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立后
帝無情看著花團(tuán)錦簇的花園,有些呆滯,他苦心經(jīng)營的一場造化,還不如君子儀在那個破寺廟里敲幾天木魚,這讓帝無情感到了不滿,傲嬌的脾氣此時受到了嚴(yán)重的挫敗。
帝無情在兩天后,再度提出立后之事,這次反對的聲音不再那么強(qiáng)烈,更多的是沉默,倒是民間反響熱烈。
帝無情也不急,反正立后之事肯定了,帝無情找過云舒言,問及此事,云舒言語隨民意而動。
太后哪兒,云舒言也撫慰好了,除了子嗣問題,一切都好說,太后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
據(jù)帝無情自己說,太后并非他的母妃,帝無情和帝無溫是胞弟,但是他們的生母一心在奪嫡爭權(quán)中,為了帝位不顧一切,帝無情差點讓她給禍害死。
后來那個女人被打進(jìn)冷宮,十歲的兩個王子無人照管,是太后,當(dāng)時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妃子,路過兩孩子的行宮前,見兩孩子被宮女太監(jiān)欺辱,心憐之,于是開口跟先王求情,過繼了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聯(lián)手,奪了帝位,冷宮那位帝無情實在是不想見她,就一直沒有管她,奉了如今的太后。太后是心善之人,求而不得的苦她知道,但是國事輕重她也知道。
“王上不是草率,只重私情之人,他能把帝國建設(shè)得像今天這般成功,足見他的睿智。帝國的傳承,王上比誰都有數(shù),畢竟誰也不想自己辛苦了大半輩子打拼下來的江山就這樣被人胡鬧踐踏干凈!”云舒言笑語。
太后嘆了一口氣,“先生明理,知輕重,以后若是無情走了歪路,還望先生給他解惑,這事,就如先生言,我也就不管了,他喜歡男子,就男子吧!”
云舒言笑笑,未語,太后看向門外的一片燦爛風(fēng)景,沉默了。
定親后,云舒言就住在了奉親王府,陪王妃說說話,陪奉親王對弈,一片寧靜,偶爾林衍自己義診忙不過來,也會把云舒言給拽走。
十天左右,帝無情下旨,封君子儀為后,這倒是水到渠成,雖然還是有部分大臣反對,但是也翻不起大浪,被帝無情直接忽略。
隨即接君子儀回帝都,一切禮儀全部都要準(zhǔn)備妥當(dāng),六禮不少,君太傅本就是隨和之人,對于此事倒是想得開。
君太傅有帝師之良譽,云舒言也被奉為帝師,足見君太傅對于帝無情來說,幫助有多大,受盡帝王尊重。如今又成了帝王岳父,好不風(fēng)光,但是君太傅卻在君子儀封后大典結(jié)束后沒多久,就請辭,希望告老還鄉(xiāng),遠(yuǎn)離帝都,隱于鄉(xiāng)村。
當(dāng)然,只是后話。
婚禮當(dāng)晚既是封后大典,九千儀華不足描盡當(dāng)晚華麗,云舒言作為帝師,也是帝無情的證婚之人,第一次見到君子儀,一身華服的君子儀,用昳麗二字不足盡其質(zhì),難怪帝無情費盡,心里也要立其為后。
住持完封后大典,云舒言也要準(zhǔn)備動身了,今年的冬天比以往要冷了許多,云舒言穿著五層后衣,還要加上一件后斗篷。
奉親王府的早梅開了點點花苞,點點紅色在一片銀白中,顯得極為嬌俏可愛。
“先生,梅花快開了!”帝元卿站在云舒言身旁,有些驚喜的看著那些紅點。
“今年梅開得早了些,但愿花期長一些!”云舒言道。
“先生……不妨待除夕過了再離開吧,還有兩月多,就除夕了!”帝元卿癡癡的看著云舒言的側(cè)顏,溫和親切,儒雅別致。
云舒言側(cè)臉,對上帝元卿的視線,把帝元卿看得害羞極了,急忙低下頭。
“兩月多?。俊痹剖嫜灶D了頓。
帝元卿疑惑的抬頭,云舒言卻陷入了思慮。帝元卿不打擾,就乖乖的站在一邊陪著,不一會兒又飄起了雪,帝元卿接過婢女的傘,為云舒言撐著。
一生一世一雙人,也不過如此,兩人立于雪地里,竟如同身在畫中,回廊里的下人都看呆了,不敢出聲,怕驚擾了這副美景。
“多般配的兩個人啊,除了美名在外的云先生,還有誰能配得上咱家的寶貝女兒啊!”奉親王和王妃路過,從拱門里看見這般景象,奉親王不禁感慨。
“你也好意思說這話!不害臊”王妃拎著奉親王的耳朵,把人強(qiáng)行拖走。
大雪皚皚,冷風(fēng)呼嘯,大片的杏林,枝葉搖曳著精光,奇異的是,盡管大雪紛飛,但是杏林也是蔥蔥郁郁,雪落不下,一片綠油油。
期間一青衣男子立于最大的杏樹下,撫著樹干,眼眸深處有愧疚,有不甘,有仇恨,有無奈。一白衣男子,走到他身邊,與他同立,白衣男子看著杏樹,微笑。
青衣男子:“該來的始終會來!”
白衣男子:“但愿這一世,他能了結(jié)所有恩怨,徹底封禁后土大禁!”
青衣男子:“我不會手下留情的,我要追尋的東西,斷不會放棄,三萬年前未能做成的事,今日就要徹底有個了結(jié)。成之,命由我定;不成,則是我命!”
白衣男子眼神復(fù)雜的看著青衣男子,“云言……他回來了!所有的事情都會有個了結(jié),也許,至此,九重天就會徹底關(guān)閉了!”
青衣男子閉目,嘴角揚起了一個痛苦的笑,白衣男子轉(zhuǎn)身離去。青衣男子卻用嘶啞的嗓子痛苦的大聲道:
“昊天,你身為神,除掉那個異類,是你最后一次跟云言,跟蒼生贖罪的機(jī)會!你比我更不堪,更不配為神!我昆侖比你活得坦蕩!”
白衣男子身形晃了一下,然后倔強(qiáng)的離開,但是昆侖嘶啞的聲音卻不放過他。
“你以為留個化身在他身邊,就算贖罪了嗎?你既造就了他,但也是你親手毀了他!你比任何人都自私,不惜與異類為伍,出賣蒼生的是你,出賣天界的是你,出賣云言的也是你!”
“三界皆道我昆侖薄情,都還是輸給了你,最高神昊天大帝!”
大雪不曾停止紛揚,昆侖山在大雪紛飛中,卻是蔥蔥郁郁,幾萬年未變,天界的罡風(fēng)也傷不了昆侖山的一草一木!
昆侖獨自守在昆侖山,只為了等云言轉(zhuǎn)世歸來,有個了結(jié),作為最后的三個神,他們之間有這宿命的一戰(zhàn),這戰(zhàn)昆侖和昊天都有愧疚,只有云言坦坦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