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三蒸水用完了,你有空記得蒸一些?!?p> “好的師兄?!泵现墼谧簧咸ь^,看了眼掛在墻上的鐘,“我中午蒸吧!”
“哎?”大周師兄邊打開冰箱邊問道:“你中午不回去睡覺嗎?”
孟舟笑了笑,“晚上睡得多了,不太困?!?p> 這話對于博士師兄來說有點拉仇恨,他羨慕地說:“想當(dāng)年,我研一的時候也是輕輕松松,每天心寬體胖睡眠充足……”
“看出來了,師兄,”旁邊的余蕭插嘴,“上次用你飯卡,那照片上圓乎的人我險些沒認(rèn)出來,沒想到師兄你現(xiàn)在是如此的玉樹臨風(fēng),翩翩君子!除了頭發(fā)有些少……”
“嘿我這!”大周師兄作勢要打,“你小子最近欠收拾?。 ?p> 余蕭劃拉轉(zhuǎn)椅,一下子讓自己逃離被攻擊的范圍,“哎呦師兄,我這不是還夸你來著?咱能別只撿糟粕聽嗎?”
大周師兄深呼幾口氣,然后綻放一個及其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余蕭啊,我突然想起來,有一個關(guān)于你們研一的報表還沒做,這樣吧,你今天中午就做個表格給我,收集下你們研一的學(xué)號聯(lián)系方式什么,表格格式我待會兒電腦傳你。這活兒不難吧,你下午務(wù)必做完交給我哈!”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余蕭在后面哀嚎,“不是吧師兄…我可不是孟舟,我中午要睡覺啊……”
孟舟同情地看著他,就見他隔了會兒嘆氣。
“怎么?要么報表我來給你做,反正我蒸水的時候也是閑著?!?p> “唉…”余蕭搖搖頭,把手機(jī)遞到孟舟眼前,“禍不單行,有個學(xué)院的統(tǒng)表今天中午也得交,我還是認(rèn)命吧!”
孟舟掃了眼信息,把手機(jī)還給他,“大忙人啊研究生會長!”
“噓——”余蕭朝門口看了看,“在外可別說出我這層身份,要是被咱們導(dǎo)師知道我暗搓搓報研究生會,還不得拉我談?wù)勅松???p> 孟舟了解地點點頭。
實驗不好好做,去整那些一套套,簡直就是老師心里的一大禁區(qū)。
不過說實話,余蕭還真挺皮實,膽子大得每天都在挨打邊緣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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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完飯后,孟舟就搬凳子到冷凝水裝置旁,邊注意蒸水時的液面,邊刷手機(jī)玩。
一點多,群里有位師姐發(fā)消息,問是否有人在實驗室,可以替她還本圖書館的書嗎?
孟舟看水蒸的差不多,便拔了電源,然后回復(fù)那位師姐。
自習(xí)室里只有余蕭在,正站在打印機(jī)前拉統(tǒng)表。
“你好了?”余蕭看她走進(jìn)來,問道。
孟舟點點頭,“待會兒給月明師姐還本書。”
“你要去圖書館啊,那你等我下,我也差不多了,要去5教交表,咱們可以一塊走。”
5教就在圖書館后邊,挺近,孟舟便應(yīng)下。
玉華校區(qū)住的基本上是研究生,此時下午一點多,林蔭道上一眼望去,只有他們兩人。
“Z省還真是熱啊!這么多年我還是沒習(xí)慣?!庇嗍捰檬稚攘松蕊L(fēng),“咱們還是在暑假里最熱的時間段出來…”
余蕭是A大保本,在Z省待了四年。而她是今年剛考上,按說真正的研一要九月份才報道,她是暑假提前過來熟悉實驗室。
孟舟回了一句,“南方濕熱嘛?!?p> 余蕭想起來,“哎?我記得你就是Z省人?”
