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形成了一片朦朧的紗,淅淅瀝瀝,游輪號船頭被壓入海水中翹了起來,南羔與大叔隨著重力的傾斜摔倒在窗戶上,兩人在狹隘的駕駛室中擠壓成了一團(tuán)。
索性一股從低而上的海浪以恰到好處的角度‘扶’起船頭,不至于使游輪號沒入海中。
“該死,這是海怪嗎?怎么像只鳥?”南羔臉貼著窗戶,隱約看見船頭從天而降的生物:
“等等,我怎么還聞到一股屁味兒....”南羔皺皺鼻子,吃力的斜過眼,登即咆哮道:
“大叔,你丫屁股貼勞資臉就算了,你特么還放屁,有沒有功德心啊?。?!”
“人家緊張嘛?!贝笫灏哑ü蓮哪细岬哪樕吓查_,望著窗外滿頭冷汗道:“我剛剛聽到外面這家伙說要取你性命,你得罪誰了?海盜?”
“這兩天得罪的人多了去,海市的奸商瓊斯,尾巴海盜船的老大翁斯坦,還有椰果島的島主梅切.....”南羔眨巴眨巴眼,他突然一頓,仔細(xì)盯著窗外,驚聲:“我靠,是梅切爾那只鸚鵡!”
話音剛落,梅切爾飛翔在半空,在凄嘯的雨幕中揮擊翅膀,幾根紅色的羽毛唰唰落下,速度奇快,而與之相比自風(fēng)雨中落下的暴雨帷幕卻顯得異常緩慢,眨眼間,幾根羽毛于眼瞳中無限放大,南羔下意識的側(cè)過頭。
窗戶泛起密密麻麻的白色細(xì)紋,旋即碎裂成了無數(shù)玻璃渣碎爆開,南羔躲閃不及,只能閉上眼,而臉上瞬間被碎渣覆蓋但而那紅色羽毛速度絲毫不緩,緊貼著南羔的半張臉生生割了過去。
一絲血線從臉頰緩緩流下。
緊接著,一聲慘叫。
不是南羔再叫,而是大叔。
“我....我的屁股!”大叔的屁股被一道羽毛刺中,鮮艷的血泊泊而流。
他臉色煞白,哆嗦著青紫的嘴唇道對南羔道:“好.....好痛!”
“痛也忍著,大叔,你好好掌船。這死鸚鵡瘋了!”
臉上殘留著玻璃碎渣,它們狠狠鑲進(jìn)了肉沫里,南羔強(qiáng)忍著臉上的劇痛,拖著大叔的屁股往后一推,借力使自己整個身子從略顯擁擠的駕駛艙中滑了出去。
他抬起頭,臉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玻璃碎渣被迅速的擠了出來。
這并不是賢者狀態(tài)。
而是第二次的‘代價’。
第一次的代價是南羔身后長出了箕伯的觸手,而第二次的代價則是‘自愈’。
每使用一次賢者狀態(tài),南羔的身體上的一部分就會和箕伯出現(xiàn)同化。
直到他的四次機(jī)會全部用完,到時候他的身體就完全變成箕伯,并由箕伯的靈魂掌管。
“不是說沒有敵意么,怎么還追上來了?死鳥,你知不知道有句老話叫做言而無信必遭雷劈!”南羔的臉上傷勢愈合完畢,他抬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暴雨中,梅切爾展翅而翔,弧形的閃電從它背后劈下,天空仿佛裂開了一道縫隙:“言而無信?南羔,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事情嗎?我準(zhǔn)備三個多月的計(jì)劃被你破壞,你覺得我會這么輕易放過你?太天真了?!?p> “計(jì)劃?什么計(jì)劃?”南羔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天晚上,翁斯坦那晚應(yīng)該會被我和卡佐聯(lián)手殺死,但因你的插手,翁斯坦的忌日又往后延了不少時間?!甭晞莺拼?,與雷聲重疊,梅切爾那雙鷹勾眸子若劍般凌厲。
南羔無辜道:“拜托,卡佐毀掉了我的屎,難道我不該揍他嗎?”
