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臨著街是兩層樓閣,后面是獨立的院落,李君幾位女眷便被安排住在這個獨立的院落中。
李君帶著眾人穿堂而過,便見到一個月亮門,院外白墻黑瓦環(huán)護,穿過月亮門進入院內(nèi),只見左右兩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奇草仙藤穿石繞檐,院子深處三間正房,再配東西兩間廂房,李君站在院中環(huán)顧四周,只覺說不盡的清幽,胖丫早就先一步拉著虎妞跑進正房。
三間正房并不曾隔斷,而是用百寶閣與屏風將屋子分開,中間做待客之用,可視為廳堂,兩邊皆是臥房。
百寶閣中擺放各種形態(tài)的瓷器,各種質(zhì)地的寶硯,還有書籍名帖,屏風是落地山水屏,正中墻上一副山景圖,下方一張方桌,兩把圈椅,下首兩邊各兩把圈椅。
李君最關(guān)心的是床,臥房內(nèi)胖丫已經(jīng)在精致雕花的大木床上打起了滾,李君見罷哈哈大笑,她又環(huán)顧四周——銅鏡,古琴,梳妝臺……李君心中暗道:總統(tǒng)套房也就這個意思吧!
虎妞雖沒像胖丫那樣收不住,卻也是看得瞠目結(jié)舌,李君覺得她們仨確實沒見過世面,好不容易從山溝溝里出來,接著就到了鳥不拉屎的窮困之地,如今不過是間敞亮干凈的客棧,她們仨已經(jīng)欣喜的快現(xiàn)了原形。
還沒等三人美夠,慧娘來報徐順徐將軍到。
李君只能讓徐順稍等,然后趕緊換下一身臟衣,洗去一臉灰塵,收拾妥當后,這才讓慧娘將徐順帶了進來,胖丫和虎妞趁機跑出去了,蕓娘則負責時刻不離。
雖說行伍之人不大看中規(guī)矩,但當徐順看到李君就這么未有任何遮掩的坐在堂中等著他,徐順行了禮,喚了聲‘姑娘’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
李君像是看出徐順的意思,笑呵呵的解釋道
“徐將軍坐,徐將軍莫怪,我這個人最不喜繁文縟節(jié),眼下又是非常時期,反倒給了我這種人機會,很多人看不慣我,卻又拿我沒辦法?!?p> 徐順聽罷倒也放松了些。
“族兄信中提及姑娘,便曾言道姑娘非常人能及,既非常人,那行事做派定與常人不同。”
“你族兄?”
“族兄徐凱,現(xiàn)隨姑娘在牛山縣。”
“徐凱是你兄長?我去!自己人??!”李君興奮的站起身來。
徐順也站起來笑著解釋道
“按照族內(nèi)排行,他行八,我行十二,他一直追隨裘將軍,我一直跟著大王子,哦,以后是追隨四王子,四天前我收到四王子的信,要我保護好姑娘?!?p> 徐順說話間,臉上的傷痛一閃而過。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呀,其他官員知道嗎?”
李君緊張了,要是那些官員提前知道她會來,今天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自然不知。”徐順哭笑不得“四王子說姑娘身邊的人來保安城后失蹤了,我這幾天暗中查訪,倒是有些收獲。”
李君上前一步緊張的問道
“我的人可還好?”
“姑娘放心,都還好,只是受了些輕傷。”
“怎么會受傷?跟誰干起來了?誰敢動我的人?”
徐順看李君真是著急,便趕忙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
原來柳翠一行人壓著鏢,來到雇主指定的宅子,原以為交了鏢便沒事了,哪知雇主是個五十多歲,無子無女卻有一大堆親戚的孤老頭,鏢是送到了,可還沒等柳翠他們離開,一大家子就打了起來,本來大家只是為了爭搶那些布匹,不知道誰與誰爭奪的時候,扯斷了布匹,銀子散落一地,這下可好了,一家子人眼睛都紅了,老頭只好哀求柳翠他們幫著制服這些親戚,柳翠也是一時心軟,更是看不得那些人的嘴臉,便出手了。
柳翠他們沒用片刻功夫就收拾了那些失心瘋的親戚,又幫著老頭將散落的銀子收好,老頭自是感激不已,想到這些親戚的嘴臉,便與柳翠商量能不能護送他帶著金銀離開這里,柳翠本不想答應(yīng),但看老頭實在可憐,自己若是不管,怕是自己前腳走,老頭后腳就會丟了錢財甚至生命,于是,柳翠同意了,老頭說自己收拾一下就啟程,柳翠便帶著人在院中等,哪知還沒等老頭收拾完,府衙的捕快卻到了。
然后柳翠這些人和老頭一家子全被帶到了衙門,既然到了衙門,哪有不受刑的,柳翠雖然搬出了李君,也只是暫時少受了些罪罷了,但近一個月的牢獄之苦,那不是一般人能受的,徐順講的避重就輕,李君心中卻早已怒火沖天,衙門口當差的若是個個都如此迅速辦案,天下怕是早就太平了,不對,天下就不會亂!他們會如此行徑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只能說明柳翠他們早就被人盯上了!
徐順邊說邊注意李君的神情,他不知道這位叫柳翠的女子究竟是個什么身份,與姑娘的關(guān)系近到何種地步,姑娘可會為了她得罪保安府一眾達官貴人。
眼看就要講到關(guān)鍵處,外面由遠而近傳來陣陣女人的尖叫聲,直接打斷了徐順說書的興致,因為聽眾跑了。
李君聽見喊叫聲,便直接竄出了房門。
“翠兒回來了!”
“翠兒回來了!”
滿院子都是虎妞的喊聲,震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