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正好,嫁不出去就可以嫁給我了?!?p> 斯齊一踏進(jìn)餐廳就聽到這句話。
在一向以安靜著稱的餐廳里,這句明顯帶著興奮和開心的話以一種不同尋常的分貝準(zhǔn)確的傳進(jìn)了他的耳朵里。而更讓他覺得不舒服的,是緊接著女人的回答。
“哈哈哈哈,好啊?!?p> 很明顯的玩笑語氣,卻讓斯齊有點(diǎn)火冒三丈。原本想走向內(nèi)間包廂的他,不自覺的走向了窗邊談笑風(fēng)生的兩個人面前。
袁思危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他,有點(diǎn)呆呆的仰頭看著他。
不過才幾個小時沒見,她怎么會有一種已經(jīng)隔了好久的錯覺。
卓一航剛想開口打招呼,斯齊卻不給他這個機(jī)會,直接拉起袁思危就往外拖。
“喂,你干嘛?。课以诔燥?。”被直接拖到餐廳外的袁思危被斯齊的行為搞得莫名其妙,拼命地想把自己的手從他的鉗制下掙脫出來。
“你早上偷偷摸摸的走,就是為了他?”斯齊的語氣里明顯有壓也壓不住的怒氣。
“什么跟什么啊~你先放開我,我胳膊要斷了?!?p> “你先回答我?!彼过R牢牢的抓住,明顯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我沒有偷偷摸摸的走,我留了字條給你啊?!?p> “這個嗎?”斯齊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字條,在袁思危眼前晃了兩下。
“對呀對呀,白紙黑字說的很清楚,算我違約,我不會要你一分錢?!?p> “哦~?給我個走的原因?!?p> “……哪……哪有什么具體原因,就是不想干了啊,員工離職,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離職也是要提前申請的,你跟我申請過了么?”斯齊加深了手上的力道,袁思危覺得胳膊是真的要斷了!
“我想提前申請啊,誰讓你不在家……”
袁思危說完這話瞄了斯齊一眼,斯齊的表情冷到了極點(diǎn),一副想打人的樣子。就在袁思危以為今天一定要挨揍了的時候,一個溫柔地女聲從身后傳過來。
“齊,你在做什么?”
是那個女生。早上在斯齊的別墅門口跟她擦肩而過的那個女生。女生換了一件白色的裙子,化了淡淡的妝,長長的頭發(fā)蓬松的散下來,連純凈的大眼睛里都帶著淡淡的笑意。
緊緊抓住袁思危的手幾乎是第一時間松開了。
被釋放的手臂恢復(fù)了原本的血液流通,血管里的血液歡快的恢復(fù)奔涌,而袁思危的心卻一下子蕩到了谷底。
斯齊立刻松開她走到了女生面前,語氣無比溫柔的叫著她的名字。
“念念。來了。走,我們進(jìn)去吧。”
女生乖巧的點(diǎn)點(diǎn)頭,對著斯齊展開一個迷人的微笑。斯齊回她一個微笑。
這個微笑終于喚醒了袁思危模糊的記憶。
當(dāng)初萊伯拿給她看的那張照片上,他們就是這么旁若無人的笑著。
原來如此。
斯齊摟著女生的腰準(zhǔn)備進(jìn)餐廳,臨走把紙條扔給袁思危。
“女孩子家,不要什么人都信。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搞定的,都不值錢?!?p> 意在暗示她和卓一航。
袁思危很清楚,這話聽著是善意,實(shí)則是嘲諷。
袁思危被深深的無力感擊中。
我本來就不值錢,又何必非要偽裝成值錢的樣子。在你眼里,值錢的,是不是就是這種語氣柔弱,笑容滿分,氣質(zhì)出眾,身價不俗的女人?
在你怒氣沖沖的拉著我、質(zhì)問我的時候,我還天真的以為是你回心轉(zhuǎn)意了,是我誤會了你,你其實(shí)也是舍不得我的。
呵,袁思危,你一把年紀(jì)了,怎么還會這么異想天開呢?
打開那個皺巴巴的紙條,這紙條是她昨晚趴在窗臺上寫的,簡短的幾句話,如今看來,句句都是慘無人睹的自我諷刺。
“我知道你看到了那條短信,我承認(rèn),一開始我就違約了。我喜歡上了你。但我卻越來越討厭這個喜歡著你的自己。在你面前我像個瞎子一樣不停的摸索,覺得卑微又恐懼。還是,算了吧。”
紙條被揉的皺巴巴,明顯,之前看這個紙條的人帶著嫌棄和鄙夷。
他不喜歡。帶著不屑和嘲諷。
那個帶著海風(fēng)味道的夜歸人,在用布袋綁好袁思危流血的腳以后,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布袋很快跟腳上的血痂長在了一起,拉扯起來,是更鉆心的痛。
她破碎的護(hù)甲一片片回到自己的身上,帶著被羞辱一般的憤怒,全部集結(jié)到袁思危的背上。
她想要把那個支離破碎的自己撿回來。
想把她遺忘在斯齊世界里的那些自尊找回來。
至少,讓自己不要表現(xiàn)的像個傻子。
她快步追上斯齊,在餐廳里其他人的注視下,強(qiáng)硬的拉住了他的胳膊。
斯齊有些驚訝的回頭看著她。
袁思危的眼睛被強(qiáng)忍得淚水漲的生疼,但還是仰著頭直視著斯齊,擠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
“我只是來告訴你,我其實(shí)壓根就不需要你,也不稀罕你的錢、你的人、你的別墅和花園。所謂的喜歡,大概只是我對一個病人的憐憫?!?p> 袁思危頗有深意的看了斯齊身旁的女生一眼,視線又轉(zhuǎn)回斯齊臉上,嘴角微微上揚(yáng):“當(dāng)真你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