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星辰起床做好了早飯,胡斐心不在焉的吃著。
星辰看著胡斐在思考的模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還在為艾米的事情煩心?”
“嗯?!焙持皇堑幕卮鹨痪洌须[患在他身邊,他自然是會有諸多考慮的。
“今天說去見你父親的事情那暫時擱置一下吧?!毙浅秸f道。
“不用,等會吃過飯我們就去?!焙郴卮鸬?。
吃完早飯,胡斐開車載著星辰往公路上開去。
星辰見胡斐沉著臉,似乎是不想講話的樣子,也只能悶不作聲的,看著車窗外的街景。
一個小時以后,車拐進了一私密的別墅區(qū)。
別墅區(qū)的風景很好,微風中處處透露著青草的香氣,整個小區(qū)的占地面積很大,可是別墅之間都被綠植給遮擋住了,房子與房子之間隔著的距離也不算近,給人一種神秘的錯覺。
車停在一棟徽式建筑的面前。
胡斐牽著星辰下了車。
星辰跟隨胡斐往里走去,白灰色的徽式建筑顯得相當清雅,庭院也設計的綠意盎然。
整個房子充滿一種神秘而又雅致的感覺。
胡斐徑直走了進去,星辰默默的跟在身后。
“爸……”胡斐朝著在飯廳吃早飯的男人喊了一聲。
男人微微抬起頭,說道:“回來了啊。”這個人是丁汶和胡斐的父親,名叫丁涵。丁涵的語氣里聽著有些威嚴,但是中氣很足,讓星辰有些慌神。
“叔叔。”星辰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丁涵聽見星辰的聲音,并沒有顯得太意外,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胡斐。你回來了啊?!绷硪坏缆曇魪牡拈T口傳來,這道聲音星辰稍稍熟悉了一點,星辰抬頭一看,是丁汶剛從廚房里出來。
丁汶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女人的身影,星辰見過的,是歐蘭。
“吃過早飯了嗎?星辰?”歐蘭向星辰笑了笑,算是緩解星辰的不自在。
“吃過了,歐蘭姐?!毙浅交卮鸬?。
“我們今天早上才聽爸說,你和胡斐今天早上早過來。所以我們也一起過來了。”歐蘭笑道。
星辰留意著眼前的歐蘭,大氣美艷又不失親切。
“爸,我今天回來是想跟您說個事?!焙忱^星辰坐到了丁涵的側面,淡淡的說著。
星辰從氣氛中就能感覺到胡斐和丁涵之間,像是隔著某種隔閡,兩個人之間的交流并不熱切。
“什么事?”接話的是丁汶。
胡斐沉了口氣,緩緩說道:“我想跟星辰結婚?!?p> 眼前的人皆是一愣。
“不行?!眱蓚€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丁涵和星辰不約而同的回答道。
此刻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不敢發(fā)出聲音。
丁汶和歐蘭就更驚訝了,目前的狀況讓他們摸不清頭腦,連丁汶都小心翼翼的摒著呼吸。
丁涵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星辰,星辰也絲毫不懼怕,迎著這道目光看了上去。
丁涵發(fā)出了一聲冷笑,說道:“胡斐,她這是給你灌什么迷魂湯了?”
胡斐并不太在意丁涵的意見,他二十歲才回到丁涵身邊,所謂的父子之情并沒有濃到讓他言聽計從。而且這幾他年羽翼漸豐,在這個家里已經(jīng)能有一席之地了。
但是星辰下意識的拒絕,讓他看向星辰的眼神不可置信。
星辰眼見此前的情景再也坐不住了,急忙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走去。
“你們?……這是怎么了?”歐蘭見星辰離他們已經(jīng)有幾米遠的距離了,沉著聲音向胡斐問道。
歐蘭上次見胡斐和星辰兩個人挺親密的,雖然她也能感覺的到,星辰在內心深處對胡斐有些許排斥,只是她沒想到,星辰當著丁涵的面,拒絕的話居然脫口而出。
歐蘭對于星辰的第一印象相當不錯,饒是做自己的弟妹也能夠得上資格。她也當著丁涵的面說過不少星辰的好話,只是丁涵一直都淡淡的,算是聽過就完了。
“你自己看看吧?!倍『粗浅诫x去的背影,有些惱怒的質問胡斐?!耙院蟛辉S和女人這么親近,胡斐,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p> 胡斐現(xiàn)在陷入了尷尬的境地,他只是看著丁涵的幸災樂禍,而沉默不語。
“爸,星辰是我認定的人,你同不同意,我都心意已決?!焙忱淅涞恼f道。
“這幾年翅膀硬了是嗎?”丁涵見著胡斐并不聽說教,不禁怒火中燒。
胡斐只是冷冷的看著丁涵,丁涵臉色灰蒙著,緩緩說道:“胡斐,二十歲那年,你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這個家族讓你又撿了一條命,不是讓你把命留到現(xiàn)在來自作主張的?!?p> 一些往事又浮現(xiàn)在胡斐的腦海中,二十歲那年,對啊,他從生死邊緣僥幸逃脫。可是他既然又逃出生天,那么他的命運就不能再任由人擺布了。
胡斐雖然二十歲才回這個家,但是他的印象中,丁涵對他從來只有嚴肅的態(tài)度,和吩咐他去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的冷酷,倒是丁汶和歐蘭對待胡斐還有幾分親情的感覺。
“你救我,不過因為我是一枚棋子。一枚能替你守護這個家族的棋子。我今天是回來通知你的,并不是征求您的意見?!焙尘従徴f著,似乎是要把他早已經(jīng)積攢在內心的憤怒一并發(fā)泄出去。
