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蜜操縱這副軀殼變得越來越順手。
這也就意味著她離開病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沒有關(guān)系的,誰也不能陪誰走完一輩子。
她的未來兇險(xiǎn)萬分,何苦把旁人扯進(jìn)來。
不過要想出門的話,得先做一些打算,比如先試一下。
……
“主人!都死了?!?p> 斗篷人遠(yuǎn)遠(yuǎn)站在病的背后。
銀色的發(fā)絲披散在肩頭,黑色的外衣上似乎有些水澤模樣。
雪地里稀稀拉拉倒著幾個斗篷人尸體。
病閉著眼睛,幾滴血在純白如玉的臉上讓整個人都多了幾分妖艷。
他們需要信仰之心。
死去的這些斗篷人沒有他們需要的信仰之心。
“他們可是你的同類?!辈∷坪踺p描淡寫說了這么一句話。
斗篷人手一抖:“道不同,不相為謀?!?p> 病嗤笑一聲,仿佛在嘲笑命運(yùn)無常。
斗篷人以為病在懷疑他的忠誠,立刻屏氣凝神。
實(shí)際上,病他……聽不懂。
他在獸世長大,詞匯并不豐富。
等病回來。
洞已經(jīng)空了。
腳印也被新雪覆蓋。
病回頭看了一眼,跟著斗篷人走了。
“主人,以后別靠近那個人了?!?p> 病沒有說話。
“她已經(jīng)不是人了。”
病心想:他又是人了嗎?
斗篷人說他是偉大的白天狗,擁有高貴的血脈。
病覺得其實(shí)他就是一條大白狗。
還是條會飛的大白狗?
還不是一個稀奇古怪的東西。
什么是神明?
你對一個沒有信仰的人談神明?
病彎腰拾取了一把雪,置于挺拔秀致的鼻子輕嗅,在烈烈雪風(fēng)中化身為巨犬。
“她的軀殼主體已經(jīng)不是她了!”斗篷人急急勸解。
她的軀殼被雪顏花和另外的東西占據(jù),現(xiàn)在她才是寄生者。
病表示聽不懂,也不屑于懂。
花蜜就是花蜜。
包括那個軀殼和精神體,一整個完整的才是她。
他要做的事情就不想有人攔著。
外面那么冷,他多拖延一會,她都有可能會死。
巨型犬伸出銀白色的雙翼在雪地上奔跑起飛。
斗篷人手還伸在空中。
多精神體居住的軀殼,精神體很容易受到污染。
被污染的精神體視為不潔。
斗篷人不想病跟花蜜這種非人非物界限不明的生物在一起,不想病染了污漬。
沒有飛出多遠(yuǎn),他就看到雪地上有一個人。
不是花蜜又是誰?
病落在花蜜的面前。
花蜜用手擋住臉,遮住風(fēng)雪,保持著拉開黑色的布帶。
病走過來幫花蜜抖一身的雪,事實(shí)上是把人從雪里挖出來。
他剛剛落下的時候扇了一大陣雪過去,差點(diǎn)把人凍成了冰雕。
病把花蜜的眼帶拉下來看著花蜜。
病不說話。
花蜜也不說話。
病是氣的。
花蜜是肢體有點(diǎn)僵硬。
她剛才走了一路,都沒有覺得冷。
花蜜就試著艱難得挪動了一下腳。
病就升起翅膀把花蜜困住,“冷?!?p> 花蜜:“……”
他是覺得她要逃跑吧?
病……對她的控制欲……有點(diǎn)不正常。
病沒有問花蜜為什么會走。
他只是說:“你不冷嗎?”
花蜜眨眨眼睛,一只眼睛里盛開著微小的雪顏花:“我……沒有感覺到冷?!?p> 病的視力落在花蜜的臉上,伸出去捂住了花蜜那只住著雪顏花的眼睛:“你看著我的眼睛?!?p> 花蜜湊近細(xì)細(xì)地看:“綠的。”
病皺眉,白色的睫毛也跟著撲閃了一下:“你的臉已經(jīng)紅了。”
花蜜看不清楚自己的臉,她只能看自己的手。
已經(jīng)凍紅了。
怎么回事?
她明明感覺到她自己已經(jīng)找回這個身體的控制權(quá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