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夜喜歡君瑤,那是毋庸置疑的,他們也差點(diǎn)許了婚約,兩國交好是其一,慕容夜的癡戀為二,那是很多年前就注定的了。
氣勢凌人的西陵君王說道:“將此女好好照管,她以后便是孤的姬妾。”
君瑤恍若失了渾身氣力,她笑得燦爛極了:“陛下大可以去查一二,你道我為何燒西陵糧草,只因我喜歡尉遲將軍,我曾是他的妾室,君瑤一副殘敗身軀,陛下不嫌么?”
他面色陰沉,緊緊鉗住君瑤的下巴,終究只說道:“當(dāng)年南國為西北兩國之首,使臣俱往南國朝見,我恰好是知道你與他的舊事的,你呢?可曾告訴他了?”
君瑤驚愣:“當(dāng)日你跟著我的?”
慕容夜一笑:“你先休憩一刻,待會我?guī)闳ヒ娨粋€人?!?p> 君瑤難以預(yù)料會是陸云,溫婉大方的閨秀千金此時被束縛于蓬草堆之中,她發(fā)髻凌亂,容顏憔悴??匆娋帟r,她的狼狽使她對君瑤怒目,她驚訝,恨意卻更多。
君瑤不知她這恨意從何而來,慕容夜命令取了她口中布團(tuán),她發(fā)了狠地罵道:“小賤人,你敢背叛將軍,將軍不要你了你就上了西陵蠻子的床榻,果然是秦樓楚館出來的。”
事已至此,君瑤也沒打算再容忍,她緩緩蹲下身去,抬手便是一巴掌,仿佛又是那個驕傲自恃的南國公主,她說道:“你和尉遲風(fēng)說你是云兒?當(dāng)年在南國秦楚河畔他遇到的是你?這么長的時間,到底是他太傻還是你裝得太好?”
陸云大驚失色:“你怎么會知道,將軍告訴你的?”
君瑤緩緩搖頭,吐氣如蘭:“因為我才是云兒,我只是不曾與尉遲風(fēng)說過而已。”
她起身對著慕容夜巧笑嫣然:“陛下想如何?”
慕容夜走著,漫不經(jīng)心道:“你燒了我軍糧草,算是扭轉(zhuǎn)了局勢,這女人……回頭便綁了她上城樓好好讓尉遲風(fēng)抉擇?!彼f著,忽而回頭道:“你不必?fù)?dān)心,尉遲風(fēng)哪是會為兒女私情折腰的人,南國覆滅后,我一直在找你……卻不曾想過找到他的后院去?!?p> 君瑤面色已如白紙,不過也是,她竟也想知道尉遲風(fēng)會不會為了陸云成為禍國罪人。
前幾日來,西陵軍隊依然勢如破竹,后面畢竟糧草欠缺,微有衰敗跡象,北國也連勝幾戰(zhàn),將西陵打退了幾百里。
不過總體而言,西陵軍隊更占上風(fēng)。
北國已攻到西陵境內(nèi)城池,慕容夜不是一個昏淫無道的君主,但他先挑起的戰(zhàn)爭卻讓無數(shù)人身陷苦難,年輕君王的狼子野心無疑是可怖的。
明日之戰(zhàn),是決戰(zhàn),也是一場死戰(zhàn),北國援軍五萬,而西陵軍隊有十萬余,一時難下定論。
趁著慕容夜焦頭爛額之時,君瑤尚能躲幾分清閑。以前自己分明描繪,幻想以及向往這浩浩蕩蕩的西北邊塞風(fēng)光,可如今真身處此境,竟不知是悲是喜。
看關(guān)山明月,吹著西北剮人的風(fēng)沙,君瑤想起十五那夜的月似乎沒有這般皎潔。
那人的脆弱,那人的試探,那人的溫柔,還有他落在她唇上的輕柔……
南國軍營中,黑衣清冷的身影獨(dú)自立余銀色光澤下,他徑自吹簫,曲便是君瑤的那一首《關(guān)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