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半會兒，余淮也沒能說去什么話來。
就這一副睜著大眼眶傻傻看她的模樣。
“余警官，還有十分鐘我就要去前院上臺。你這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來找我，不應(yīng)該是這么傻乎乎的看我的樣子。作為昆曲世家，我這扮相可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是的，就算洛梵音平日在怎么邋遢，洛家可是從明朝便承襲下來的昆曲世家，俗話說的破船還有三千釘用來比喻此刻的洛梵音在合適不過。
“咳。”
輕咳聲，余淮收回震驚臉，預備掏煙的動作讓洛梵音一個眼神盯得極為不自在。
于是，悻悻的收回目光，轉(zhuǎn)而拿了片口香糖出來。
“洛梵音你讓那個女……鬼跟我一整天什么意思?！?p> 挽唇一笑，她往前邁兩步貼得比較近，身上的油墨胭脂味兒一下沖進余淮鼻腔。
淡淡的也不刺鼻熏人，她唇瓣嫣紅，上了妝的臉白里透紅，眼尾被吊得細長有瀲滟的媚勁兒。
“余警官我想你誤會了，她跟著你不過是想要為瀟湘會館的命案出一份力。當晚在現(xiàn)場除了黎星，李導演，兇手最后一個就是她。她不跟著你指認兇手，這件事你們要查到什么時候？唐爽是被冤枉的，我不會讓她成為替罪羊?！?p> “你要是不喜歡，我現(xiàn)在就讓她離開?！?p> 洛梵音抬手打了個響指，跟在余淮身邊的女鬼頓時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了。
這個動作又讓余淮一怔震驚，目光不自覺盯著她漂亮的指尖。
“不好意思，我要上臺你若沒什么事可以先去離開，或者稍后我們在繼續(xù)聊，當然很歡迎你去前臺觀看表演?！?p> 余淮刮她眼，淡漠臉，“一會兒別跑，我找你還有事?！?p> “請便?！?p> 送走余淮，洛梵音準備進屋時腳步頓了下，回頭盯著一顆樹蔭下。剛剛似乎有個人在那邊來著，只是跟余淮說話吸引力注意力，但……
從樹蔭落下的光線中，在地面有個東西泛著迷人的光暈。
是那顆紅寶石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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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表演廳，題了塊牌匾為‘上善若水’。
紀念表演第一場由洛梵音開場，耳熟能詳?shù)摹赌档ねぁ吩诒娙耸煜さ某~中，一個個都被杜麗娘和柳夢梅波折至死的愛情故事而吸引。
包廂里，余諭搖頭晃腦看得十分起勁兒。
“你瞧見沒，這演出里的杜麗娘就是那位洛家小姐，一直以為是謠傳?？山袢找灰姽幻惶搨?，不愧是洛老親自教導出來的接班人，看看這臺風，這唱調(diào)，年少有為啊?！?p> 嬴惑年掩著眼簾，看不出什么情緒。可他今日，至少這一場看得尤為認真，特別是在盯著舞臺上的洛梵音時眼底蘊著一抹晦澀難測。
“你怎么知道她年少有為?！?p> “剛剛聽說的，聽說這位洛小姐剛大學畢業(yè)沒多久，不過22、23的年紀還不是年少有為。何況，她根本沒進這圈子已然有這了不得的功夫?！?p> 端過一旁的茶杯，嬴惑年品了口，道，“這么年紀輕輕能演出杜麗娘和柳夢梅一波三折的愛情故事來？”
“嘿。”余諭看過來，下巴一揚，“你還別說，她雖年輕卻演得絲絲入扣，難得難得?！?p> 睇他眼，對此嬴惑年不做評價。
他是個外行人，今日不過是來湊湊熱鬧罷了。
“欸，你看那邊主臺邊的VIP包廂，聽說那個坐自從洛老過世就沒對外開放過。”
在假山池水邊，離舞臺最近的地方有間格調(diào)十分優(yōu)雅的包廂。那兒曾是洛老的專座，曾經(jīng)能夠同洛老同坐一間包廂的，除了洛老夫人韓秀雯便是洛梵音。
而今日洛老紀念專場，韓秀雯也帶著洛家的人來了，在洛老包廂的旁邊齊刷刷的一屋子人。
他們所在的地方也是上座，嬴惑年天生就扎眼，洛家的千金早就把他看見。若不是有韓秀雯在這兒，洛沛沛早就過來寒暄了。
“那兒有個兩個女人一直在盯著你看。”余諭示意了下那邊的包廂。
他說的兩個女人不假。
其中一個洛沛沛，另一個就是洛梵音的繼妹杜驚鴻。
十五那天洛家家宴，老大洛江那一房二妻和繼女繼子沒有到，他們是事后才聽說原來賈栗的舅舅就是如今紅的發(fā)紫，家喻戶曉的嬴惑年。
當然，也是澳門第一家族胤家的七爺。
不巧，杜驚鴻正是娛樂檔的節(jié)目主持人，一心要找機會做一個嬴惑年的采訪。她跟唐爽差不多，是嬴七爺?shù)蔫F粉之一。
嬴惑年只睇了眼，眸色寡情涼薄無波瀾。
看了會兒，余諭收回目光打趣著，“你說這江南煙雨真是養(yǎng)美人啊，洛家那幾位年輕的千金長得都是標致艷美，跟百花齊放似的?！?p> “這么快就轉(zhuǎn)移目標，不喜歡臺上那位角兒了？”
“那不一樣啊老七，別把我說得跟個花花公子似的，作為對昆曲的熱愛臺上那位洛小姐我有的是敬佩！”
“是嗎？”他眼尾光掃過來，頗有深意一眼。
《牡丹亭》結(jié)束，臺下響起一片片掌聲來，在謝幕時洛梵音對著那個空著的VIP包廂俯身行禮后才離開。
“剛剛，我見到余淮了?！?p> “余淮？在哪兒？”
下巴一揚，嬴惑年示意了下臺上，慢悠悠道，“跟你生了敬佩之意的人在一起，應(yīng)該是為了瀟湘會館的命案。”
“他一個帝都警察怎么跑這兒來了，你剛在哪兒看見的？”
“有鳳來儀’的院子?！?p> 余諭當即就坐不住，慌忙起身，“我去看看，就怕這小子惹出什么事。不在帝都好好干警察跑蘇城來，也不告訴我一聲存心沒把握這個大哥放眼里?！?p> 嬴惑年只是隨口一提根本沒想去湊熱鬧，可伸手去撈骰子時摸遍了也只找到一顆。
臉色一沉登時彈起，追著余諭的步伐離開了。
嬴惑年緊隨其后的追到‘有鳳來儀’的院子，余諭已經(jīng)跟余淮見面，這兩兄弟一見面就相互開對毫不留情。
“你怎么在這兒?！?p> “辦事?！?p> “什么事，這是瀟湘會館你不要隨便亂闖，沈老板在這兒不要驚擾她?！?p> 余淮冷嗤一聲，表情十分不屑，“裙下之臣?！?p> “你胡說八道什么，這是國之精粹，跟阿淵那些私生飯不一樣！”
嬴惑年剛到，聽見這話眉梢一擰。
這兩兄弟有毛病，沒事牽扯他干什么？
這頭兩兄弟正鬧著，那邊嬴惑年心焦在找不見的骰子，右側(cè)游廊里出現(xiàn)幾個工作人員原本是要來替洛梵音卸妝的。
“請問，你們在這兒做什么?！?p> 余淮按著余諭腦門掀開，往前幾步，冷淡又傲嬌，“我是警察，找洛梵音協(xié)助調(diào)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