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爾莎一行人從孤狼領(lǐng)返回白原城后,茜爾莎的教父,大魔公雷拉格主動找到了她。從茜爾莎離開獨(dú)角城的那天起,到現(xiàn)在再見到教父,已經(jīng)是六年之后了。
雷拉格此次主動現(xiàn)身來見茜爾莎,則是為了帶茜爾莎去見一個人。
“茜爾莎,這五年來,你取得了非凡的成就,也證明了自己的能力,積累了自己的名望?,F(xiàn)在,我認(rèn)為可以帶你去見你的親生母親了?!?p> 教父的出現(xiàn),令茜爾莎既感到驚喜,又感到一絲憂郁。潛意識里,茜爾莎畢竟還是覺得,雷拉格和漢娜才是自己的父母,時隔多年能夠見到父親,并且得到爸爸的贊揚(yáng),這是身為女兒非常值得高興的。但是,父親也同時告訴了自己,如今,也是該去見自己的親生母親了,那位傳聞中勵精圖治、勤勉賢淑、貢獻(xiàn)卓著的前帝國女皇——伊莎貝爾-艾利西弗-獅鷲。
對于見到自己的新生母親,茜爾莎感到有一絲緊張,并且略微有那么一絲絲的抗拒心理。這位熟悉又陌生的親生母親,今后就要取代漢娜媽媽,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了嗎?
看出了茜爾莎的猶豫,畢竟去見親生母親,也就意味著茜爾莎要選擇自己的身份,肩負(fù)起自己身為皇室后裔的責(zé)任來。雷拉格決定多留給她一些時間,來做出這個決定。
“這件事,可以先不急著決定,茜爾莎。你們才剛剛回到白原城,今晚先好好休息吧!等你什么時候準(zhǔn)備好了,我再帶你去見你的母親?!?p> “謝謝您,教父?!?p> 茜爾莎連忙答應(yīng)了下來,生怕錯過這個機(jī)會。誠然,教父也一定有很多要忙的事務(wù),但是茜爾莎覺得,自己現(xiàn)在確實是非常需要一些時間,來好好做一下心理建設(shè),自己應(yīng)該以什么樣的狀態(tài)去見母親,又該在接下來做出如何選擇?
為此,即使有些昧著良心,茜爾莎也要讓雷拉格多等她一段時間。
夜晚,雷拉格來到后院里,茜爾莎正一個人坐在墻角的小椅子上。
“茜爾莎,還很糾結(jié)是嗎?”
“教父?嗯,是的,果然我還是……”
“難以抉擇?”
“嗯……是的……”
看著茜爾莎憂郁的神情,雷拉格走到茜爾莎身旁,倚靠在了墻邊。
“我?guī)闳ヒ娨灰姖h娜?”
雷拉格問道,不過他也已經(jīng)料定了,這一定是茜爾莎此時希望且需要的建議。
“漢娜媽媽……可以嗎?”
果然,茜爾莎此刻最依戀的人,還是漢娜。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p> 雷拉格說完,將左手搭在了茜爾莎的右肩膀上,然后僅一個眨眼的功夫,茜爾莎恍然意識到,自己身邊的景物已然轉(zhuǎn)變,熟悉的院落構(gòu)造,熟悉的花草植物,熟悉的劍樁墩子,這赫然是茜爾莎在獨(dú)角城的家——生命女神教會的后院。
此刻東廂房和西廂房的窗戶里,都還亮著燈光,瓊姐和琳姐都還在晚課學(xué)習(xí),而漢娜媽媽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是還在照顧妹妹們。
“走吧,茜爾莎?!?p> 雷拉格從背后輕輕推了茜爾莎一下,催促著茜爾莎邁出向前的一步。
生命教會后院的里屋小間,淡黃微暗的燭光之下,漢娜一邊輕聲哼唱的搖籃曲,讓女兒們能夠安然入睡,一邊將側(cè)躺在床上的身子坐姿回正,整理著自己的衣襟領(lǐng)口,把豐碩雪膩的果實裹回衣里。冰冷的肌膚接觸到溫?zé)岬牟剂?,讓自己的胸口感受到一絲暖意。
剛剛給孩子們喂完奶之后,漢娜還要再唱一會兒搖籃曲,等女兒們睡熟之后,自己再躺下休息。這時,漢娜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碛心鹃T被打開的聲音。
茜爾莎來到里屋門口,看著屋里的漢娜,靜悄悄地停下了腳步。
“艾爾莎?噯,茜爾莎回家了!”
漢娜原來當(dāng)是艾爾莎來找自己,但當(dāng)抬頭看向門口時,發(fā)現(xiàn)竟是茜爾莎站在門口看著自己。
“嗯,是我回來了,媽媽,是爸爸帶我回來的。”
“雷拉格?嗯……”
漢娜稍加思索,便大致明白了雷拉格帶茜爾莎回家的原因,雷拉格之前是和她談過關(guān)于茜爾莎的事情的,作為茜爾莎的養(yǎng)母,漢娜自然是最了解茜爾莎性格的人,因此也很容易就能推測到茜爾莎是遇到了什么樣的問題難關(guān),需要自己的幫助。
回首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兒們,漢娜輕輕站起身來,走到里屋門口,伸出溫暖的雙手握住了茜爾莎略帶冰涼的雙手。
“小茜爾莎,和媽媽過來吧!我們不要吵到妹妹們?!?p> 漢娜拉著茜爾莎,來到了客廳角落的小榻旁,點(diǎn)亮了茶幾上的油燈,母女倆并肩坐在了小榻上。
雖然說是母女,漢娜也只是茜爾莎的養(yǎng)母和乳母,而且茜爾莎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歲了,再過三個月就是她二十一歲的生日,而且茜爾莎的身材也比漢娜更高大一些,現(xiàn)在的她們坐在一起,相比于母女,恐怕真的是更像姐妹。
“小茜爾莎,讓媽媽幫你把盔甲脫掉吧?”
