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是個孤兒,在老翠把他從牙人那里買回來前,他都過著吃不暖穿不飽的生活。
雖然現(xiàn)在的生活也沒好到哪里去,但至少他能吃得飽些,也活得體面些。
對,體體面面的,每每想到這里,小六就不自主地揚起嘴角。
每一天,他活著,總是有盼頭。
其實在小六的記憶里,大概五六歲的時候,他還是有父母兄弟姐妹的。
一大家子人,即便吃不飽穿不暖,但那時的生活在小六的記憶里,有炙熱的溫度。
他不太分得清,是那時的生活本身熱鬧,還是他的記憶,因模糊而美好。
都無所謂了,他現(xiàn)在的生活也很好,在青樓當(dāng)著個打雜的,還有床可以躺。
“小六,回來啦?!卑⑵咝溥涞目粗×f。
小六笑著點頭,回應(yīng)阿七。
阿七是和小六一批被老翠買進來的,沒什么傍身的本事,也就只能打打雜,跑跑腿。
這樣似乎一眼就能看到盡頭的生活,令他們感到平靜和快樂。
老翠是這里的打雜頭子,聽說以前是樓里的女妓,混的不錯,人老了后就轉(zhuǎn)而成為樓里的打雜,慢慢地取代了她的上一任。
小六走向倉庫,路上不少人和他淡淡地打了下招呼,他一一笑著點頭回應(yīng)。
“呦,啞巴回來了?!币粋€嬌縱的綠衣女子不屑地說,連眼睛里都是嫌棄。
綠衣女子叫碧螺,阿七曾和他講,聽樓里的姑娘們說,碧螺曾是商賈之女,生母走得早,她父親從小嬌養(yǎng)著她長大,說不上有多少教養(yǎng),但脾氣不小。
后來家中破產(chǎn),父親去世,被繼母賣到這里。
樓里媽媽本來還擔(dān)心她不服管,可她憋著一口氣,竟然十分配合。
碧螺長了一張好臉,如今是樓里的一等女妓之一,所以她的脾氣也沒什么改變。
小六早就習(xí)以為常,笑著點了點頭就要走。
他的啞病是天生的,父母也嫌棄,人之常情。
是的,定是人之常情吧,小六眼神暗了暗。
“碧螺,聽你說話還真是,半句都嫌多啊?!币粋€清麗的嗓音響起。
碧螺白了一眼來人,憤憤地離開。
小六低下頭,對來人彎了彎腰,表達他的歉意和感謝。
“我本就和她不對付,你不必放在心上?!币灰u紅衣偏偏遠離。
女子名叫紅芍,是樓里頭牌的姑娘,聽說曾是大家的姑娘,是樓里有極少部分的清倌之一,但無論是紅芍還是老鴇都知道,不過是在抬高身價,淪落青樓,就已經(jīng)失了很多自由。
想到這里,小六覺得有些可惜,他認識的紅芍姑娘是個好姑娘,淪落風(fēng)塵中,竟還不如他自由。
時間飛快,日復(fù)一日。
小六的生活規(guī)規(guī)矩矩,半分不出格。
他所有的消息八卦都來源于阿七,也只有阿七愿意與他說話,即便樓里大多數(shù)人都愿意在表面上予他和善。
小六時常感到有些失落,但他又總會安慰自己,至少樓里大多數(shù)人都愿意在表面上予他和善,至少阿七這個從小到大的玩伴,愿意和他說話而不嫌棄他。
想到這里,小六便感謝現(xiàn)在的生活,感謝命運沒有拋棄他。
老翠給了他生活,阿七給了他溫暖。
感激……
靈渠滴流螢
一般背靠某方勢力。老鴇子,相當(dāng)于總經(jīng)理與總接待員,下有帳房先生一個,一般是東家派的,另有龜奴若干,具體分工有大茶壺(負責(zé)打雜)、打手等,負責(zé)保衛(wèi)、后勤的輔助性工作,另外就是妓女了,分成若干檔次,按質(zhì)論價; 人販子牙子也叫“牙人”,又名“牙行”。女有“牙婆”之稱。 以上都是臨時上網(wǎng)搜索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