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瑤花閣
“擋我者,亡——”
只見一身穿戰(zhàn)甲的女子,手中握著泛著金光的劍,對著面前的幾千人怒吼道。
一眾將士害怕得連連后退,手中的兵器也都顫顫巍巍。
女子托著金之劍緩緩向前走著,在這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下,人如螻蟻,渺小,虛無。
一位身著素衣白袍的男子,漆黑的發(fā)絲,緩緩降落,擋在女子跟前。
“玉鼎!讓開,”女子厲聲,那男子一動不動。
朱杉雪看不清那些人的面貌,只能清晰的聽到他們的聲音,恍惚之間聽到玉鼎二字,剛反應(yīng)過來,玉鼎和那名女子打斗起來,剎那間兩束金光刺得人睜不開眼,只是那女子,明顯占了上風,她身上紅光乍現(xiàn),玉鼎便撲在了地上。
忽地畫面一轉(zhuǎn),是玉鼎抱著一位女子哭泣,那女子身段與剛才打斗的女子相似,朱杉雪只知道玉鼎哭的很傷心,卻不知道這玉鼎和掌門玉鼎真人有什么關(guān)系?
若說有關(guān)系,那便是名字相同,若是沒關(guān)系,他們一個黑發(fā)一個白發(fā)。
朱杉雪不禁往前走幾步,她好奇那女子是誰,她穿著的桃色紗衣是如此眼熟,對,是夢里時常夢到的那個她,好想知道她是誰?
“朱杉雪!”
朱杉雪猛然睜開眼睛,那個縹緲之音總會將她帶出夢境,就在她要看清她之前。
“小雪?怎么了?”玉鼎摸了摸朱杉雪的額頭,已經(jīng)沒有之前滾燙了。
朱杉雪看著玉鼎,他銀白色的發(fā)絲,襯得他眉心的印記那樣紅,“師父,我渴了?!?p> 玉鼎淡淡的笑容,按住朱杉雪想要起身倒水的身體,輕言:“我給你倒?!?p> 半響,玉鼎端著溫熱的水杯遞到朱杉雪跟前,“小心燙?!?p> 朱杉雪接過水杯,迫不及待的喝上一口,“謝謝師父。”
“師父,天色已晚,我該回去了?!?p> “從今日起,便住進我忘憂宮,你現(xiàn)在便躺在瑤花閣的床榻上?!?p> 朱杉雪被口中喝的水嗆到了,直咳嗽,玉鼎輕悠的拍拍她的背。
“師父,我……”
玉鼎看出她的疑惑,淺笑,“今日一事,你可還記得?”
朱杉雪眨眨眼睛,依稀記起與楚璇爭斗一事,也不知是贏是輸,“我只記得她要把我勒死,突然天空中出現(xiàn)一把劍,一下便把那九節(jié)鞭劈成了兩截,當我握住天女劍的時候,腦子里渾渾噩噩,之后我就昏厥過去了,都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p> 玉鼎聽她一席話,看來天女劍使得她體內(nèi)的戰(zhàn)神之力覺醒了,在自己給她輸氣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體內(nèi)的靈力和修為已經(jīng)一萬有余,或許這便是天意。
“現(xiàn)在你體內(nèi)的靈力和修為已經(jīng)達到首徒標準,暫且在瑤花閣好生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日,我與眾長老選個良日,正式收你為首徒?!?p> 朱杉雪也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不過聽師父的意思,在成為首徒之前,是不打算讓我出這忘憂宮門了啊。
那凌胥的臉傷怎么辦?藥仙答應(yīng)給凌胥祛除胎記,也不知進展如何?還有小白怎么辦?他不會被餓死吧。
“師父,我有一請求。”
“你說?!?p> 朱杉雪整理了下語言,“師父,我房間里有一只小白兔,我可不可以把他帶到這里呀,如果沒人照顧他的話,他可能命不久矣。”
玉鼎的神情永遠是那樣,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對朱杉雪總是那樣淡淡的微笑,波瀾不驚,也許,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的神仙,內(nèi)心才會這般平靜吧。
“我去為你取來?!?p> 說完,玉鼎緩緩走出門,一眨眼的功夫,飛走了。
朱杉雪放下水杯,幸好師父沒有多問小白的事,否則我還不好為小白圓謊,總不能說他是后山禁地里撿的吧。
朱杉雪下床仔細觀望了一下自己的新居所,果然是首徒的屋子,就是比之前的那個亮堂,而且沒有之前的那個黑。
想到這,朱杉雪又想起了洛平送給自己的夜明珠,剛才忘了讓師父給自己捎上來了,不知我不在的這幾天,若是洛平去打掃房間,發(fā)現(xiàn)我沒把夜明珠帶走,他會不會又傷心難過。
朱杉雪晃了晃腦袋,這打掃房間,哪輪得到首徒去打掃啊,真不知道自己一天天凈想些亂七八糟的干嘛。
片刻功夫,玉鼎帶著兔窩和白銜玉來到了瑤花閣。
“師父,你也太快了吧,”朱杉雪正在仔細打量自己的新房間,這還沒參觀完呢,師父就回來了。