“胡斐?!倍°胍姾炒丝陶f話已經(jīng)無所顧忌了,低聲呵斥了一聲。
丁涵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了,鐵著臉坐在原地,冷冷的看著胡斐,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jīng)掌控不住胡斐了,他在惱怒胡斐行事莽撞。
胡斐站起身來,轉過頭出了家門。
胡斐的身后說著什么,他已經(jīng)聽不清了。他快速走了出去。
沒看見星辰的身影。他急忙上了車,朝開始的路緩慢的行駛著。
不多久,胡斐看見星辰走在前面,又是這一道倔強的背影,胡斐回憶起星辰剛剛下意識的拒絕,不由得怒火中燒。
胡斐將車開到星辰的身邊,星辰聽見身邊的動靜,回頭一看,是胡斐追了上來。她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視著胡斐。這一道目光像胡斐只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胡斐的內心涼了一截,說到底都是自己一廂情愿,星辰并沒有和他共度一生的打算,她的討好,順從都只不過是在胡斐面前裝裝樣子。胡斐想到這里不禁苦笑了一聲。
胡斐按了一下喇叭,示意星辰上車。
星辰猶豫了幾秒,暗暗嘆了口氣,拉開車門坐到了車上。
胡斐冷著臉開著車,星辰坐在一旁不敢吱聲,只是時不時觀察胡斐的側臉。
胡斐的心思都埋在深處,星辰也并不知道胡斐為什么會突然提議要和星辰結婚。
“胡斐,結婚的事情我還沒有準備好……”星辰淡淡的說著,想極力掩飾剛才讓胡斐下不來臺的尷尬。
“而且,你應該提前跟我商量一下?!毙浅饺崧曊f道,此刻星辰不想惹惱胡斐。
“別裝了,星辰,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焙忱湫σ宦?,語氣里都是自我嘲諷。
“胡斐,我害怕你這雙沾滿血的手,和你這個喜怒無常的人。我只想要一份平靜的生活,能站在陽光下的生活,你給不了?!毙浅竭@會也豁出去了,再怎么虛于委蛇,胡斐其實內心都很清楚。還不如將實話說出來,胡斐能少一些懷疑。
胡斐聽著星辰的話,瞇起眼睛思考了起來,他并沒有發(fā)怒,只是冷靜的想著星辰話里的含義。
“可是我們這么多日日夜夜的陪伴,也不能讓你接受我嗎?”胡斐緩緩的說著,這大半年以來,胡斐從來沒有這么遷就過一個女人,從來沒有這么放任過一個女人,即使星辰一次一次的撞到他的槍口上,胡斐都在內心原諒了。
星辰淡淡的嘆了口氣,垂下雙眸,如果說到這種真實的相伴,星辰也在很多個瞬間,被胡斐打動過,可是星辰知道一旦和胡斐結婚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她所想所念都不可能再有希望了。
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做一段畸形關系的犧牲品。
“胡斐,我很感謝你愿意給我婚姻的承諾,可是我是星辰,我有我自己的理想和信念。這一次,你怎么威脅我,我都不會妥協(xié)了。如果可以的話,你繼續(xù)做你的胡斐,我繼續(xù)做我的星辰,直到你厭煩的那一天,你還能放我回到原來的生活,我已然覺得足夠了?!毙浅秸f完,靠在了座椅上。雙眼放空沉思,這席話確實是她內心所想,她一并都說給了胡斐聽,對于胡斐所說的婚姻,星辰是從來沒想過的,至少跟胡斐,星辰?jīng)]想過。
胡斐聽著星辰的話,星辰的聲音猶如寒泉在他的耳邊步步緊逼,雖然沒有任何難聽刺耳的話語,可是話里面的決絕,百轉千回,又是這么冰冷。
胡斐內心不禁啞然失笑,星辰果真就是星辰,對著他的每一句話都避重就輕卻又擊中要害。
可是胡斐就是沉迷在她的這份分寸和聰明之下,別的女人從沒有給過胡斐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長久的相處靠的不是依附,而是發(fā)自內心的欣賞。
胡斐將星辰放回別墅,就開著車走了,星辰看著胡斐遠去的身影,并沒有多問。
轉過走了進去。
星辰現(xiàn)在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想胡斐的一言一行了,她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個放置不用的包包,打開里面的暗格里,掏出那個用來聯(lián)系平君來的秘密手機。
星辰目前最主要是想搞清楚,林喬到底是哪一邊的人,會不會威脅到她的安全。
星辰將昨天晚上在莫蘭達商貿(mào)公司里面撞見林喬的事情,悉數(shù)告訴了平君來。
平君來也沉下心思考了起來。
星辰在內心想著一切可能性,可是現(xiàn)在沒有任何頭緒,一切的假設都只是空想而已,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平君來只是對星辰說著他要去探一探林喬的底。
關于丁汶,平君來也有些信息告訴星辰。
平君來聯(lián)系了一個刑警隊和他有過生死之交的舊寮,正好他的這位舊寮轉去了海關總署,平君來只知道海關和刑警秘密聯(lián)合起來了一個部門,密切關注丁氏家族的一舉一動,更深入的平君來的舊寮不肯再說下去了,只是側面提醒平君來,讓他離丁氏家族遠一點。
星辰從平君來的話里聽出了些意味,大概心中有數(shù)了,她掛了電話,隨后一個人站在窗前細細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