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平時是一個溫柔有趣的人。
那天早上白辭暖就沒有再在前門的院墻上坐著,反而換了個秦白衣一直站在大門前。門口的家丁覺得就這么讓人站著實(shí)在是看不下去,偷偷的向紅葉匯報了幾遍。
原本紅葉也并沒有往心里去,畢竟是白辭暖和他的事,自己也不好管些什么。但一直到了正午,雖然天氣也不是太熱,但也不怎么舒適。
這時候白勁峰忽然來她院子里找人,急匆匆的,也不知是怎么了。
“今早起來我就覺得心里煩躁?!卑讋欧遄谠鹤拥氖噬希碱^緊皺著。
“能讓峰哥你覺得心里煩的,也就是那人要來了?!奔t葉微笑著給白勁峰捏肩。
白勁峰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道:“你說的對。我聽說青云門那個姓秦的小子來了?”
“就在大門外呢?!?p> “你覺得不覺得,可以讓他把暖兒……”
“你是說?”紅葉停下手里的動作,若有所思的看著白勁峰,“我本來以為,暖兒會喜歡那個小書生,誰知道她竟然把這個名門正派的傻小子藏在心里。”
“你們兩個,隨便去一個,快點(diǎn),把秦公子請進(jìn)來!”白勁峰趕緊吩咐門口的家丁辦事。
秦白衣聽到白老爺請他見面還有點(diǎn)驚訝,但還是跟隨家丁進(jìn)了白府。剛進(jìn)了紅葉的小院兒,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著紅葉和白勁峰兩位跪下了。
“兩位這是?快請起?!?p> 兩人被秦白衣扶起,求助的看向眼前的少年。
“如今我們夫妻二人自身難保,暖兒她又非要留下來,想來想去,也只有你能救暖兒了?!卑讋欧宓?。
“我知道,這可能是為難你了,但是這是我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白勁峰和紅葉為什么非要找秦白衣幫忙不可呢,之前他們二人也在白辭暖的飯菜里動過手腳,趁她昏睡,找了個心腹送出城去,結(jié)果沒到晚上,她就親自駕車把那被五花大綁的家丁送回來了。
“我自知罪孽深重,已下定決心……一死以謝天下。但暖兒她不肯走,非要留下來。她還年輕,不能跟我們一起死,我們也希望她能改過,重新開始?!卑讋欧逭Z氣沉重,“我這愿意留下的幾個手下,哪一個都比不上她的功夫,也只能控制一時。”
“求秦公子,救救暖兒。”
“二位放心,我會救她?!鼻匕滓虏辉僮鐾A簦詴淼桨赘?,就是知道青云山眾人很快就要來找人,如今事態(tài)緊急,既然受人所托,就不再做多想了。
兩人在他身后,對著他的背影長行一禮。
……
白辭暖在自己的院子屋頂看天,滿天的云彩看起來都很像秦白衣。
“這個是繡花的他,這個是醉酒的他,這個是……嗯,帶著聘禮來提親的他?!卑邹o暖心里想著,但又嘲笑自己真是丟人,竟然在這想著男人。
正想著,有人輕飄飄落在自己身邊。
“跟我走?!鼻匕滓聣旱土寺曇?。
“不必了?!比欢吹奖救税邹o暖依舊不為所動,只是看著天上的云。
秦白衣就知道她不會同意,直接出手。白辭暖也不是吃素的,秦白衣沒有劍,她也不用武器,互相過了幾招。
這人內(nèi)力又精進(jìn)了,不愧是青云門看中的天才。
白辭暖知道長此下去自己肯定是打不過秦白衣,找機(jī)會就要溜。
“別走了?!鼻匕滓鹿室饴冻銎凭`,算準(zhǔn)了白辭暖的逃跑路線,抓住她的胳膊。
白辭暖掙扎了幾下掙脫不開,秦白衣抬手對準(zhǔn)后頸,打暈帶走,一氣呵成。
秦白衣抱著白辭暖,走的是后門,出了院門,便覺得哪里不對。視線一掃,就看見了角落里坐著的云襄。