玉鼎選擇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將白銜玉放下,看了朱杉雪一眼,“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盡管來內(nèi)閣找我?!?p> 正準備走的玉鼎,忽然想到什么,轉(zhuǎn)身又來到朱杉雪身邊,變幻出一只紙蝴蝶,“你若是餓了,想吃東西,便告訴這只紙蝴蝶,她會給你帶來,不必自己跑一趟?!?p> 朱杉雪驚喜的接過紙蝴蝶,沖著師父笑笑,“謝謝師父。”
玉鼎看她笑的這么開心,也笑著走出瑤花閣,回自己的寢殿去了。讓她留在忘憂宮,便會讓她少受些傷害。
朱杉雪看師父已經(jīng)走遠,師父真是太夠意思了,這樣就不用擔心廚房那么遠了。
“雪兒,可嚇死了,我這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你師父把我認出來。”
朱杉雪將紙蝴蝶放在桌上,看向化作人形的白銜玉,“我?guī)煾赣植粫涯愠粤?,不過聽說兔子肉很好吃?!?p> 白銜玉一哆嗦,“雪兒,我覺得你這個想法,不太好,兔兔那么可愛,你怎么能吃它呢?!?p> “你讓我試試呀,”朱杉雪跑到白銜玉身旁,試圖咬他一口,“別怕,我輕一點。”
白銜玉立馬變出一個胡蘿卜,朱杉雪一嘴咬在胡蘿卜上,白銜玉笑得前仰后翻。
在成為首徒之前,朱杉雪只能待在這個瑤花閣里,只有白銜玉相伴,一連幾天,朱杉雪也是悶的夠嗆。
這幾天猶如漫長的幾年,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甚是無聊,師父也不教自己法術(shù),朱杉雪實在是悶得慌。
沒有念筱寧的八卦討論,沒有凌胥做的可口飯菜,沒有姜城暮的嘰嘰喳喳,朱杉雪這才意識到,原來大家在一起嬉鬧的日子,才是最快樂的。也不知大家最近過得怎么樣?有沒有想我?
“雪兒,我回來了,”白銜玉化作一股青煙飄進窗戶,又從青煙化作一個人。
朱杉雪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的問他:“大家過得如何?”
“大家都井然有序的過著生活,不過我看到藥廬里挺熱鬧的。”
“唉,應(yīng)該是大家又聚在一起吃飯聊天呢?!?p> 白銜玉否定的搖搖頭,“我看到好像是藥仙研制出什么藥,在幫凌胥試藥呢?!?p> 朱杉雪一聽,拍了一下桌子,“我知道了,定是藥仙研制出來了祛除胎記的藥膏,現(xiàn)在凌胥終于可以挺胸抬頭做人了?!?p> “你是不是喜歡他呀?”白銜玉也坐到朱杉雪旁邊,摸著自己的兔耳朵,把朱杉雪打量了一番。
“哪個他?”朱杉雪抬著頭左看右看,假裝不知道白銜玉說的什么。
“還給我裝蒜呢,就是那個他唄?!?p> “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他?!?p> 說著,朱杉雪起身,跑到床沿坐下,白銜玉窮追不舍,“就是那個他呀?!?p> “哈哈哈哈哈——”
白銜玉跑到朱杉雪身旁,撓她的腰,朱杉雪癢得哈哈大笑,最后只能拉起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睡覺了,小白。”
白銜玉看她閉上眼睛,嘴角還有絲絲笑意,忽地心里劃過一絲失落。
終于到晉升首徒的日子,這也意味著朱杉雪終于可以出忘憂宮了。
玉鼎一早便挑好首徒的衣服,給朱杉雪送了過去。
朱杉雪換好衣服,便隨著玉鼎一起前往逸仙殿。
眾弟子居于殿內(nèi),已經(jīng)安安靜靜的等著朱杉雪是到來。
“你說朱杉雪現(xiàn)在面子那么大,居然讓我們等這么久。”
“巴結(jié)完大師兄,現(xiàn)在又惹得掌門喜愛,簡直人生贏家?!?p> “她朱杉雪和念筱寧就一樣的賤骨頭,狐媚胚子,專門勾引師父。”
文茵聽著幾個弟子小聲議論,便摻和進去,“念筱寧不算什么,朱杉雪才是真正的不知悔改,敗壞師門?!?p> 一個女弟子嘆了口氣,“還害得楚璇師姐和文茵師姐被罰,這世道真是不公?!?p> 朱杉雪跟著玉鼎走進逸仙殿,她在忘憂宮的這幾天,五絕弟子早已把她越描越黑,不過這都是文茵的功勞。
玉鼎讓朱杉雪站在蓮花池旁,自己朝殿上的位子走去,剛坐下,其余長老也都如約而至。
洛平和楚璇依舊站在蓮花池兩側(cè),洛平緊緊盯著朱杉雪,朱杉雪見他堅定的神情,便對他禮貌一笑。
倒是楚璇,人消瘦了不少,兩只眼睛也沒有從前那般水靈,眼眶下面也黑乎乎的,應(yīng)該是好幾日沒睡好,她也不看朱杉雪,只是木訥的站著,對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提不起太多興趣。
“首徒儀式開始——”
隨著洛平寡淡的聲色,眾弟子們也都安靜下來,有人歡喜,有人嫉妒。
只見蓮花池里的水,又通過白蓮灑在朱杉雪身上,包裹著她這一身淺金色的首徒華服,她的發(fā)髻上終于也戴上了玉冠。
修仙之路漫漫,危險也肆意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