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目光落到楚煬身后劍架上的那把劍上,腳下一點(diǎn),趁楚煬不備旋身越過他將劍拔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劍落到楚煬頸邊,秦瑟指上稍一用力,鮮血便順著楚煬細(xì)長的脖子流了幾滴下來。
秦瑟抬了抬眸,宛若勝者一般拿劍挑著他的下顎,笑得凄冷“呵,穗兒不過是個(gè)小丫鬟,你也不放過?!?p> “大膽!快放開殿下!”侍衛(wèi)見秦瑟危及到自家主子,立馬拔了劍指著秦瑟。
想來他也是忠心耿耿,卻不料楚煬手指揚(yáng)了揚(yáng),丹鳳眼掃過面前正拿著劍抵著他脖子的人兒,掀唇道“你先退下罷。”
侍衛(wèi)一愣,隨即明白了楚煬的意思,卻仍是難以置信的單膝跪了下來“保護(hù)殿下是卑職的職責(zé)?!?p> 楚煬看了看眼前殺氣騰騰雙眸猩紅的秦瑟,他也料不出秦瑟接下來會(huì)如何,便不再多言,默許了侍衛(wèi)留下。
秦瑟步步逼近,伸手一把掐住楚煬的脖子,眸中一片寒涼“殿下來感受感受穗兒方才的痛楚?!?p> 話罷,秦瑟不過指間一用力,楚煬的俊秀的臉頓時(shí)變得紫青,可他卻仍面色未改。
侍衛(wèi)在一旁看得著急,奈何他家主子不許他們傷害這個(gè)拿刀架著他脖子的女子,縱他有一身武藝,卻也只能默默的在一旁看著。
秦瑟的瞥了瞥地上的穗兒,抬手將臉上淚水抹去,昂著頭傲然睥睨著楚煬“我要你為你方才的行為付出代價(jià)!”
她掌心凝力,意欲一掌將楚煬心脈打斷,卻不料楚煬竟識(shí)破了她的想法,在秦瑟伸手的瞬間將她一把推開,還未待秦瑟反應(yīng)過來,楚煬便一記手刀砍在脖子上,將她打暈在懷中。
楚煬的手指輕輕劃過秦瑟的臉,眸中神色自若“先將她送回丞相府,待本王將此事處理妥當(dāng)再去接她。”
侍衛(wèi)躬身領(lǐng)命,目光落到楚煬懷中女子臉上,有些恍惚,他竟不知自己主子對(duì)著想要?dú)⑺呐尤绱藢捜?,慣不像他平日作風(fēng)。
看著被送回丞相府的秦瑟這般模樣,讓秦楓江蘭二人心急萬分,得知她只是暈過去了,二人方才放下心來。
秦楓看著床上的人兒,面色微變了變,今日平煬府起火一事已在京都被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想來秦瑟昏迷也與此事脫不了干系。
秦楓微一嘆息,看來還是棋差一著啊。
秦瑟昏睡已有兩日,始終重復(fù)著那個(gè)噩夢,穗兒血淋淋的躺在地上,楚煬和侍衛(wèi)在旁邊拿著利劍面目猙獰的盯著地上的女子,似要將她千刀萬剮,穗兒抓住秦瑟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苦苦哀求她“救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
她想救她,可是身子卻像被凍住了一般,不能動(dòng)彈,她眼睜睜的看著穗兒被冷劍活活捅死,她看見了穗兒眼里的恨和殺意,穗兒好似活過來了,從地上爬起來,雙目淌著血,一步一頓的朝她走來。
“你為何不救我……你怎么不救救我……”穗兒的聲音回蕩在屋內(nèi),無比幽怨寒涼。
秦瑟嚇得連連后退,環(huán)顧四周,楚煬二人竟不見了,整個(gè)屋內(nèi)竟只剩下她和穗兒。
穗兒猛地?fù)溥^來,伸手掐住秦瑟的脖子,怒吼道“你為何不救我!為何……”
秦瑟呼吸愈來愈困難,不過片刻,面色便鐵青。
眼前的穗兒七竅流血,面目猙獰,眼底盡是狠利陰辣。
“秦瑟……你何不救我……為何不救我……”
桃梔看著床上大汗淋漓呼吸急促的秦瑟,她不停的搖著頭,嘴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著“穗兒。”
桃梔知她是被夢魘住了,手忙腳亂的替她擦拭著滾燙的額頭“小姐……快醒醒??!”