“...”梅切爾氣的大吼:“混蛋,就為了一坨屎,你毀掉了我準(zhǔn)備三個月的計(jì)劃,你竟然還有臉說出來?人類果然是如此的厚顏無恥之徒!”
“去屎吧!該死的人類!不對,去死吧,該死的人類!”梅切爾陷入瘋狂,在天空撒下無數(shù)的鋒利如匕首般的羽毛。
南羔心里暗道一句我曹,連滾帶爬的跑到船后,沿途經(jīng)過小丫頭的房間,瞥見她正倒在墻角,想必是因先前梅切爾搞的的動靜摔在了那兒,南羔一陣心疼。
但現(xiàn)在不是進(jìn)去安慰丫頭的時候,否則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危險。
南羔倉促瞥了一眼后,迅速跳入船后綁著的破艇,解開繩子,握住把手,按下啟動的按鈕,裸露的發(fā)動機(jī)嗡嗡嗡的冒著黑煙兒,載著南羔以并不慢的速度遠(yuǎn)離了游輪號。
南羔并不知道自己要駛向那兒,他在這短時間內(nèi)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梅切爾是來找他的麻煩,所以他只要離開游輪號,丫頭他們就算是安全了。
梅切爾發(fā)出一聲嘶吼,揮動著被雨水淋濕的翅膀,在天空中化作一道線,整個身軀宛若一顆流星般砸向南羔的位置。
南羔聽到耳畔的呼嘯風(fēng)聲,回頭一望,嚇得趕緊握住把手一個急轉(zhuǎn)。
梅切爾砸入海水中,掀起四五米高的浪濤。
“信鏈哥!”
不得已,南羔只得再次喊出這三個字,梅切爾這家伙強(qiáng)的離譜,光是這勁道若被砸中,肯定成了一灘爛肉泥,南羔可不相信自愈能力能把一攤爛肉復(fù)原成完整的人。
但是,出乎預(yù)料的是,這一次,箕伯化的征兆沒有出現(xiàn)!
雨絲拍打在南羔的臉上,他甩了甩濕透的頭發(fā),有些疑惑,自己喊錯了?
南羔再次高聲重復(fù)一遍:“信、鏈、哥?。?!”
毫無反應(yīng)。只有雷聲雨聲,風(fēng)聲浪聲。
南羔還是南羔。
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南羔感覺這一刻仿佛一個傻子。
“羔子,別喊了,你這幾天頻繁的用掉兩次機(jī)會,箕伯也很累,它已經(jīng)陷入沉睡狀態(tài)?!崩溞值穆曇粼诙享懫?。
“你大爺啊,還有技能冷卻時間?”南羔傻眼了。
拉鏈兄被鑰匙繩綁在脖子上,它無奈道: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原本以為你第一次箕伯化后,第二次的機(jī)會你應(yīng)該會很久過后才會用,這樣箕伯也可趁這個時間補(bǔ)充力量,結(jié)果這才隔一天,你就因?yàn)橐慧缡河昧艘淮?,箕伯的力量已?jīng)被你透支了,它需要好好休息才行?!?p> 南羔有些懵:“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沒辦法和它交易?”
拉鏈兄無奈道:“你要我夸你很聰明么?我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是的,你無法交易?!?p> 豆大的雨珠在高速的行駛中,砸的南羔臉生疼,但他強(qiáng)行擠出一個微笑道:“拉鏈兄,那個....你介不介意被一只鳥吞了,然后化作它的糞便被排泄在大海里?”
拉鏈兄隨著鑰匙繩一晃一晃的:“你問的是廢話么,我當(dāng)然介意!”
南羔登時吼道:“介意你特么就趕緊想辦法?。。?!不然我倆就要一起掛了?!?p> 沒等拉鏈兄給予回應(yīng),梅切爾又從剛剛砸下地方升起,帶起一大片鋪天蓋地的白沫水幕,此時的它已經(jīng)完全展開了自己的羽翼,將近五六米的體態(tài)讓它此時看來仿佛一個怪獸,它渾身的羽毛被浸濕,根根的垂下,每一根都仿佛尖利刀刃。
但這并不算什么,接下來的事情,超乎了南羔的認(rèn)知。
梅切爾盯著南羔,淡淡吐出兩個字:“擬態(tài)!”
它,變成了南羔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