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兒,若有一日你愿離開,我定會帶你離開的。”看著面前清瘦不少的女子,沈卿墨唇邊勾起一抹苦笑。
沈卿墨此言一出,秦瑟的手指就那般僵在了半空中。
她多想與他離開這個地方啊。
可若她就這么離開,丞相府眾人和爹娘及兄長甚至桃梔也逃不了死罪。
楚煬就是抓住了她的軟肋,也抓住了秦楓的軟肋,以此來制衡他們。
“卿墨……我不能離開這里?!鼻厣畚觯澏吨_口,聲色沙啞。
沈卿墨當然知道她的顧慮,也知以她的性子絕不會離開這里,他也不過是看她在這里過得并不開心太心疼她,方才也不過是抱了絲期望,妄想她能夠同他離開這里。
沈卿墨不禁搖頭苦笑著一把將秦瑟擁入懷中道“瑟兒啊,瑟兒。”
“我又怎能不知你心意呢?!?p> 秦瑟微怔了怔,眼前盈起一片薄霧,手指微微顫了顫。
她欠沈卿墨的實在太多了。
可她如今卻什么都還不了。
“卿墨,謝謝你?!背苏f謝謝,她如今也不知能對他說什么。
“瑟兒,你我之間無需此言?!鄙蚯淠畚⒛?,輕撫了撫她的肩頭,即便他只是這般抱著秦瑟,卻也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和無助。
“對了,我先前埋了壇酒,卿墨,你陪我喝一杯可好?”秦瑟輕推開沈卿墨,轉(zhuǎn)身向他指了指旁邊的桃樹。
“好?!鄙蚯淠珶o奈的笑道,未料秦瑟如今竟還那般愛喝酒,過了這般久,他們倒真很久沒一同喝酒了。
見秦瑟趴在桃樹地上挖得很認真的樣子,沈卿墨不禁搖頭笑著蹲下身來同她一道挖。
兩人挖出酒后,沈卿墨便伸手攬住秦瑟的腰縱身躍上了房頂。
秦瑟揭開酒壺,仰頭大飲了兩口,晃著酒壺笑著看向沈卿墨“我釀的酒,嘗嘗,喏?”
沈卿墨失聲一笑,接過秦瑟手中的酒壺,卻并沒有喝酒,而是一把摟住秦瑟的頭,低頭吻了上去。
“酒味微香,這酒不錯。”
秦瑟毫無防備的被沈卿墨吻了,就那般怔愣的看著他。
天知道,秦瑟此刻要對著沈卿墨這副人神共憤的臉,是需要多大的忍耐性。
本心中覺得可以規(guī)束自己的秦瑟,被沈卿墨這么一吻,才知道自己原來不是個有忍耐性的人。
良久,秦瑟挑起沈卿墨的下巴“你知不知道你長成這樣是在誘惑我?”
沈卿墨似笑非笑的看著秦瑟“我知道?!?p> “沈公子,你好囂張啊?!鼻厣χ鴮⑸蚯淠牟弊永兆?,整個人躺到他懷中。
沈卿墨抱住秦瑟的手緊了緊,在她額上輕輕落上一吻,細細摸過她每一寸發(fā)絲。
夜風襲來,卷起沈卿墨的發(fā)絲,就那樣打到秦瑟臉上。
星子閃爍,月色灑落到屋頂兩人的身上,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七政殿——
楚煬正在翻看著奏折,門外一道黑影躥了進來,見到楚煬,頓時就跪了下去。
楚煬拿奏折的手微頓了頓,臉色陰沉了下來,冷聲開口“你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地上的黑影微縮了縮,匍匐在地上不住的顫抖“陛下……娘娘……房中有一根簪子,她極其喜愛……據(jù)說是故人所贈?!?p> “啪噠!”不知何時,楚煬手中的那卷奏折已經(jīng)扔到地上,滾到黑影身邊。
地上的黑影更是嚇得抖了抖,沒敢再說下去。
空氣便這般滯了許久,殿內(nèi)冷氣彌漫。
“繼續(xù)?!背淅鋻哌^地上顫抖的黑影,丹鳳眼瞇了起來,透出危險的光芒。
“還有……這個?!焙谟白詰阎刑统鲆粡埿垼兜酶菂柡α?。
“呈上來?!弊肿直總€字都猶如利劍刺向地上的黑影,好似對不起的人是她一般。
“是?!贝丝毯谟暗氖侄兜娜缤Y子一般,腳上的力氣似被抽干了一樣,步步艱難的走到楚煬案前,將手中的宣紙遞了出去。
她能聽見楚煬吸冷氣的聲音,知他是在隱忍心中的怒火。
楚煬接過黑影遞來的宣紙,手中的動作滯了滯,方才打開宣紙。
畫上之人俊美無雙,青衣墨發(fā),衣袖隨風飄揚,絕世而獨立。
“哼?!背镜囊话褜⑿埮脑谧郎稀叭ゲ??!?p> 見黑影跪在地上,并未離去,楚煬有些不解,抬頭怒道“還有事?”
“陛下……這……”黑影仿佛知道自己接下來說的話會使桌案后的人怒氣更甚,于是不禁抹了一把額上涔?jié)M的細汗。
“說。”楚煬冷眸掃過地上的黑影,給了她一記眼刀。
地上黑影嚇到了,支支吾吾的開口道“娘娘……娘娘……此時正在密會故友?!?p> “啪!”楚煬一拳砸在案上,手上青筋暴起,眸中滿是戾氣。
“來人!”
“陳瑾立馬帶人去皇后院中!”楚煬一腳將批閱奏折的桌案踹翻在地,嚇得地上的黑影癱軟在地。
“是,卑職領命!”陳瑾自門外踏了來,得了楚煬的令,轉(zhuǎn)身便帶人去了皇后的院中。
“咻——”
秦瑟與沈卿墨猛地回頭竟看見背后的樹上正插著一根箭矢。
“有人!”秦瑟立馬反應過來,一把將沈卿墨推開“你快走。”
果不其然,秦瑟站在房頂上看見遠處一大隊待衛(wèi)正往這處而來,此處是皇后的院子,平日這些侍衛(wèi)是如何也進不來的,為何今日前腳沈卿墨一來,他們后腳就來了。
“快!抓刺客!”
“快快!保護皇后娘娘!”
沈卿墨見他們近了,轉(zhuǎn)身躍入夜色中,隱了身形。
“皇后娘娘可有受傷,卑職來遲了!”陳瑾看見秦瑟坐在屋頂,竟誤以為她是被刺客抓上去的,立馬跪在地上領罪。
秦瑟眸子一凜,看著屋頂下一眾人。
他們怎會來此?
今日她未讓丫鬟們留在院中,偌大的院子只她一人,陳瑾他們又怎會知曉沈卿墨來了的事情,甚至帶兵來抓沈卿墨。
若是尋常巡視皇宮也不該是帶了如此多的兵器,甲胄齊全的來的。
今日之事,理當沒人知道才對啊。
莫非……是有內(nèi)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