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博文一點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早晨的陽光柔和地籠罩著路旁的樹木和草地。齊柚打開車窗,雨后泥土和植物的清香迎面撲來。
齊柚的心情不錯,一路欣賞著如畫的風景,倒很快就進城了。
正值上班高峰期,城內堵車堵得厲害,雷博文將齊柚送到齊家的時候都九點了。
“快去洗漱,張嬸兒正在給你們做吃的?!饼R媽開了門趕緊招呼兩人。
昨晚齊柚睡著了齊媽打過電話,雷博文將情況和她說了。
齊柚沒有多想,自顧自地準備上樓。
“柚兒。”齊媽叫住了她。
齊媽見女兒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搖搖頭笑著對她說:“博文還沒去過你房間呢,你領著他一起啊。”
齊柚目瞪口呆。
為什么要去她的房間?
“我送了洗漱用品和干凈的衣服在你房間,你拿給博文。”齊媽一臉溫和地笑。
齊柚在心里腹誹,自己這媽是有多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給送出去?
雷博文見齊柚眼珠子瞪得圓溜溜地看著齊母,笑了笑,幾步跨過她自己上樓去了。
齊柚見他精準地推開自己的房間門,忙追了上去。
“你先還是我先?”雷博文站在浴室門口脫著外套。
“你先,你先?!饼R柚擠出一個笑臉,笑得臉都要抽搐了。
雷博文脫了外套毫不客氣地進了浴室。齊柚一面在心里罵他不要臉一面默默地去了陽臺。
隱約聽見浴室里響起了“嘩嘩”的水聲,想想這么多年都是屬于自己的私人浴室,里面全是自己的用品。齊柚覺得這實在是一件曖昧的事。
齊柚百無聊賴地蕩著秋千。她想起媽媽剛才說的雷博文沒有到過自己的房間。這句話不對,雷博文到過自己的房間。
只不過是國外的那間。
她滿十八歲的那一天,父母和表哥到國外給她慶祝。
那天在國外的公寓邀請了不少朋友,鬧了一整天。父母本來是要呆幾天的,結果公司突然有急事,生日當天匆匆走了。
朋友們都走了齊柚也累壞了,躺在浴缸里睡意朦朧。
“啪嗒”一聲門開了,齊柚想著是照顧自己的劉阿姨,便連眼睛都沒睜開。直到門又“啪”地一聲關上了,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劉阿姨?”她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門外沒有傳來熟悉的聲音,而是一個不熟悉的男聲:“穿好衣服出來?!?p> 齊柚頓時睡意全無,這房子里和自己一起住的只有照顧自己的劉阿姨和教導自己的梁老師。兩人都是女性。表哥雖然在這留宿,那聲音卻分明不是表哥的。
陌生的聲音,還是說的中文,會是誰?
齊柚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開了門。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有幾分熟悉。
那人緩緩轉過身,齊柚才發(fā)現是幾年未見的雷博文。
齊柚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泡澡的水清澈見底,只水面上飄著幾片零星的花瓣。
那自己豈不是被他看光了?
齊柚又氣又羞,大聲地吼著:“你怎么不敲門?。俊?p> 雷博文瞥了她一眼,半分沒有愧疚的樣子。
“你看到什么了?”齊柚又急著追問。
雷博文上下打量著她,漫不經心地找地方坐下了。
齊柚覺得自己簡直要氣炸了。他害得自己被送出國的事還沒找他算賬,今天居然還偷窺自己!
雷博文見她一副炸毛的樣子,就知道她連著之前的事情一并記恨著自己。
“生日快樂!”
這是雷博文開口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齊柚愣住了,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說剛好過來有事,得知是她的生日,過來找孫魯洲順道祝她生日快樂。
他送給她一條手串說是生日禮物。
齊柚其實戴過一陣子那手串。生日過后的那幾天她總是在想雷博文為什么會在自己生日的那天出現,還是十八歲的生日當天。
可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完全沒有他的消息,連一條問好或是節(jié)日祝福的短信都沒有。齊柚漸漸相信是自己想多了。隨即那條手串也不知道丟到哪個箱子里去了。
回國那天和江浩他們玩游戲,就是怕雷博文說出撞上自己泡澡這件事。
雷博文打開浴室門就見到齊柚躺在秋千上,一手托著頭,想什么事情想得出神。
“到你了?!崩撞┪淖叩介T口去叫他。
齊柚見雷博文穿著白色的睡袍慵懶地靠在門框上,半干的頭發(fā)增添了幾分魅惑感。
齊柚突然開了口:“雷博文,我的婚紗要最好看的?!?p> 她說完俏皮一笑,從秋千上跳下來進了浴室。
雷博文卻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愣了很久。
潛海的秋天總是忽冷忽熱讓人措手不及。好在是呆了十幾年的地方,習慣起來也快得很。
齊家近年來開始開發(fā)旅游項目。齊柚對做生意沒什么興趣,但是對旅游開發(fā)興趣濃厚。
完成學業(yè)后的那一段時間齊柚幫朋友公司做了不少優(yōu)秀的旅游項目策劃。
到了十月,齊柚便每天在自家做旅游開發(fā)的公司工作。這樣一來,比以往的日子忙碌了許多。
自從那天從富爾山下來,齊柚再沒見過雷博文,甚至沒有任何聯系。她不找他,他也不找她。
婚禮一天天接近,齊柚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仿佛要結婚的不是自己。
中途一家人為伴娘的事犯了愁。雷博文那邊自然是孫魯洲、許諾、孟磊三個伴郎。
齊柚出國這么多年國內幾乎沒有朋友,能想起一兩個也早沒了聯系方式。父親給自己安排了兩個遠房妹妹,卻還是差一個。
最后父親突然想起李伯家的女兒。
李伯和自己家也算世交了。他有個女兒自己小時候還見過,比自己大個四五歲。卻沒想到還不曾婚配。
齊柚遵循父親的意思。既然已經決定和雷博文結婚,也不再去糾結。
她整天將心思放在工作上,沒操心婚禮的事,父母倒是忙壞了。
婚禮頭幾天家里人里里外外地布置,雷博文的父親也到家里來過了。齊柚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是真的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