云襄的眼神讓他覺得陌生。
“師兄,好啊。這么好的天兒,您上哪兒啊?”云襄眼里仿佛彌漫著黑霧,帶著一絲殺意。
“你……”秦白衣不欲多說,向城東沖去。看也知道,云襄出現(xiàn)在這里,肯定不是來幫忙的。很可能青云山的人已經(jīng)到了前門。
“師兄,別走啊,等等我。”云襄狂笑著拔出手里的劍,竟是絕色。
秦白衣不想與他周旋,但他又跟得很緊,甩也甩不掉。
三人一路出了城。
……
白府。
正門前站滿了人,有幾隊(duì)往后門去,打算將白府包圍起來。
為首的正是劉青青與無名,周圍還有各個門派的掌門。
“白勁峰,出來吧?!睙o名看似尋常的一聲大喝,借由內(nèi)力清清楚楚的傳到白勁峰耳中。
身后不少前來圍觀的群眾,被這一嗓子震得后退幾步,東倒西歪。群眾似乎也覺得不太安全,這一嗓子過后,圍觀圈都往后退了幾步。
并沒有多久,白勁峰挽著紅葉的手出現(xiàn)在大門前。
“原來是你,燕明知。”白勁峰見到來人,倒是笑了,“這么多年過去了,怎么?在青云山混出點(diǎn)名頭了?”
無名也沒想到這個白勁峰竟然是自己的故人,當(dāng)即抿著嘴不再說話。
“你什么意思?”劉青青問道。
“罷了,你們青云門的事,我不想管?!卑讋欧宓?。
“就憑你,也想挑撥我們青云門的關(guān)系?!睙o名冷哼一聲。
“好吧,隨你。”白勁峰不想理他,轉(zhuǎn)而問劉青青,“青云門掌門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貴干???”
“莫問之事,業(yè)已查清,鐵證如山,二位還要多說什么?”劉青青身后的弟子倒是先出聲。
“閉嘴。”紅葉一掌擊出,凌空把那人擊飛,撞到了身后的人群里。
“沒想到白夫人功夫如此了得。”劉青青心疼的看了一眼吐血的弟子,但自己也不好伸手扶起來。
“謝謝夸獎,我就是見不得人,說我們白家人的壞話。”紅葉笑容溫和,好像剛才的事就不是她做的。
劉青青有些猶豫,她本一個也不想放過的,但如今那白辭暖,似乎并不在這里。
邊上的無名自然也不敢說話,之前只是查過,但從未想過白勁峰的其他身份,并不知道他就是自己以前的同門,如今知道了,對于莫問的首領(lǐng)是誰,自然了然于胸。
但一旦對方說出往事,自己的身份可能就暴露了,多年努力也將付之流水。
“我勸你二人束手就擒,還能得個全尸!”邊上其他掌門大聲呼和。
“我若是想走,早就走了。你真以為你們能難住我?”白勁峰一揮手,身后的白府火光四起,“今日白某人是自愿赴死,算是償還以前的人命?!?p> “你真以為死了就能還的清了!”人群里謾罵聲不斷,但卻沒人敢上前,白府火光滔天,其中伴隨著轟然炸響的聲音,似乎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炸藥。
若是這些人留在這,說不定要被波及其中。
“夫人,還記得你最喜歡顧州,因?yàn)槟沁吳锾斓募t葉鋪天蓋地,很好看?!卑讋欧逵昧Φ倪〖t葉的手。
“你還記得啊,我以為你都忘了?!奔t葉像個小姑娘,露出嬌羞的笑容。
“有機(jī)會,我們就去顧州好不好?”
“能與峰哥一起,哪里都好?!?p> 兩人不再說話,轉(zhuǎn)身走向已經(jīng)全部燃燒起來了的正廳。
白勁峰輕輕甩手,一枚小巧的藍(lán)金紋面具向劉青青飛去。
“果然是你們!”
劉青青接住了那枚面具,這竟是莫問主人的印章。
再抬頭看去,兩人已經(jīng)手挽著手消失在熊熊烈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