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寫信

　　天倒是真的要黑了。有人敲著鑼滿街吆喝，著“路上之人速速回屋，各家各戶關(guān)門閉院，明日出門但憑號(hào)牌，違者充軍抗者立斃”。

　　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先回去，反正白玉堂也認(rèn)識(shí)路，那邊白玉堂就過來了。

　　倆人抬著水，趁著沒人注意就進(jìn)了院子。

　　回到柴房，來慶把三剩子的話跟白玉堂說了。白玉堂沉吟著道：“也不知他們要找之人是否與我尋訪之物有所牽涉。若是早兩日讓你混進(jìn)沈府就好了。”

　　來慶心道，誰說不是呢，看人家三剩子現(xiàn)在得瑟的。

　　白玉堂又道：“只是現(xiàn)今卻沒有了必要。照此情形，此地還不知要被圈禁多久，再待下去也沒了意思，需得謀劃及早脫身。你將那夜鸮喂一下，我且寫信讓外面的朋友想想辦法?！?p>　　取出一根極細(xì)的碳條來，在前日得來的紙卷背面寫信。片刻間便已寫好，向來慶道：“你家中還有何人，可要向家中報(bào)個(gè)平安？說出住處來，我著人去尋訪?！?p>　　來慶拿著肉條正逗弄著那夜鸮，聞聽此言道：“小的家就住在不遠(yuǎn)處的柳樹巷，三間房一個(gè)小院，門口有棵大柳樹的就是了。爹娘死了好幾年了，家中再無別人。看情形那一片已被軍爺們駐守了，也不知二黃咋樣了?！?p>　　“二黃？”

　　“二黃是小的養(yǎng)的一條狗，每日里就俺倆廝守著度日?！?p>　　白玉堂哈哈笑道：“那就是你兄弟啦，你怎地不叫大黃呢?！?p>　　來慶甚是無語。

　　其實(shí)白玉堂心里在暗暗搖頭，心道這幫子兵匪所至，人都不知道禍害成啥樣了，更別提一條狗了，就來慶那無主的房子，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成啥樣了。

　　也順手寫了，裝入竹管，綁到夜鸮腿上。

　　看著外面天色已黑，將夜鸮帶至院里，從懷里取出一包藥粉，在夜鸮鼻孔處抹了，順手拋入空中，那夜鸮忽扇起翅膀，飛入夜色就此不見。

　　來慶道：“這就把信送走了？要是這里的軍爺也在用這天字號(hào)，它把信送到那邊去了可咋辦？”

　　白玉堂道：“哪里有這么簡(jiǎn)單，這些信香都是秘制，每只鳥獸所用配方各不相同，這些鳥獸打小精心調(diào)訓(xùn)，便只認(rèn)一種信香，倒還沒聽說有送錯(cuò)過的?！鳖D了頓又道：“只是這些鳥獸有時(shí)難免為人所捕獵，再說誰也不知那平如門和安越谷是否留了后手，故若是隱秘之事須得用暗語寫就。”

　　“那要是被老鷹叼了，被老虎吃了呢？那什么平如門安越谷的可得賠償？”

　　“哪兒有那么好的事，若是如此只有自認(rèn)倒霉——銀子還少不得一分一毫?！?p>　　“這也忒霸道了吧?！?p>　　“說的是啊，可誰讓人家把持著這一行呢，朝中顯貴與之多有勾連，等閑人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也不知另一家勢(shì)力背后是誰，這虎口里是否能奪得食來。”

　　兩人一邊隨意聊著，一邊回到屋內(nèi)就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