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照未在繼續(xù)這話題,他需要傳達皇淵的話:“王爺讓我轉(zhuǎn)達,你答應與不答應全在你自己?!?p> “自然不答應,我不喜與人勾心斗角。再者說,王爺娶個有實力的正妃有何不好?”
“那是面上你看到的。實則,并非如此。
王爺十年未在皇宮,皇后和各宮妃子為膝下子嗣爭奪太子之位,早把朝中權臣已籠絡在自己手中。
就算賜婚,也不會是大家族背景的女子,就算是,皇后也會想盡辦法送來被自己控制,可以監(jiān)視王爺?shù)娜恕!?p> 洛玉鳴冷“哼”一聲:“那皇淵是想派我去策反?”
“并非如此?!?p> “那是為何?”
“王爺不想浪費精力敷衍她們。”
洛玉鳴卻想到皇淵嫌自己琴棋書畫全不會,還專程請了禮教掌事“栽培”自己。
此刻,能有如假包換的大家閨秀常伴身側(cè),他竟然裝起“良家婦男”。便嘲諷道:“王爺不是喜愛'云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嗎?他何時轉(zhuǎn)了性,竟對美人用起敷衍二字?!?p> 洛玉鳴為何斷言是美人?全因皇后想要利用女人控制皇淵,必然是用美人誘惑皇淵。
俗話說的好“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個定律,從歷史上來看還是挺香的。
而陸照聽著“度春宵”三個字,心底有些尷尬,更是有些詫異,沒想到洛玉鳴平時里看起來不愛言語,說起話來竟如此直白。
陸照咂咂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同洛玉鳴說皇淵。
又是晃晃悠悠的度過了一日,夜里洛玉鳴正對著鏡子取頭釵,皇淵卻突然進來。
洛玉鳴取釵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極不滿意皇淵擅自進自己的屋子:“你來做什么?”
“自是怕夫人寂寞?!被蕼Y說話間已然走近洛玉鳴,并伸手取下了洛玉鳴的頭釵。
“夫人總是如此心急,本王還未到,便提前準備著了,想讓本王如何獎賞你?!?p> 洛玉鳴看著皇淵,皇淵的嘴角總是帶著邪魅的笑,說他正經(jīng)也是正經(jīng),說他不正經(jīng)也是真的不正經(jīng)。
不知道他是跟著什么人學著長大的,竟然會是這般“表里不一”的人。
自從答應了做他的侍衛(wèi)和假扮女眷,眼前這人就沒有正經(jīng)時候,字里行間都是調(diào)戲之意。
洛玉鳴未曾起身,卻很客氣地說道:“請你出去?!?p> “夫人,園里那么多雙眼睛看著,你總不好叫本王夜夜都在偏房歇息吧?”
洛玉鳴聽出了皇淵話里的另一層意思,外面那么多人,總會有被人收買的。
雖然很不情愿,也沒有辦法,只好將床讓給皇淵,自己抱著被子往睡榻上去。
屋子里有個男人,還是個整日“調(diào)戲”自己的男人,洛玉鳴躺在睡榻上,怎么都睡不著。
皇淵卻一反常態(tài),在床上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躺著,不知是在閉目養(yǎng)神還是睡了,一直未在出聲。
洛玉鳴也不知自己熬夜到幾時才有的困意。
在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里,渾渾噩噩在亭臺小榭的度過了六日,這六日從未踏出過亭臺小榭一步。
今日是皇帝的“萬壽節(jié)”,明日就是中秋。
聽陸照的意思是,今日是皇上五十歲的生日,若不是年過半百,怕自己突然駕崩,皇帝也不會輕易違背與皇后的承諾—將湘皇貴妃與皇淵送去封地,不得召,永不進都城。
且與皇后私下承諾,一生不得相見。
出了園子,洛玉鳴頓感身心舒暢,有一種被禁足后解禁的感覺。
皇帝的生辰可是個大事,看起來比過年還熱鬧的宮里,實則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辦錯了事,掉了腦袋。
洛玉鳴有些佩服皇帝,身為九五之尊,金口玉言,為了兒子背棄承諾,歷史上可曾有過這樣的皇帝父親?
同時也很同情皇帝,自己的親兒子,見一面竟然如此之難。
如今,皇帝五十歲都未立太子,皇淵卻回到都城,最緊張的定然是皇后。
如此想來,這一路上的殺手,應該是皇后派來的人罷。
洛玉鳴與皇淵分乘兩個車輦,一前一后,不急不緩的往軒陽宮去。
十年前的皇淵長在皇宮,十一年后再回來不知會有何感想,洛玉鳴看不到皇淵的表情。
看著皇淵的背影,也感覺不到他有什么情緒變化。
不知是皇淵沒心沒肺,還是隱藏太深。
不過,這一切都不關自己事。只要皇淵平安度過這幾日,再安全回到正原城,自己的任務就完成了。
想到這里,洛玉鳴心中甚是掛念洛羽風。
去軒陽宮的路上,兩邊是冰涼的紅瓦高墻,沒有任何修飾。
百無聊賴的洛玉鳴斜靠在車輦里。
將要到軒陽宮宮門前,仗馬寒蟬的宮墻下傳來兩個女人的聲音。
定眼看去,一人身著逶迤拖地翠綠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風髻霧鬢斜插一朵牡丹花開的銀釵,有些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的味道。
另一人身著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云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fā)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艷麗無比。
二人似是在相互吹捧。但,吹捧中卻夾雜著嘲諷之意,粉衣女子從氣場上就碾壓著青衣女子。
二人年紀都不大,不知道是皇帝的女人還是哪家的大家閨秀。
對于二人的身份,洛玉鳴自是不屑知道。
但,為了兌現(xiàn)對皇淵的承諾,還是立即起身端坐。
而皇淵還是那副大爺般的姿勢倦懶地靠在車輦中。
行至兩個女子面前時,車輦才停下。
皇淵這才慵懶的下了車輦,看著二位姑娘,客套的說道:“二位若是不進,可否借個道?”
兩個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眼皇淵,她們雖然不認得人,但卻認得銀蟒錦袍。
“王爺請?!狈垡屡勇氏茸尩?。
皇淵倒是毫不客氣的就進去了。
洛玉鳴也緊跟其后,進到宮內(nèi),便問道:“她兩個是皇上的嬪妃嗎?你都不客氣一番?”
“本王已經(jīng)很客氣了?!?p> 看著將要走遠的皇淵與洛玉鳴。身后青衣女子小聲問著身邊的丫鬟:“平兒,可知這是哪位王爺?”
粉衣女子卻語氣輕蔑的插話道:“這還用問,南朝國現(xiàn)有的四位王爺,一位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一位在大牢里,最年輕的兩位,一位病懨懨,這位步伐穩(wěn)健,自然是御北王。”
“這便是御北王?”青衣女子目光一直跟隨著皇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