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蘭是明月,秦楓便只是她身旁一顆毫不起眼的星子。
江蘭天賦異稟,幼時便無師自通譜寫出《楓林漫》在行書樓以碧落彈奏,后美名遠揚。
這些于江蘭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秦楓卻花了十多年才能與她站在一處并肩而立。
幼時的江蘭是秦楓的天上月,可望不可即,如今的江蘭成了秦楓的命。
夜幕之下,兩道身影坐在屋瓦之上,影子在月光下被拉得老長。
秦瑟本著消食的借口邀了沈卿墨到房屋上來吹風賞月,不想?yún)s無意講起了秦楓與江蘭的故事。
“我爹追我娘可花了十多年呢。”秦瑟望著沈卿墨說得委屈“可便宜你了,好容易就將我誆到手了?!?p> 沈卿墨聽得此言,唇角微挑,若有所思的挑起秦瑟的下顎“瑟兒你若有何不滿,我也可再改一改?!?p> 秦瑟本是戲言,卻不料沈卿墨竟當了真,看著他一副認真的樣子秦瑟登時愉快的笑起來,笑得得意而放肆。
月華落到秦瑟絕美昳麗的臉上,將她襯得更加柔和美麗,沈卿墨不由的心下一動,憶起那日房上醉酒的她。
“瑟兒,你醉酒那日的月亮和今夜一樣美。”沈卿墨看著秦瑟,眸光柔得不像話。
秦瑟微微意外的瞪大了眸子,欣而嫵媚一笑,梨渦輕陷,盈盈道“莫不是那時便對我有非分之想了罷?”
沈卿墨復笑,深邃的眸子漾起層層漣漪,他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兒,輕啟薄唇“不,或許更早?!?p> “啊?”秦瑟實在意外。
“大概是你面紗掉落的時候。”沈卿墨說得認真且堅定。
秦瑟朱唇微勾,巧笑著撲進沈卿墨懷中,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般得意的咯咯笑道。
沈卿墨將秦瑟緊緊抱住,仿佛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
她的笑聲宛如銀鈴一般清脆,在耳畔回蕩片刻便消散在了風中,月色溫軟,沈卿墨輕輕的在秦瑟柔順的發(fā)絲上落下一吻。
沈卿墨眸眼愈發(fā)深邃,心中思緒萬千。
瑟兒,若你日后知曉了我的身份,你可會怪我?
夜色深沉,院子四周樹上的枝葉被晚風吹得沙沙作響,將沈卿墨的思緒吹了好遠。
是日,正是南越國一年一度的茶詩大會,如往年一般茶詩大會在城外萬花池林舉辦,南越國除卻桃花節(jié)便是這茶詩大會最熱鬧。
屆時,南越各地凡各具所長,愛好風雅之人皆可來此,于萬花池林一聚,相互切磋品鑒。
故此,天方蒙蒙亮時秦瑟便被桃梔從被窩中拽了出來,一陣梳洗打扮。
秦瑟對著銅鏡描眉畫黛,她生得好看,只稍飾脂粉便美艷至極,秦瑟對著鏡子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后覺得頭上缺了什么,在妝匣子中一陣亂翻,找了許久,她找到一根如同初綻桃花一般的嵌著寶石的粉色步搖。
秦瑟看著鏡中的自己,這簪子倒很襯她今日的衣裳,甚是滿意。
思及今日乃是文雅聚會,秦瑟思來想去,也沒想出用個什么好的物什來表演供人品鑒,琢磨半天索性從墻角旮旯里將碧落拖了出來。
想是放得過于久了,輕輕一吹便撲起一陣塵灰,秦瑟蹙眉,尋思著自己不能就這般將它帶出去,那不是給她丟人么?如是想著,便喚丫鬟將碧落拿去擦干凈了放到轎廂里去。
一切皆安排妥當,秦瑟起身向門外走去,頭上的步搖隨款款腳步發(fā)出清脆悅耳的碰撞聲。
在蕭瑟閣外等著秦瑟的二人,本是不大愿意去那種場合的,卻硬是被桃梔拉了來,說她家小姐這般容色,恐遭覬覦,讓他們來保護秦瑟。
這是秦瑟不知的。
因此當秦瑟從房中出來時看著院里的兩人,大吃了一驚。
“大哥,素日你不是對這些沒有興致么?”
“還不是桃梔拉來的,說保護你,免得被拐了?!鼻貦倒首鞑辉傅臉幼咏o秦瑟看。
秦瑟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道“我與卿墨同去便可,用不著你了。
秦櫟不屑的白了秦瑟一眼“你這么說,我今日還偏就要去了!”
“真是擋路?!鼻厣崎_擋在自己面前的秦櫟,留下一記白眼,拉著沈卿墨揚長而去了。
留的秦櫟在風中蕭瑟。
四人同轎,許是太久沒出來,秦瑟桃梔很是興奮,時不時探頭往窗外望去,今日的街道自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有許許多多的轎子同他們一道往城外去,想是又是哪些嬌滴滴的草包小姐們?nèi)ゲ涑院鹊摹?p> 思及此處,秦瑟一拍腦門,自己雖抱了把名琴,卻不會彈奏,她不就是自己口中的蹭吃喝的草包小姐嗎?
“哎呀!”秦瑟懊惱的一掌拍在額上“我這不會啊?!?p> 見狀,坐在她身旁的沈卿墨將她拍打自己的手抓住,唇角微揚,淡然一笑“無妨,若實在需要,我可以教你彈奏?!?p> 秦瑟怔然,此時方覺有一個出色的夫君是何等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