孟舟點點頭,“在省外浪了四年,現(xiàn)在算是回家了?!?p> “多好呀!我舍友也是本省人,回家巨方便,”余蕭道:“不像我,還要在外漂泊三年……”
孟舟聽他搞怪的語氣不由得笑出聲。
實驗室離圖書館不遠(yuǎn),余蕭先陪孟舟去還書,并且作為“土著”,講了下圖書館大體構(gòu)造。
隨后,孟舟就順道和余蕭去5教交表。
假期里教室都空蕩蕩,一樓有間辦公室,值班的學(xué)生在那里收表。
孟舟還在門外的時候,就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我來替人交表?!?p> 負(fù)責(zé)人大概是拉了張名單,“不是本人?那你留個名字學(xué)號什么的?!?p> 孟舟跟著余蕭進(jìn)去,就見一個男生正微彎腰寫字,寫字的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
寫完字,他直起身,背影清俊挺拔。
身側(cè)的余蕭已經(jīng)一個箭步?jīng)_上去,用手勾著他脖子,“兄弟,你怎么在這??!”
孟舟見那人不慌不忙地轉(zhuǎn)過身,他剛想開口,仿佛察覺到她的視線,抬眼看過來。
孟舟有一瞬間地怔愣,記憶中有些模糊的臉一下子變得清晰,時間好像倏忽倒退,讓她突然不知身在何處。
但很快,她就撇開視線,把眼神落在余蕭上。
她聽見那人在回答余蕭,“幫實驗室的人交表?!?p> “還能替人交表?我以為需要自己來?!?p> 余蕭喋喋不休,那人直接道:“我先回去了。”
“啊,哦,好,晚上一塊兒吃飯?。 庇嗍捙牧伺乃?,“對了,這是我同級,跟我一個導(dǎo)師,孟舟。”
那人點點頭,匆匆走了。
他走之后,孟舟才不動聲色地舒了口氣,然后上前,那廂余蕭邊遞給負(fù)責(zé)人表格,邊道:“剛那家伙,我舍友,就我之前跟你提到也是本省的,不過人家本碩連讀,現(xiàn)在是研二,他這人就這樣,性子比較冷……”
余蕭的說話聲仿佛漸行漸遠(yuǎn),孟舟的目光早就移到邊上的那張紙。
紙上已經(jīng)列了幾行字,最后一排寫著:數(shù)學(xué)系,顧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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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孟舟看沒有什么實驗,就跟余蕭打個招呼提前回宿舍。
因為她和余蕭都是同一個導(dǎo)師,所以經(jīng)常一塊吃飯,偶爾再加上師兄師姐。
這算是一個月來,孟舟頭次不和他搭伙吃飯。
不過余蕭神經(jīng)粗,沒多問,仗義地空出一只打游戲的手來揮別孟舟,就又回游戲世界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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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點,顧岑到他們院樓下等他。
聽到背后腳步聲,顧岑回頭,就見余蕭揉著脖子走過來,“唉,打了一下午游戲,頸椎都不大好了?!?p> 顧岑的目光在他身后掃了掃,片刻后收回視線,率先往外面走去,“沒實驗?”
“唉對啊,這幾天空得很,不過下周就又要開始實驗進(jìn)程……”他邊走邊道:“哎不是,我說,你說話語氣能稍稍溫和點嗎?大夏天的我竟然都起雞皮疙瘩了…還有,你走慢點唄,腿長了不起啊……還是跟孟舟一塊兒吃飯好,她走路起來慢悠悠的,一點都不趕……”
前面的人聞言放緩腳步。
“你經(jīng)常跟她吃飯?”
余蕭幾步跟上,“是啊,這一個月你不是回家休假嗎?我就和她搭伙吃飯了唄,今天她有事早走,才沒一塊兒。”
說完,他沖顧岑得瑟地一笑,“哈,別以為小爺離了你,就生活潦倒了,每天和美女一塊吃飯,別提多養(yǎng)眼!”
“哦,”顧岑低聲道,“你最近很閑?”
“是啊…可以這么說,哎,不對,我不閑,我時刻奮斗著呢!”
顧岑不動聲色,“回來的時候,看見湖西路有家海鮮店新開業(yè),明天有空的話就一起去吃?!?p> 頓了頓,他補(bǔ)充道:“我請客。”
余蕭一聽,兩眼放光,“哇,看來你良心發(fā)現(xiàn),終于對拋棄我這件事感到愧疚了?。∈⑶殡y卻,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