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地方,獨孤離來到了獄奴訓(xùn)練營,她曾經(jīng)最抗拒的地方。
這里殘忍,血腥,可怕……
可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獨孤離慢慢地從獄奴訓(xùn)練營看不到原來那邪惡而血腥的影子了,這里在慢慢地變好。
她來到訓(xùn)練營的主殿時,炎闕沒有像以往那樣臥在自己的榻上。而是就這樣站在院子里。修長挺拔的身影讓整個院子都成為了陪襯。
獨孤離不會跟炎闕說自己后天就要走了,可是除此之外,他們之間好像沒有什么話題可聊。
她和炎闕相處了快三個月,感覺他既不像主子也不像朋友,甚至自己都不怎么了解他,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想跟他告別。
獨孤離就這么靜靜地站在炎闕的身后,兩人皆沒有開口說話。
炎闕也是,從獨孤離還在門外他就知道是她來了,但他同樣不知該說什么。
他們的關(guān)系,甚至還談不上朋友,連告別都顯得很奇怪。
……
“我,我來是想跟你說,你最好快點回來,快點回來好跟我解除奴隸契約。
我可不想一直管著這個地方,太麻煩了!”最終,獨孤離率先開了口。
她的語氣中有一絲連她自己也不曾察覺的顫抖。
而炎闕恰好感受到了她的情緒,以為她是舍不得自己走,隨即嘴角勾起一絲愉悅的弧度。
“你希望我快點回來?”炎闕反問道。
“對,我希望你一路平安,快點回來!”獨孤離說完這句話便跑出去了。
“我后天午時走!”炎闕在獨孤離快跑到門口的時候說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獨孤離的腳步稍有停頓,而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炎闕望著她的背影,喃喃道:“我一定會回來的?!?p> ***
跟所有人都告了別,獨孤離心里踏實多了。
這幾日,獨孤離過得格外地煎熬,這是一場幾乎沒有勝算的戰(zhàn)役。
敵人知道她所有的底牌,手里還握著她的把柄……
終于,到了和藥仙兒約定的那一天,獨孤離早早地就收拾好東西朝魔獸森林走去了。
而今天,也是炎闕要離開的日子。
甄大龐疑惑地看著自家主子,從早上就站在院子里,一直到下午仍舊沒有要走的意思。
炎闕抬頭望了望天,時間不多了。那個死丫頭怎么還沒來送自己啊。
終于,到了晚上,炎闕正準(zhǔn)備走時,卻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只見炎闕猛地吐了一口鮮血倒在地上,而手臂上的一圈古老而玄奧的紋路此時正是紅光大盛??!
不好,臭丫頭有危險!
血契一亮,必是性命堪憂之時。
炎闕也顧不得自己的傷了,趕緊撕裂虛空,朝著紅光所指的地方一路趕去……
***
而獨孤離此時正渾身是血凄慘無比地暈倒在一個山洞里面……
事情還要追溯到這天中午,獨孤離一路朝著魔獸森林的方向進發(fā)。就在魔獸森林中圍的時候遇到了藥仙兒。
……
“獨孤離,你果然還是來了!”藥仙笑得冰冷。
“藥仙兒,快告訴我,我外公的一魂一魄是不是在你那里?”獨孤離強忍著怒火道。
“是在我這兒,你能如何?”藥仙兒似笑非笑地看著獨孤離。
“把外公的一魂一魄還給我,否則,我就跟你同歸于盡?!豹毠码x狠狠地瞪著藥仙兒。
“呵,真是好笑,你現(xiàn)在不是該求我嗎?要是我同歸于盡,那你外公的魂魄不也得灰飛煙滅嗎?”藥仙兒嗤笑。
“還有啊,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明月在外面等我,要是我沒出去。那么明日,整個冥獄都會知道你們的消息了……”
“藥仙兒,你卑鄙!”獨孤離冷冷地看著她,眼底的殺意不加掩飾。
“不要這么兇地看著我,我相信你今天是來跟我做交易,而不是來打打殺殺的,對嗎?”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要怎樣才能把外公的魂魄還給我?”
“很簡單,你先把你的儲物袋丟過來?!豹毠码x照著做了。
“然后……”藥仙兒的眼睛朝獨孤離的腿上看去?!鞍涯愕碾p腿鋸下來給我?!彼幭蓛浩降恼Z氣,讓人覺得仿佛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說完后,藥仙兒扔給獨孤離一把生繡的鋸子?!熬陀眠@個!”
獨孤離看著藥仙兒的目光幾乎能噴出火來。
“你先讓我看看外公的魂魄是不是真的在你那里?!?p> “好啊?!彼幭蓛喊炎约旱男呛俞尫懦鰜?,血紅的星河如流淌的人血一般,粘稠刺目。
星河里無數(shù)的星星都猶如人眼一般有著靈性,看起來卻無比瘆人。
只見藥仙兒朝著星河里徒手一抓,一魂一魄就被她控制住從星河里飄了出來。
那,真的是外公的魂魄……
“你只要我的雙腿?”獨孤離直直地看著藥仙兒,像是要從她眼底看出什么來。
“對,你的雙腿。”藥仙兒掩飾住了眼底的貪婪……
藥仙兒細(xì)微的表情沒能瞞過獨孤離。
現(xiàn)在獨孤離知道,藥仙兒絕對不只想要自己的腿,這下,或許能利用這一點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好!我答應(yīng)你,不過我先給你一只,等你把外公的魂魄還給我,我再給你另外一只?!?p> 獨孤離直直地看著藥仙兒,眼中不見一絲怯懦。
“可以!”藥仙兒挑了挑眉,眼中殘忍的笑意不加掩飾。
獨孤離慢慢地朝著那把生繡的鋸子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極其緩慢。她馬上就要親自用鋸子鋸掉自己的腿……
她其實有糾結(jié)過,這到底值不值得,這個外公幾乎跟她沒有什么交集??墒?,他是外婆這輩子最重要的人,而且他也是自己的親外公……她必須救他。
終于,那把生繡的鋸子被獨孤離拿在了手上,明明如此普通的一把鋸子,此時拿在手中卻仿佛有千斤重。
十二歲的少女,稚嫩的臉龐上只有堅毅。只見她顫抖著手把鋸子緩緩地放在自己的右腿上,咬了咬牙,朝著腿上使勁一劃,絲絲的血慢慢滲透出來,血流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可是,她的工作才完成了不到十分之一,臉上,身上已經(jīng)全部是汗水,面色一片蒼白。
生繡的鋸子要反復(fù)在腿上劃拉摩擦才能把肉割開,她就這么忍著痛反復(fù)地進行著同一個動作。
她堅持不讓自己叫出聲來,舌頭,嘴唇早已被咬的鮮血淋漓,這是她在這該死的敵人面前最后的尊嚴(yán)。
在劃最后一下的時候,她幾乎已經(jīng)痛到麻木了,就在她感覺自己就要暈過去的時候,一陣猛烈的撞擊直擊她斷腿的傷口處。
抬頭一看,是藥仙兒突然伸出一只腳在自己的傷口處使勁地踩壓著……
“啊——啊——!”這一叫凄厲無比,這一叫毀了她僅存的尊嚴(yán),眼角處滑下一滴血淚……
藥仙兒冷冷地看著獨孤離,笑得燦爛,獨孤離可憐嗎?她一點也不覺得獨孤離可憐,這世界上能有人比她更慘嗎?她不會同情任何人,她早已沒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