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亮,屋外沉睡的熱鬧已漸漸蘇醒。
屋內(nèi)呢,三人相對而站,氣氛如同遺忘在冰雪世界里的破靴,無法行立。
自己打破的氛圍,含著熱淚也要捂暖它啊,安琪搓了搓手臂忽然想到什么,便問道,“對了,慕容你剛才提道說馬賽克?”
“對啊,馬賽克,怎么了?你認識?”慕容回答的迫不及待。
“我怎么可能認識啊?敢問,這位馬賽克姓什么?”
“他是東方家的,在族里,只聽命于東方,再就是我了?!?p> “所以,是叫東方馬賽克?!”安琪不知為何,無端覺得好笑的很,是一個充滿了喜劇色彩的名字,她嘆道,“好名字,好名字啊!”
“你好像是在嘲笑我部下的名字?”東方感覺到安琪的笑里有些許的嘲笑意味,頓時有些生氣。
“沒有沒有?!卑茬鬟B忙擺手,人在屋檐下,孤身一人,她要學會自保,必須首先要學著怎么慫的自然,慫的清新脫俗,慫的見著無不憐香惜玉。
“哪敢啊,我問這個,是因為聽到這個名字,莫名讓我想起了我的家鄉(xiāng),我的親人,有一種非常非常親切的感覺,所以多問了幾句,若有冒昧之處,還望東方少爺切莫與我一般見識?!?p> 現(xiàn)場編劇的能力被瞬間激活。
說罷,安琪憂傷的垂下眉眼,瘦下來之后,那清秀的眉眼如傍晚垂簾的含羞草,垂首低眉間卻有一種倚門和羞走的憂郁之美感。
見狀,慕容拍了拍東方,眼神示意他不要這樣說話。
東方也成功的被安琪那渾然天成的慫勁給欺騙了,趕緊道歉,“那個……原來是這樣啊,好的,我知道了?!?p> 這……對東方來說,真能算作是道歉了。
“你們倆怎么回事啊,平時好好的,怎么一見面就掐呢,我可是先說好了,我會忙一陣子,這段時間呢,族里只有東方能陪著你。
東方,你也別抱有僥幸心理,要是安琪她有個三長兩短或是被族里除了你我之外的人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到時候我可不會念及我們之間的兄弟情義的啊?!?p> 慕容往屋外走去,言辭犀利,“不過,要是你們覺得這么一刀一槍的說話挺舒坦,那我也沒意見……”
言畢,慕容走出了房間往軍營的方向走去,留下另二人在房間里。
氣氛一度再將至冰點,一陣冷冽的沉默之后,兩人同時開口。
“你說的圣女是什么?。俊?p> “我?guī)愠鋈マD(zhuǎn)轉(zhuǎn)……”
兩人幾乎同時出口。
“你先說?!?p> “你先說?!?p> 再次同時說出口。
這匪夷所思的默契讓兩人哄堂大笑,東方道,“少主最近很忙,所以只能是我陪著你了,要不要……我?guī)愠鋈マD(zhuǎn)轉(zhuǎn)……”
安琪也笑著回道,“不用了,昨天玩的夠瘋的了,今天不想出去了?!?p> “嗯,好。”東方點頭,又問,“你……想知道關于圣女的事情嗎?”
“也就是好奇問問,不方便的話你可以不用講的,真的?!?p> 安琪的語氣變得誠懇了許多,言語間明顯感覺和昨天好像判若兩人。
東方沉默了片刻,走到屋前的欄桿邊,他看向遠處,安琪跟了上去,在身邊沒有說話,因為東方的沉默讓她感受到了些什么。
“人活在這世上,是需要信仰的?!睎|方忽然說,“圣女,就是我們族人的信仰?!?p> 說話間,他的眼神片刻不離的看向遠方的那一處。
安琪隱隱感覺到,那枝葉茂盛,暉光許許的地方或許就是圣女所在。
安琪不知該如何回應,又是一陣許久的沉默。
東方看向安琪,笑道,“你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沒有經(jīng)歷過家園被毀,你不是族中人,可能沒辦法理解這種感受,不聊這個了,聊點其他的吧?”
安琪點點頭,她注意到下面一層的拐角處,一大早就有一個孩童拿著樹葉做的毽子圍著他的父親喊,“一個……爸爸……一個……”
安琪問,“那個小孩子為什么拿著毽子對他爸爸喊一個一個……是什么意思是?”
東方順著安琪的眼神看過去,笑了起來,他回答道:
“是這樣的,那個小孩子想看他爸踢毽子玩,但是她爸爸只提的到一個,所以每次呢,只要一踢毽子就數(shù)‘一個’,撿起……‘一個……’再撿起,所以她就以為這個游戲就叫一個?!?p> “原來是這樣,還真有意思啊?!?p> 東方道,“對啊,是挺有意思的,所以到后來玩得多了,那個爸爸即使能踢到好幾個了,也都只踢一個?!?p> “說實話,我真沒見過哪個姑娘像你這么能吃的,真的是太驚人了……”東方接過話茬發(fā)出疑問。
“是嗎?回想起來,我自己都難以置信,可能是餓太久了吧……”
“又或者,是因為想在饕餮盛宴里找尋久違的快樂吧……”安琪心想。
“你別看我們生活在樹中,還有好多美食你還沒吃到呢,下次帶你去嘗嘗啊?!?p> “好啊……”
“等我找到我的家人朋友,回到我的家鄉(xiāng),我也請你去玩啊?!?p> “好啊?!?p> “我的家鄉(xiāng)一定也會有很多美食……”
在不久之后,安琪才真正明白東方今天所說的話。
在千百年前,受到外族人侵襲從而家園被毀,族人被當時的族長,也就是慕容口中常常提到的姥姥,安排在了這鏡淵樹之中世代生存。
圣女,也就是那場戰(zhàn)爭之后才出現(xiàn)在族中的,受過創(chuàng)傷的族人需要無可比擬的美好來延續(xù)希望。
住在那神秘之處的圣女便是當時她自己毛遂自薦而來的,沒有人記得她原本的姓名和她的相貌。
音癮圣女,如佛如神,供奉在光之源,任憑族人朝拜,她神秘純潔,獨守獨居,百年一現(xiàn),一生不葷,一世不嫁。
千百年來,她聆聽著族人的愿望和希冀,也收納著無數(shù)人的苦水和罪孽。
她不能言不能語,沒有人再見過她,可她卻細細讀過世間眾人,無窮無盡的孤獨和寂寞猶如影子根植于她的生命。
圣女的奉獻,給了這個曾經(jīng)搖搖欲墜的族落以新的希望。
她本不是神,卻終于成了神。
岳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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