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
聽了趙觀風這句話,李鶴終于舍得把埋在碗里的頭抬了起來,黑框眼鏡下的豆豆因為驚訝睜成了龍眼。
在大眾眼中,趙觀風雖說被叫做下一站天王,但這個稱呼更多表示一種期待。
因為趙觀風的天王三關僅僅過了關注度這一關。稱王第二步,三張百萬專輯對于現(xiàn)在的市場并不難達到。難的是如何讓金曲獎那群偏執(zhí),自我又對音樂極端狂熱的老家伙們把珍藏多年的金鳳獎王冠拿出來,戴著趙觀風頭上。
自古就有不少頂級流量從小鮮肉在這一關卡到老臭肉,這也讓他們的粉絲對金曲獎的清高多有詬病。
不過這也正是金鳳獎設立的最初目的,通過這一層半透膜,區(qū)分開流量選手與實力歌手。
不過在讓女拳師們奉為圭臬的《十一月的新生》出世后,李鶴現(xiàn)在對趙觀風是信心爆棚,認為趙觀風跨過這道坎不過是小菜一碟。
所以現(xiàn)在關鍵是補上三張百萬專輯的缺口。
在經(jīng)過激烈的思想斗爭后,現(xiàn)在李大制作人的思路很清晰:
他盯緊趙觀風出歌——趙觀風出歌——大賣拿獎——分錢回家過年。
“金曲獎是華語樂壇的金曲獎,全英文的專輯應該不算……吧?”
李鶴腦子的任督二脈被趙觀風的話給徹底打通了,說著說著就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剛才全視界召開的高層會議里,孫似夢確實有讓電影部的人好好反思了。但他沒說的是,由孫經(jīng)理親自下令,今年上半年,中美……視界音樂部的主要目標就是把趙觀風捧上王座。
金曲獎有些奇葩,頒獎典禮一般在五六月舉行,但參賽內(nèi)容卻是截止到去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
這樣角逐獎項的作品那股熱乎勁往往都已經(jīng)消亡殆盡,沒有熱度,大眾呼聲綁架的金曲獎因此得以只保留評委對于音樂質(zhì)量的單純審視與客觀評價。
所以去年的《孫若蕓》只能參加今年的金曲,而在他的預想中趙觀風今年的新專輯也是明年的封王之璽。
現(xiàn)在好像不用等了?
李鶴越想越興奮,按照視界之前的計劃趙觀風是不是最快成為天王的藝人他不知道,但要是今年他就把那只音樂人都夢寐以求的火雞帶回家,那指定破了無數(shù)記錄!
陷入魔怔的李鶴匆匆扒了兩口飯,拿起手機瘋狂查了起來。
【金鳳獎的前提條件的三張專輯一定要是華語專輯嗎?】
查了一會兒,李鶴有些泄氣的放下了手機。在以往根本就沒有案列可以參考,也沒有想到這個漏洞。
畢竟各個樂壇有各自的玩法,跨語種的歌手是少得可憐。而哪怕其他拿著三張外語百萬專輯的歪果仁來報名金曲,那群驕傲的評委老爺也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開什么玩笑,你滿口喂喂喂還居然想要站在最高的領獎臺上,回家想屁吃去吧!
不過趙觀風這種大華夏土生土長的奇葩也許有機會……
趙觀風今年雖然只是剛剛開年,但已經(jīng)有預感會被忙成狗了。
電影,新專輯,學業(yè)……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事紛紛擾擾,比如今天就是他師母程老夫人的七十大壽,哪怕只是程石書老先生的記名弟子,但面對老爺子笑嘻嘻的邀請,趙觀風也只得恭敬的答應下來。
生日當天才蹭趙老財主私人飛機從魔都直飛燕京的趙觀風沒有在機場過多停留,讓老趙派來一輛車就直沖程老爺子給出的酒店地址。
來到酒店,發(fā)現(xiàn)一位俏生生立在門口的傾世佳人,正是許久不見的葉子敏。
見她四處張望,似乎是在找什么人。趙觀風快步上前,鬼鬼祟祟的繞到后面拍拍她的肩膀,等她轉過頭來就來了一個經(jīng)典的戳臉殺。
《不能說的秘密》同款戳臉殺get
葉子敏見到這個久別重逢的幼稚鬼還是這么不著調(diào),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岸紟讱q了,還在玩這種無聊的把戲?!?p> 雖然語氣像脫了孩子褲子隨時準備大打出手的媽媽,但嘴角壓抑不住的微笑還是揭露出了葉子敏此刻心情是愉悅的。
趙觀風假裝板著臉,決定逗逗她道:“沒大沒小的,叫師叔!”
葉子敏一陣無語,按照輩分來講。身為程老爺子弟子的趙觀風的確是與葉父互稱師兄弟的,自然也就是她葉子敏的師叔。
看著趙觀風得意洋洋,讓人氣到咬牙切齒的樣子,從小就休息養(yǎng)氣功夫的葉子敏第一次出現(xiàn)了要把某個人的腦袋擰下來的想法。
無端端被這個趙三歲高了一輩!好氣??!
見葉子敏似乎有向氣急敗壞發(fā)展的趨勢,趙觀風連忙放棄作死。
“算了,以后咱倆各論各的。”
葉子敏松了一口氣,趙觀風年紀比她還小,當年她還曾讓趙觀風叫她學姐?,F(xiàn)在這一聲“師叔”她是萬萬叫不出口的。
“我管你叫姐,你管我叫叔。”
葉子敏表情管理徹底崩壞,血液中流傳的九陰白骨爪蠢蠢欲動。嚇得趙觀風自覺的岔開話題。
“見你在這兒東張西望的,等誰呢?”
