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墻壁壓住了御千一四人,御千一猩紅的雙眸閃爍著攝人的光芒。
幾塊血紅色的凝塊嵌入墻塊與地面的夾角處,支持著墻塊不下壓。
兩名女侍因為離門口最近,受到了爆炸的波及,暫時失去了意識。
薩拉也被爆得頭昏腦漲,眼前出現(xiàn)了兩個搖晃著的白色狐貍面具。薩拉搖了搖頭,定了定焦,兩個搖晃的面具重合在一起。
御千一對著薩拉打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薩拉被突如其來的爆炸驚到,很乖巧地聽從御千一。
燈光透過重疊的墻塊縫隙在御千一的身邊投下一塊光亮的區(qū)域。
黑影慢慢地吞噬亮區(qū)。
御千一單手結(jié)印,血色凝塊詭異地伸出觸手般的血條,飛速地透過石墻縫隙鉆出。
“??!”一聲慘叫響起。
御千一確認已經(jīng)周圍再無查克拉波動,放下了結(jié)印的手。
薩拉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御千一就對薩拉解釋道:“聽你下臣的話,待在我身邊,為了安全。”
可是薩拉依舊無法認清現(xiàn)在的處境,她驚恐地看著身旁帶著血跡的昏迷著的侍女,聲音顫抖著:“王宮怎么會發(fā)生襲擊?是誰?黑甲軍呢?”
御千一可沒有義務(wù)向薩拉解釋這么多為什么,就算事后還需要薩拉同意才能打開龍脈。
他也不打算起身離開,距離保王黨和安祿山黨的戰(zhàn)斗還沒有真正地打響。出去還要面對成批的敵人,做無謂的爭斗,躲在這里裝死是最為輕松的選擇。
但薩拉并不這么想,她心中充滿了疑慮和恐懼。
薩拉掙扎地爬起來,吃痛地叫了一聲,失去力氣地倒在了地上。
御千一這才發(fā)現(xiàn)薩拉裸露的小腿上有一道數(shù)寸的傷口,應(yīng)該是墻塊掉落時候刮到的。
薩拉作為御千一現(xiàn)在要保護的對象,有大傷口是非常不利的。萬一要轉(zhuǎn)移藏身處,萬一御千一被敵人調(diào)虎離山,萬一在這里要呆很久……
御千一嘆了一口氣,伸手輕輕地放到了薩拉的腿上。
薩拉猛地一縮腿,雙眼微紅,不是感動,而是憤怒,道:“無禮之徒!疼死了!”
身為女王,在所有人面前都要保持端莊的形象,自長大至今,別說是觸碰小腿了,連握手都未有過。薩拉雖然受傷,卻是個極堅強的性子,咬牙站起身,弓著腰想要掰開墻塊出去。一直下意識虛懸的右腳一著地,登時一陣鉆心疼痛,薩拉身子一軟,依靠到了墻塊上。
墻面開始移動,傾斜。
御千一單手結(jié)印,血塊再度分出無數(shù)的觸手,撐住了墻塊。
“別動!”御千一對薩拉的行為十分郁悶,但認識到自己有錯在先,“我在為你治療傷口。”
“你碰下就治療了?”薩拉瞪大眼睛看著御千一。傷口的血汩汩地流出。
“這是我的能力?!庇б贿@次沒有自作主張伸手,而是等著薩拉的同意,待后者點頭,才上前伸手輕輕地壓住了傷口。
一股溫和的查克拉通過御千一的手掌涌入薩拉的傷口處,薩拉只覺一股異樣的痛癢,很想要縮回腿。
“別動,很快就好了。”御千一雙眼被血色覆蓋,驚心動魄。這是血龍眼的獨特運用。
薩拉盯著御千一白色的狐貍面具,仿佛想透過這層冰冷的材質(zhì),看到御千一的面貌。冰冷與溫柔矛盾的結(jié)合,面具之后,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她自母后去世后,逼著自己堅強,逼著自己努力,逼著自己獨立面對重臣和民眾,逼著自己學習王宮禮儀、治國之策,無一日廢弛。
所有的臣民都對薩拉寄予希望,薩拉為了回應(yīng)這份希望,拼勁了全力。每當精疲力盡,失去信心的時候,薩拉就會回想起臣民的目光,動人、充滿期盼。
薩拉強迫自己成為臣民的期望,一直維護著“好女王”的形象。但這一切的堅持,在眼前這名忍者來臨后,就被無情的打破。他似乎有一股獨特的魔力,引誘著自己不斷打破自己設(shè)立的框架。
薩拉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位忍者細心地將他衣袍撕扯下一塊布,為自己包扎要傷口,躁動的心不由地平靜下來。
“有誰想謀害我嗎?”薩拉很聰明,猜出了可能。
御千一注視薩拉認真的臉,隨口道:“安祿山?!边@本身就不是一個秘密。
薩拉不相信,笑道:“這種時候就別幽默了。直接告訴我吧?”
御千一沉默。
薩拉臉色微變。心中相信安祿山,但直覺卻告訴自己眼前這位忍者說的是實話。
“怎么證明?”薩拉說話說得很慢,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會問出口。
御千一沒必要向薩拉解釋,只說道:“留在這就對了?!?p> 這次,薩拉并沒有著急,而是心平氣和地反駁著:“我是這座城市的王,我有保護這座城市的責任。有人想暗殺我,我要知道是誰。為了私欲而來,我要將他抓捕,繩之以法。如果對我統(tǒng)治的方法有怨言,我就要負責解決他的問題。這是我作為一個王的責任?!?p> “我說了,安祿山。”御千一重申一遍。
“證據(jù)?!?p> “沒有?!?p> 薩拉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不可能是他。他是最為樓蘭著想的大臣了。是安祿山向母親進言,希望能夠利用龍脈,為了子民來使用龍脈的力量。將母親所操縱的龍脈的力量和安祿山帶來的技術(shù)相結(jié)合,樓蘭瞬間就發(fā)展成了擁有上千座高塔的城鎮(zhèn)了。但是,母親壯志未酬身先死,母親去世后,就只有安祿山一個人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沒有其他人……沒有其他人……”
說到最后,薩拉將頭埋到了自己的膝間,語氣越變越輕。
“人心是這世界上最難捉摸的東西了?!庇б粚P牡馗惺苤車牟榭死▌?,頭微微一側(cè),“休息時間結(jié)束了。我?guī)闳フ易C據(jù)。你要保證乖乖地聽話?!?p> 寥寥幾句,卻傳達給薩拉極為關(guān)鍵的態(tài)度。
基于對眼前這名忍者的認知,薩拉能感受到他話語中所含有的重量。
薩拉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抬起頭,鄭重地點了點頭,道:“一言為定。”
兩枚帶著爆炸符的苦無通過墻塊的縫隙處鉆進來,插在地面上,白煙蔓延。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