“穗兒!”秦瑟猛地睜開眸子,彈坐起來,淚水濡濕了眼角,順著她蒼白的臉滑落下來。
“小姐,你醒了!”桃梔激動(dòng)的將秦瑟一把抱住,忙探手附上她的額頭“還好,還好,不那般燙了。”
秦瑟愣了許久,僵硬的坐在床上,緩緩掃過房間和桃梔,這是她的蕭瑟閣?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為何會(huì)變成這般模樣?”桃梔見她呆滯的目光,急切的詢問道。
秦瑟垂眸,喃喃道“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
桃梔不知她在說什么,她從未見過秦瑟這般模樣,便急得要去尋大夫過來給她看,卻正巧在蕭瑟閣門口碰到了秦楓三人。
“桃梔,瑟兒醒了?”江蘭詢問道。
“是,可是小姐不知怎么了,一直呆坐在那里。”桃梔說著便帶著他們來到秦瑟面前。
果不其然,秦瑟就那般呆坐在床上,也沒有發(fā)覺床邊眾人。
江蘭心疼的一把將秦瑟抱住,嗔怒道“這楚煬做了什么?瑟兒為何會(huì)這樣!”
秦瑟回過神來,看向秦楓,愣了片刻,紅著眼道“爹,柳林院眾人死了……楚煬找了個(gè)丫鬟頂罪……”
秦櫟看著眸中布滿紅血絲的秦瑟,心下隱隱作痛,自小到大,秦瑟都是在他們手心里捧著長大的,她自小都是一副高傲自大的神情,何曾見過她哭過,更遑論這般模樣。
“瑟兒,爹爹近日正是為此事煩心,爹早年替陛下征戰(zhàn)沙場,如今又是當(dāng)朝丞相,陛下的終究不忍下殺旨,因此陛下的意思是望爹能和楚煬私解此事?!?p> 秦瑟微驚,這倒不像楚煬的作風(fēng),他怎會(huì)放過此次能大挫他們的機(jī)會(huì)。
或者……他有其他目的!
正思及此處,門口匆匆跑來一個(gè)丫鬟,同他們行了個(gè)禮急切道“老爺,二皇子和端公公來了?!?p> 端公公?陛下身邊的紅人,秦瑟皺了皺眉,他怎么會(huì)來?
秦楓面色微變,眸色凝重的看向秦瑟“瑟兒,收拾收拾同我們一道去前廳?!?p> “好?!鼻厣c(diǎn)頭,她雖不大想見到楚煬,可端公公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他既來此,便如同陛下親臨,豈敢有不見之理。
看著出來的秦楓眾人,端公公滿臉堆笑的客套道“秦相近來可好?”
“有勞公公掛念,一切安好,公公請(qǐng)坐,殿下請(qǐng)坐。”秦楓揚(yáng)了揚(yáng)手,身后丫鬟便替他們斟上了茶。
“秦相不必客氣,老奴就不坐了,近日聽聞秦相諸事煩心,與二殿下鬧了些不快,皇上特命老奴帶了樁喜事過來,以慰秦相煩憂。”端公公翹著蘭花指,打開手中的圣諭,眉眼含笑道“秦相,接旨吧?!?p> 秦楓聞言臉色一變,連忙起身跪下,眾人見狀皆紛紛起身朝端公公跪下,齊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端公公掃了臉色蒼白的秦瑟一眼,秉著鴨公音尖聲尖氣的宣讀道“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茲聞丞相之女秦瑟秀外慧中,品貌出眾,賢淑知禮,溫良敦厚,朕聞之甚悅,今皇二子已至婚配佳齡,當(dāng)擇賢女與配,二人年紀(jì)相仿,相貌相當(dāng),特將秦瑟許與皇子楚煬,其位正宮,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禮司正監(jiān)共同操辦,擇日完婚,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