完成最后的步驟,雖然前面什么都做了。”沈婷婷慢聲細語地說道。
“不要再說了?!鳖櫮椒液鸬?。
“后來,你搬出去住了,有一天,他就到我那里去了,你知道嗎?他還喝醉了,在酒吧喝得爛醉,是我把他帶回家的。兩個人就發(fā)生了一些誰也想不起來的事情。嫂子,你說,這樣一個男人,他是更愛你,還是更愛我呢?”沈婷婷不顧顧慕芬的怒吼,繼續(xù)慢慢地說道。
這時候,顧慕芬受不了了,她開始自己拉車門,可是車門被反鎖了。
沈婷婷繼續(xù)說道,帶著憤怒和絕望說道:“你猜怎么著?都那樣了,每次在他脆弱他需要的時候都會找我,地震的時候卻說滿腦子都是你,愛的是你。要我說,這樣的男人,他不配愛你,也不配擁有我的愛??墒?,我把全部的愛都給了他,他還是全身心地愛著你。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毀滅吧,這樣他什么也得不到?!?p> 說完,沈婷婷猛踩油門,朝著路邊的欄桿撞去。事實上,她并沒有開車回顧慕芬的家,而是開往了人煙稀少的郊區(qū)。顧慕芬看形勢不對,去奪方向盤。兩個人撕打之時,車子搖搖晃晃,隨時會出車禍。最終,撞向了欄桿,兩個人都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