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山上的積雪慢慢融化,化成一條條小渠,滋潤著萬物,回饋?zhàn)匀?。潮濕的泥土里,冒出綠色的草牙兒;冬眠的狗熊也爬出樹洞,伸伸懶腰,瞇起雙眼,享受著這溫暖的陽光;蝴蝶在花叢里飛舞,成雙成對,好不自在。
在一棵大樹上,有一鳥巢,巢中有三只還沒有長毛的雛兒,張著大嘴,等待母親的歸來。在不遠(yuǎn)處,有只鳥兒口里銜著一只肉嘟嘟的蟲子向巢飛去。雛兒們看到母親的身影,紛紛向前探去。突然有只雛兒身子一滑,從巢中掉出,向下墜去......
這巢離地面十米開外,這么脆弱的身子掉下去絕無生還可能。那只嘴里銜著蟲子的鳥兒見狀,揮動著翅膀大叫起來,連蟲兒從嘴中掉出也全然不知。
就在雛兒掉落半空中時(shí),一道白色身影從地上彈起,雙手輕輕接住,身子旋轉(zhuǎn)一圈,穩(wěn)穩(wěn)的落在地面。白色身影輕輕地摸了下雛兒的頭,說道:“小不點(diǎn),這么不小心,今天不是我正好路過,你的小命也就沒了。”
鳥兒在半空中撲棱這翅膀,圍繞著白色身影發(fā)出焦急的叫聲,仿佛隨時(shí)撲過來一般。白色身影無奈一笑,口中說了一句“得了,送你回家?!比缓蠛笸藥撞?,向大樹跑去,只見快到樹下時(shí),白色身影向下一蹲,立刻彈起,像一只壓到極致的彈簧,只留下地面兩個(gè)腳印。當(dāng)快到鳥巢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沒有向上的動力,眼看白色身影快要向下落時(shí),白色身影伸出一只手,用力的抓住大樹粗糙的樹皮,雙腳踩住樹干,手腳并用只見一個(gè)身影快速順著樹向上爬去,一眨眼之間便到了鳥巢的位置,將雛兒放進(jìn)巢里,露出輕微地笑容。
白色身影又連續(xù)從這個(gè)樹干跳到另一個(gè)樹干,到離地還有四五米處縱身一躍,向下跳去。白色身影向下一看,眼睛一怔,“我去,這么高?”只聽“嘭”的一聲,雜草飛揚(yáng)。
“特娘的,還是得練??!”白色身影站起來,扔掉手中還抓著的,從樹上抓下來的樹皮,拍拍身上的泥土,不滿的說道。
“黃伯,咱們走了。”白色身影羨慕的看了一眼鳥巢,向后喊了一聲,繼續(xù)向前走去。
一只黃色的老狗跟了上去,卻看這只老狗,瞎了一只眼,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慢慢蹭蹭。不注意看壓根還看不到,這只老狗肚子上,被毛蓋住的,還有一條很深的傷疤。
......
這個(gè)白色身影自然是已經(jīng)五六歲的鬼?xiàng)墸項(xiàng)壙谥械摹包S伯”就是那只曾經(jīng)救他的那只村頭老黃狗。
自嬰兒被道人收養(yǎng)之后,就沒享受到嬰兒應(yīng)該享受到的待遇,餓肚子更是家常便飯,道人有時(shí)一下消失一兩天,最長時(shí)間消失十多天,若不是老黃狗不知從哪里弄來的野果子,嬰兒又要再死好多次了(餓死的)。就連嬰兒一兩歲學(xué)走路的時(shí)候,都是跟在老黃狗后面慢慢的爬,直到近三歲才學(xué)會用兩只腳走路。
“你說一只老狗你非叫他黃伯,就像狗都是你親戚一樣。為師讓你叫個(gè)師傅都難的要死。”道人不滿的說道。
“老頭,黃伯救我好多次了,不是黃伯我早就餓死了,哪像你,作為師傅,對我不管不問,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師傅?!惫?xiàng)壱荒樝訔墶?p> “滾。”道人一腳把鬼?xiàng)夣吡藥酌走h(yuǎn)。
......
