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子的刺殺
看到頹喪坐在稀泥中的沈易安,明白沒有攔住。抓住敵人尾巴,卻被逃了。
學(xué)姐生起悶氣,周圍一片沼澤化為肥沃干燥的土壤,僅僅是釋放虛能還不夠,捏一團火球,憤然扔到河里?;鹩鏊粶纾氯粢欢浠鹧嫔徎?,在水流中蕩漾,緩緩?fù)掠纹ァ?p> 抓住魚龍,順著河流游了大約有三分鐘,料想追自己的人應(yīng)該被甩開了,控制著兩只魚龍浮上水面,大口喘著粗氣。上次這么狼狽,是到村里傳教,結(jié)果遇到一群聯(lián)邦退休軍人,被追了好幾公里才跑掉。
不過總算是逃出來了嗎,活著就很好啊。
侯甫出身在南境密林的一個落后部落中,小時候見過最多的就是死亡,生病會死,被毒蛇咬會死,沒有食物會死,受傷感染也會死……幼年就見證了無奈的死亡,他害怕,害怕突然死去。
所以在日月教來傳教的時候,他選擇加入,不是信仰,而是為了庇護。測試出土分支泥沼系天賦,很不錯了,有了能力,哪怕只是不強的能力,也足以庇護部落,不會輕易死了。
摸了摸兩只從下養(yǎng)大的魚龍,想到部落里還有人等自己回去呢,欣慰得笑了起來。任務(wù)失敗就失敗把,反正自己也不直屬于北境。
摸出電腦,向上面報告自己已經(jīng)撤退的消息,收到的回復(fù)不是準(zhǔn)許返回,而是去附近的一座小城,而且是強制性任務(wù)。如果拒絕,那么一整年的補助就會停掉。
想到?jīng)]了那些糧食,族人又得出去打獵,侯甫只能乖乖往小城趕。
順著河流,走到地圖導(dǎo)航拉成一條直線,侯甫上岸,叮囑魚龍留在河里,不要亂走。
因為他是日月教傳教人員,所以手上的紋身得遮住,不然不開口就會被看穿,上次老兵們給了他深刻的教訓(xùn)。
入城,賣完手套,才放松下來,用津貼在街上吃了北境獨有的美食,雪饃,補償一下吃了十幾天壓縮食品的胃。
雖然口感很好,但是還是比不上,沼澤里的珍品,泥鰻,烤熟之后的香氣,真的讓人記一輩子。而且這東西只有侯甫能抓到,部落小孩子天天纏著他,有一半原因是饞這個了。不想了,自已也饞了,快能回溫暖的南方了。
按照定位指引,在巷道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人寬的路鉆了好幾條,才終于找到了目的地,一間名為明夢的占卜店。
開在這種旮旯角落,自然門庭落灰,牌匾也老舊,搖搖欲墜的樣子。
敲門,被一個白發(fā)男人引進屋里。
屋里沒有明亮的燈光,唯一的天窗漏下幾道光束,一盤檀香在屋子中央點著,灰藍的煙在光束中騰起,莊嚴(yán)肅穆昏暗的環(huán)境會讓人產(chǎn)生輕微的危機感,同時對周圍人產(chǎn)生不自覺的依賴。
這也是為什么占卜屋、教堂都不會太亮堂的原因。
屋子正坐上,是一位看起來二十五六的男子,掛著萬年不變的和藹笑容,看著剛進來的侯甫。身后陰影里站著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女子,頭發(fā)是少見的銀白。
引侯甫入屋的男人,侍立在了年輕男子下位,“侯甫,這位是神子大人,快行禮。”
摘下手套,左右手分別側(cè)前伸,躬身,嘴里同時念著,日月神在上。
經(jīng)常傳教,這套儀式自然熟記。
抬起頭,面前的男子還是那副和藹的笑,看多了總覺得很假,像戴著那樣笑容的面具。
“說說你的經(jīng)歷吧?!?p> 男子聲音顯得很中性,閉上眼睛聽,分不出男女,但是帶著宗教的蠱惑性。