“……師爺?shù)拇髢鹤雍嵅f快到了,所以我就出來接接他?!?p> 趙觀風微微一挑眉,按照常理。身為壽星之子的主家不是應該一早就到現(xiàn)場安排,而后迎接客人么,怎么現(xiàn)在才到。
【簫伯?姓簫?難不成……】
師傅!你綠的好慘啊!
見趙觀風似乎有些不解,葉子敏出言解釋道:“簫伯沒有繼承師爺?shù)某獞虻募一?,到了政府工作,平時有些忙啦?!?p> 葉子敏頓了頓,張了張嘴正打算告訴趙觀風程老爺子家里的情況。
這時一位穿著黑色中山裝,一身書生氣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笑著和葉子敏打了個招呼:“哎呀,子敏現(xiàn)在都長這么高了,我差點認不出來了?!?p> 顯然這個就是程家的大公子程為簫了,雖然程為簫是和葉子敏打招呼,而且臉上始終帶著和煦的笑容。
但趙觀風總是感覺這位師兄一直在有意無意的偷瞄著他,而且眼神就像刀子一般寒冷。
不爽被趙觀風捉弄而故意讓他在一旁尷尬一會兒的葉子敏,聊著聊著像是終于想起身邊還有人,這才介紹兩人。
“對了,簫伯伯。這位是……”
程為簫在官場混跡半生,怎么看不出葉子敏的小脾性,不過他也不戳破,十分配合葉子敏的套路。
“哈哈……大名鼎鼎的小天王趙觀風我怎么會不知道呢?”
“說起來,我應該叫您師兄才對?!?p> 兩人虛偽的握握手,確認過眼神,都是會說久仰大名的人。
三人走入酒店,前面的程為簫吸引了無數(shù)火力。所有來賓看到他以后都連忙上前搭話,一口一個程局,非常客氣。
葉子敏這時碰了碰趙觀風的肩膀,低聲說道:“簫伯伯就在廣電工作?!?p> 趙觀風頓時了然,這里的來賓大多都是程老爺子的朋友,其中不少也是戲劇界的人。程為簫就是他們的大Boss,自然態(tài)度要好一點。
不過……老子是不是又多了一個奇怪的盾牌了?
程為簫還在應酬這些熱情的賓客,葉子敏只好先帶著趙觀風跑到了主桌終于見到了今天的兩位主角。
程老太太在老爺子暴跳如雷,“儒雅隨和”時對趙觀風多有維護,平時又是經(jīng)常噓寒問暖,幾乎把他當自己孫子養(yǎng),所以趙觀風也用心為她挑了一份生日禮物。
老太太教的是西方歷史,所以趙觀風就讓人淘了件不算太貴重的古董音樂盒作為生日禮物。
當然,貴不貴就是趙觀風一張嘴說的而已。
就算如此,他還是好說歹說才成功讓老太太收下了這份對于趙老板來說并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果然哄的老太太笑容滿面,看向趙觀風的眼神都溫柔了不少。
不過趙觀風不知道的是,在程老爺子決定要收趙觀風作為關門弟子后。老太太就把他當成是自家孩子了。
所謂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在重視師承的京戲圈子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還真是師徒關系的真實寫照。要是趙觀風變成了程老爺子的關門弟子,那不就是小兒子了。
兒子孫子都長大了各忙各的事業(yè),難以享受天倫之樂的老太太自然對這個蹦出來的小兒子多有愛護。
看看那小臉蛋,多可愛啊!
討得了老人家歡心的趙觀風沒想到自己已經(jīng)成了別人的乖兒子,他正跟在葉子敏的帶領下一一拜見他的便宜師兄。
程派老生戲在京戲圈也是赫赫有名,前來拜師的人自然也不少。
程老爺子門下原來一共有七個弟子,除了他的二兒子程為劍這個大師兄和二師兄葉東君是他親自一手一腳教出來的外,其他人都是兩位師兄替師教學,老爺子最多在一旁指點。
至于記名弟子,在趙觀風拜師之前是沒有的。在老爺子看來,要么干脆就不收;要是收了人家為徒,自然就得好好教授道藝,焉有記名不記名之分?
所以對于趙觀風這個號稱記名實則由老爺子親自授課的小師弟,這幾位已經(jīng)功成名就的角兒也是熱情的招呼著。
師兄弟幾人正熱熱鬧鬧,程為簫走到了主桌這一邊,見到大佬走了過來大家的音量都不自覺的低了下來。
看到程為簫正向老母祝壽,程老爺子卻不是很高興,就連程為劍的笑容的收斂一些。
趙觀風扭過頭對著葉子敏的耳朵輕輕吹氣:“簫師兄和老師有矛盾?”
葉子敏耳朵被突然襲擊,猛地打了個寒顫,不滿的賞了趙觀風白眼,沒好氣的說:“當年身為長子的簫伯不喜歡京戲,硬是自己跑去了大學,氣的師爺夠嗆?!?p> 趙觀風若有所思,在當時那種環(huán)境下學京戲的同時還能兼顧學業(yè),而且還能考上大學成為真正的天之驕子,怪不得這個簫師兄可以爬到高位。
葉子敏這時又湊過來,報復性的在他耳朵里吹氣問道:“你知道簫伯伯和劍波波的名字是怎么來的嗎?”
趙觀風死豬不怕開水燙,完全沒有反應,反倒被勾起了好奇心:“不是對應一文一武嗎?或者說老爺子喜歡吹簫舞劍?”
葉子敏見他沒有反應,有些失望的收回探出的腦袋,恢復端莊的坐姿:“差不多,不過老爺子喜歡的是【一簫一劍平生意,負盡狂名十五年】這句詩?!?p> “那為什么不叫程負盡或者程十五?”
葉子敏淡淡的撇他一眼,并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