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她和這個身體更加契合的同時,她可能也將更難擺脫這個身體。
雖然她原來的身體已經(jīng)千瘡百孔。
可花蜜在某種意義上多少還是一個有點念舊的人。
“呵呵呵~”花蜜瘋癲地笑著,“抱歉,難為你了?!?p> 她愿意滿足他的愿望,是她自愿的。
同樣他也可以不滿足她的愿望。
道/德綁架不存在的。
花蜜的懷抱已經(jīng)松到就像是一個裝飾一樣了。
白色的精神體被抽離出來像是水霧一樣。
很痛。
痛得人,讓人喘不過氣來,但很快花蜜就不這么覺得了。
因為,花蜜給她自己一個新的設(shè)定。
精神體是不需要呼吸的。
她之所以會覺得呼吸困難,是因為她把精神體當(dāng)做和自己的軀殼一樣。
“你不幫我,那我也不幫……你了?!被巯袷呛⒆託庖粯踊卮鹬?。
下一秒,一雙手抓住花蜜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隨后緊緊抱住花蜜。
“我現(xiàn)在就叫你姐……姐了?!?p> “求你抱緊我……別再松開了?!?p> 他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哭腔了。
他有過自己的喜歡的人,只是太可惜了。
神明也分三六九等,有時也會有戰(zhàn)/爭。
他們信奉不同的神明,而恰恰他們信奉的神明不合。
而這份喜歡很可能為他們兩個人之間任何一個人帶來不幸,甚至全部……
他不期待他們能夠像被神明祝福的戀人一樣緊緊相擁。
只想她擁抱他一下,這個請求都太難。
這份喜歡一輩子都不注定無法開口。
花蜜摟緊了對方。
他們正在努力殺死彼此,也互為替身。
她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故事,但他在她的人生中幾筆就會帶過。
他們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不知道唐澤駕馭著軀殼帶領(lǐng)著其他人躲避著兇狠的天雷,走進了夜色。
后來的后來……
花蜜賭對了。
她好像一般都死不了了。
花蜜跪坐在地上摟著這個陌生的少年,就像當(dāng)初摟著她的弟弟一樣。
她送走了她的弟弟,現(xiàn)在她還會送走一個陌生的少年。
少年變得越來越脆弱,手心的藤蔓開始枯萎,目光恢復(fù)了生命最初的純真:“我有過愛的人……”
“我……”花蜜停頓了一下,“想不起來我愛過誰了?!?p> 她曾經(jīng)在原生世界喜歡過的那個學(xué)長,她已經(jīng)記不清楚他的樣子了。
只記得當(dāng)時好像很喜歡很喜歡,想一輩子喜歡那種。
在這里……
她誰都愛不起。
“也有人愛、過、我。但永遠不會……她都不會說愛我了。”少年枕在花蜜的腿上。
“你有信仰嗎?”
花蜜搖頭。
少年爛漫一笑:“我可不可以求求你……”
漆黑的長睫垂下倒影在一片清明的眸子里,像是月光下黑俏俏的松樹垂影水中。
眸子的主人,緩緩開口,口齒清晰:“我愛你?!?p> 少年一愣,隨之笑著就像得到了心愛的人的表白一樣:“我……也好喜歡。好喜歡你呀?!?p>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人對一個要殺自己的陌生人這么好?
大概不是瘋子,就是神明了吧。
少年看花蜜眼神清明,眸含悲憫之色。
“如果,有一天你成了神明,請讓那些相愛的人跨越信仰也能夠相守吧。”
面對少年奇奇怪怪的話語。
花蜜勉為其難:“那我就假裝說個好字吧?!?p> “謝謝?!鄙倌甓Y貌地微微點頭,隨后潰散進入了花蜜的精神體里。
她陪他演了一場戲,他把命回報給她。
不。
是她比他厲害。
他最后才不是自愿,是迫不得已。
他從來都沒有背叛他的神明,也沒有背叛過唐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