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伴君如伴虎。
皇上端坐在龍椅之上,聽著金三匯報他在鎮(zhèn)國公府所探聽的一切。
想不到啊,柳氏還和原來一樣的脾氣,竟然想直接卸了唐維平的一條腿,不過估計唐睿澤那老狐貍肯定舍不得的。
果然不出所料,金三把祠堂里發(fā)生的事告訴了皇帝。
“哈哈哈哈,朕就料到那老狐貍舍不得,這樣也好,讓他床上躺幾個月,省的出來作妖。”皇帝這下卸了一塊心病,大笑道。
“皇上,明日……”金三的意思皇帝明白。
“不用了,鎮(zhèn)國公府朕還是信得過的,讓你去一趟只為安心!”皇帝擺擺手,示意金三。
“是,卑職退下。”金三轉(zhuǎn)眼間沒了身影,回到他原有的位置。
“張家瑞,什么時辰了?”皇帝有些疲憊了。
“陛下,三更天了。”張家瑞知道皇帝的習慣,這是可以休息了。
“嗯,不早了,朕也該歇了!”皇帝伸了伸筋骨。
張家瑞極有眼色的挪到御座后面,為陛下按摩按摩。
“你這手藝越發(fā)好了!”皇帝滿意道。
“老奴看陛下太過操勞,請教了王太醫(yī),學了他幾分皮毛。”張家瑞謙虛道。
“嗯,不錯,王家家傳的手法,難得他愿意教你?!?p> “陛下,您今晚想歇在哪位娘娘宮里?老奴著人去說一聲!”張家瑞時時不忘己職,伺候好圣上的飲食起居。
“不用了,朕也坐了半天了,起身走走也好?!?p> 內(nèi)宮里,幾處主殿的燈光一直沒有熄滅,今日皇上那邊沒有叫人,也不見有公公出來傳旨,各宮的娘娘翹首以盼,直等到三更天,得到消息皇上宿在長春宮榮妃那里,才算作罷。
宮內(nèi)的消息旁人自然無從得知,鎮(zhèn)國公徹夜不眠,輾轉(zhuǎn)反側(cè),翌日便提心吊膽地參加了早朝,好在圣上并不再提及此事,他明白這一關(guān)算是過了。
回到家,鎮(zhèn)國公把老大和老四叫到書房,交代了事情的原委,唐維鐘二人不由地后怕,這次是父親處置得當,否則鎮(zhèn)國公府危矣!
唐維鐘告知了妻子徐氏,這是大事兒,須得她也知曉。
徐氏心驚膽戰(zhàn),心里暗罵唐維平禍害。
“老爺,現(xiàn)如今我們怎么做才好?”徐氏管家理事是個好手,這時也不免心里沒底了!
她不安地抬起頭,看著唐維鐘,手足無措的模樣實在是少見。
也難怪會如此,徐氏不是大家出身,她父親只是個六品的安撫同知,若不是當年機緣巧合救了國公爺一次,以她的身份絕對高攀不上鎮(zhèn)國公府。
所幸國公夫人柳氏并不重視家世等級之差,看她家世清白,為人本分,竟默許了此事。在成親之后更是親自教導她幾年,讓她撐起鎮(zhèn)國公府,無論是對外還是在內(nèi),從未丟過長房的臉面。
思及種種,唐維鐘有些許不忍心,徐氏嫁給他這么多年,也夠為難的了,如今還要擔驚受怕。
他走上前去,攬了妻子在懷里,心疼道:“默娘,嫁給我,你受苦了!”
徐氏身體僵硬,手腳都不知道放哪里了,自家老爺從未這樣溫柔地抱過她,頓時淚眼婆娑。
她哽咽道:“妾身前世修來的福氣,才能嫁給老爺,父親母親又不嫌我家門戶低,許我做大婦,哪里有委屈!”
自知嫁入公府是寒門高嫁,徐氏從來都不敢放松,偏偏遇上這種大事,她又亂了分寸,于是多少有些懊惱。
“夫人不必憂心,只管讓下人看緊門戶就是了,特別是老二那一房的,最近都不要出門了,王子皇孫,惹不起還是躲得起的!”唐維鐘交代道。
從此,二房諸人都覺察到出入不那么容易了,往常從府外捎帶點東西,傳個書信什么的,如今都被禁止了。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當天夜里,福寧軒,白姨娘坐立不安。
唐晅瑜把丫鬟派出去打聽消息,這邊還得安撫白姨娘。
“姨娘,你坐坐,她們一會兒就回來了?!碧茣t瑜拉著她。
“瑜兒,你父親不知道犯了何事,被關(guān)進了祠堂,姨娘怎么放心的下!”白氏蹙眉道。
“聽說父親還挨了三十棍子?!碧茣t瑜知道的比白氏還多一些。
“呀!這可怎么得了。”白氏頓時慌了。
“老太爺發(fā)話,除了嫡母,不讓人去照看父親,姨娘你急死也不頂用的!”唐晅瑜冷靜道,她都不知道姨娘有什么可急的。
白氏神色一頓,略顯尷尬,她是做妾的,自然比不得正妻林氏,可從親女兒嘴里說出來,她莫名的更加難過了。
“瑜兒,我們母女此生榮辱都系在你父親身上,他給我們體面,我才能在林氏身邊不受氣,你才有底氣為你的將來搏上一搏。”白氏這話說的透徹,“你父親他是向著我們的啊!”
她說的確是事實,唐維平寵愛白氏,私下里貼補她們不少,否則,只靠著那點月例銀子,唐晅瑜斷不會過的這么舒服。
“姨娘,只是眼下我們什么都做不了啊!”唐晅瑜無奈道,并不是她不上心,只是事情確實棘手。
母女二人面面相覷,只能等著丫鬟回來。
司盼知道自己主子著急,小喜一回來,就忙拉著她進正廳。
顧不得禮數(shù),小喜便解釋開:“姑娘,白姨娘,奴婢去打聽過了,老爺現(xiàn)在身體無礙,夫人昨個兒夜里已經(jīng)去照顧他了!”
小喜撿最重要的消息來說,母女二人這才放下心來。
“小喜,可打聽到緣由了?”唐晅瑜問。
“回姑娘,那院里也不知道出了何事,聽說三姑娘今天還去祠堂了,想去看看老爺,只是守門的硬攔著不讓她進去,最后還是夫人給勸回去的!”
唐晅瑜知道自己也無望去看望父親了,打發(fā)了小喜,看著姨娘魂不守舍的樣子,她是有些想法的,只是沒能開口就被打斷了。
“瑜兒,三姑娘都去看過了,我們也不能無動于衷?!卑资虾鋈坏?。
“姨娘,沒聽小喜說嘛,進不去的!”唐晅瑜回答。
“進不去你也得去啊,你想想,你父親過兩日出來了,知道三姑娘記掛著他,不惜違背老太爺?shù)拿睢!卑资险酒鹕韥?,激動道,“而另外一個女兒,卻什么都沒有做?!?p> 一語驚醒夢中人,唐晅瑜明白白氏到底為何憂心了,沒了父親的寵愛,她唐晅瑜便是再好,也只會是嫡女的墊腳石,腳下土。
“姨娘放心,我知道該做些什么了!”唐晅瑜雙目低垂,暗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