原原本本,一字不差講完任務(wù)過程,包括自己看著葉帆被斬殺,然后逃跑,最后被人攆著狼狽逃入河里,躲過一劫。說完就低著頭,不再多言語。
誠實、沉默,是侯甫總結(jié)出來對上位者來說最喜歡的兩點特質(zhì)。
男子沒有在意侯甫賣隊友,逃跑,只是對預(yù)言系的人表示出很大的興趣,問了幾句,然后托著下巴,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看著侯甫。
“這樣吧,你繼續(xù)在這里守著,你和我走一趟,我們?nèi)莻€預(yù)言系的?!?p> 雖然心里不愿意,侯甫也只能點頭。年輕男子起身,后面的護衛(wèi)也第一次顯露在光線中,白皙的皮膚上面紋著黑色的不知名圖案,配上藍色瞳孔,銀白頭發(fā),說不出的詭異。
老實實跟在女侍衛(wèi)后面,出了占卜屋。
…
另一邊,學(xué)姐和沈易安已經(jīng)回到村子,沈易安的傷勢還需要去城區(qū)治療。
村長主動請纓,開著懸浮車送沈易安去醫(yī)院,楊曉天作為看護陪同。
晚上,沒有新的進展,其他隊伍也沒有傳來什么失聯(lián)的壞消息,就好像一切都安好了。
下午在院子里琢磨琢磨之前開發(fā)的能力,向?qū)W姐請教請教刀術(shù),也算是忙里偷閑。
晚上學(xué)姐成功愛上蘑菇雞湯,和幾個人一起呼嚕呼嚕。晚點,沈易安也住進醫(yī)院,肋骨沒斷,只是撞擊后損傷,只要一兩天就能出院。
直到半夜,學(xué)姐突然收到隊友的消息,說出事了,有人在追殺他們,請求支援。
夜幕里,沒有月光,學(xué)姐周身飄起一朵朵火焰,照亮了前路,米達跟在學(xué)姐身后,莊離則沒入黑暗,在旁邊陰影中前進。
米達按照地圖,引著兩人往西邊走去,沒有全速前進,保留體力。
大約一個小時后,定位顯示對面終于靠近過來了,紅色的光點即將與三人相遇。
果然,一個身穿藍色風(fēng)衣的人出現(xiàn)在視野中,內(nèi)襯的白色衣服上有紅色血跡。
“曲祥,你沒事吧?!?p> 上前扶住曲祥,同時遞出一團生命火,想幫助他恢復(fù)傷口。
“先走,死不了,后面的人太厲害了了。”
召喚出一個使命必達先生,和學(xué)姐一起架住曲祥,開始往后撤退。
秋日北境的林子里靜極了,追擊人的喘息聲都能傳到三人耳里,曲祥則像是昏迷過去,沒有動靜。
也是因為這種安靜,加上學(xué)姐需要火焰照亮路,所以一直被后面的追兵綴著,擺脫不了。
又過了片刻,學(xué)姐停住,“你們兩個帶上曲祥走吧,我斷后,不然都跑不了?!?p> 使命必達先生一個人扶著曲祥,學(xué)姐轉(zhuǎn)過身用火焰化出一把戰(zhàn)刀,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米達,你帶著學(xué)長先走,找個地方藏著,等天亮我們來找你?!?p> “你們兩個路癡,可千萬別忘了路?!?p> 知道帶著傷員如果沒有人留下斷后,只好被不斷消耗體力,就像被貓玩弄的耗子,筋疲力盡后,連反抗都做不到。
米達正要去扶曲祥,一直昏迷的曲祥動了,袖口里滑出一把短刀,輕松擺脫使命必達先生的手,刀刺進了對后背完全不設(shè)防的學(xué)姐心窩。
一下子都愣住了,學(xué)姐心臟被刺破,身上瞬間燃起火焰包裹住自己,但是刀已經(jīng)沒入,‘曲祥’抽身往追擊者跑去。
此時學(xué)姐全身的虛能都用作轉(zhuǎn)化為生命火焰,彌補心口的裂痕,但是刀有毒,生命焰能彌合傷口,卻不能解毒。
一下子,局勢進入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