自鬼?xiàng)壞茏邥灾?,道人就讓他穿梭于山林之間,對于鬼?xiàng)?,道人基本上?shí)行放養(yǎng)政策,不停地跑、跳,等等,活脫脫一個(gè)山林小野獸。
就是這樣,也是免不了劃傷摔傷等等,也不知道道人從哪里弄得藥方,從山間采的野藥,弄到大鍋里熬,甚是刺鼻。鬼?xiàng)墑傞_始的時(shí)候,還嫌棄,用過幾次后的次日發(fā)現(xiàn)身上的傷好的特別快,就連前一天的疲憊感也是一掃而空。鬼?xiàng)壜芟硎芘葸@種藥水。
道人弄來一鍋鐵砂,下面燒上火,燒的鐵砂燙手,讓鬼?xiàng)壊煌5赜檬植暹M(jìn)鐵砂,說是為了練道人口中的“龍爪手”。別看練的這么多,在藥水的浸泡下,鬼?xiàng)壍碾p手依舊是白白嫩嫩的,絲毫不像練武人的手一樣,布滿老繭。
......
剛剛鬼?xiàng)壈央r兒放進(jìn)巢里時(shí)那個(gè)抓樹皮的動作,就是道人口中的“龍爪手”,按照道人的說法,屬于剛剛?cè)腴T。
鬼?xiàng)墢臉渖咸绞^上,又從石頭上跳到另一棵樹上,就這樣不停的穿梭于林間,后面跟著一只老黃狗。
鬼?xiàng)壨媪私鼉蓚€(gè)時(shí)辰,略顯疲憊的坐在石頭上,托著下巴,看向樹梢。
“黃伯,你說我的父母在哪里,他們是什么樣子,會不會像那只鳥兒一樣,好想感受一下啊!”鬼?xiàng)墝χ宵S狗說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老黃狗趴在鬼?xiàng)壣磉叄吆邇陕?,閉上眼睛,像睡著了一般。
......
夜晚的林子顯得特別寧靜安逸,各種動物也回到巢中,開始享受這片屬于它們的夜晚。
吃過晚飯,鬼?xiàng)壓痛簏S狗擠到一塊睡覺,道人則在另一邊的石床上休息。
“老頭,你什么時(shí)候告訴我我父母在哪里???”鬼?xiàng)墢暮脦啄昵熬筒煌5膯柕廊恕?p> “不是和你說了嘛,等你八歲的時(shí)候我再告訴你?!钡廊瞬荒蜔┑恼f道。
“我說老頭,你不會是不知道吧,一直在騙我?”鬼?xiàng)売脩岩傻恼Z氣問道。
“誰說我不知道,你父母就在......你這小子,想套我的話,哈哈,就是不告訴你?!钡廊藙傄f出口,就覺察到鬼?xiàng)壍男〖總z,又嘲笑了一番。
“該死的老頭,你不說我還不想知道呢,哼!”鬼?xiàng)壘镏?,把頭扭向一邊,不再理會這個(gè)“可惡”的臭老頭。
......
“老頭你可答應(yīng)我的,別到時(shí)候又說謊?!惫?xiàng)壚洳欢≌f了一句。
“臭小子,到時(shí)候告訴你,但從現(xiàn)在開始以后就別問了,問的我都快被你煩死了。”道人迷迷糊糊嘟囔地回應(yīng),然后開始打起呼嚕來。
“反正還有兩年多的時(shí)間,會很快的。”鬼?xiàng)壸匝粤艘痪洌稍谑^上,枕著雙手,嘴里含著一個(gè)草,睡了起來。
在睡夢中,鬼?xiàng)夒[約又聽到有不知名的鳥兒叫了起來,“何時(shí)歸,何時(shí)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