“嗯。”
回歸到母親的懷抱中,茜爾莎有一種想要變成孩子的臆向,在漢娜媽媽說出要幫自己脫下皮甲的那一刻,竟是想要如同孩提一般地,去盡情著享受母親的溺愛。
將脫下的皮甲疊好放在一旁后,茜爾莎的身上也只剩下了底衣,比起漢娜身上的布裙顯得更加清涼許多。
看著茜爾莎愈發(fā)豐滿結(jié)實的身材,漢娜將雙手放在了茜爾莎的身上,輕輕揉捏著茜爾莎的肌肉??吹脚畠哼@些年來的成長,母親總是會有感慨萬千的。
母親感慨自己成長的模樣,也同時令茜爾莎心有所感,在自己的成長歷程當(dāng)中,對自己的人格塑造有著最深遠(yuǎn)影響的,終究還是漢娜。母親的地位,即使是雷拉格也無法代替,那位血緣上的親生母親的地位,自己今后應(yīng)當(dāng)如何去面對,在茜爾莎的心里,還是需要向漢娜媽媽尋求答案。
將頭輕輕地靠在媽媽豐滿柔軟的胸膛,茜爾莎輕輕闔上雙眼,嗅著媽媽身上的乳香,仿佛所有的疲憊都已逐漸消退了。
良久,茜爾莎重新睜開了雙眼,從乳母的懷中起身。
“謝謝你,漢娜媽媽?!?p> “已經(jīng)困了吧,茜爾莎?今晚就躺在媽媽懷里睡也可以的哦!”
“不用了,謝謝媽媽,我就回自己房間了。”
“嗯,也好,晚安,茜爾莎。”
“晚安,漢娜媽媽?!?p> 茜爾莎回自己房間休息之后,漢娜并沒有急著熄滅油燈,因為茜爾莎剛才有提到過,是雷拉格送她回來的,所以安慰過女兒之后,是該和丈夫聊聊他的事了。
木門輕輕地打開然后又閉合,雷拉格進(jìn)屋時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響。這里是漢娜的房間,里屋有的是正吃著妻子奶水的孩子,吵到她們的話,又要辛苦到漢娜去哄孩子們了。
“親愛的,你回來啦!”
外出工作的丈夫晚上回到家里,美麗賢惠的妻子趕忙迎上前去。
“漢娜,親愛的,是我回來了。”
將妻子豐滿溫暖的身體摟在懷里,這種感覺確實是十分溫馨的,讓人忘卻外面的風(fēng)霜。解開擁抱之后,雷拉格坐到了一張椅子上,漢娜則是坐回到了之前的小榻上。
“漢娜,你知道,我們這次回來不僅僅是為了茜爾莎,還有你?!?p> 該來的總歸是逃不掉的,即使已經(jīng)二十年了,漢娜心中還是感到十分的不舍。哺育孩子的乳汁,是來自母親身體的血液,那些吃過自己的奶水的孩子,漢娜總希望自己能一直照顧他們茁壯成長的。但……
其實這件事情,漢娜比雷拉格發(fā)現(xiàn)得要更早,因為最清楚圣命母神的力量,從一開始,就很庇護(hù)自己的身體。
漢娜咬了咬嘴唇,她明白雷拉格所說的問題。自己哺育過的孩子,當(dāng)他們會比其他孩子更優(yōu)秀,進(jìn)而打破未來各地之間的政治軍事平衡,自己這種狹義的母愛,未必是真正對他們好的方式。
而且還有壽命的問題,凡人的壽命不過百年,最近在身邊的問題,有自己養(yǎng)育成人的瓊、琳、茜爾莎、艾爾莎,現(xiàn)在和自己站在一處,已經(jīng)儼然不再是母女,而是姐妹一般。光明教會圣女的高高在上、遠(yuǎn)離世俗,這種經(jīng)過數(shù)百年才形成的教會文化,也確是有其運(yùn)行道理的。
“你要盡力去克制自己,哪怕是自己的愛,而這,也是件并不輕松的事情?!?p> 雷拉格沒有再多說太多,他自然是相信妻子能夠深明大義的。如今小瓊和小琳已經(jīng)相當(dāng)優(yōu)秀了,她們能夠讓生命教會很好的延續(xù)發(fā)展下去,生命圣母的任務(wù),漢娜已經(jīng)完成得相當(dāng)好了。
第二天早晨,一家人一起吃過早飯之后,瓊和琳便外出去維持教會工作了,雷拉格將目光投向茜爾莎,示意她此時也該要做出決定了。
“我們這就出發(fā)吧,爸爸!再見,媽媽!”
茜爾莎決定去見自己的親生母親,并且,她也在告訴漢娜,在她的心里,他們永遠(yuǎn)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