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還不算玩,俞凌霜下一句竟然接著道:“祖母是想說孫女不敬長輩嗎?可孫女并沒有做出忤逆長輩的事??!姨婆剛剛說了,她跟我說的話不能告訴別人,孫女總不能不聽吧!”
看看,這還說她沒有忤逆長輩!
老夫人簡直氣急,可又找不出話來反駁的,畢竟人家連侯老夫人的抬了出來,自己還能怎么樣。
俞崇丘看著俞凌霜這模樣,心中也生起一抹不喜來。
想到剛剛在席間的情況,若是俞凌霜主動拒絕的話,即便是侯老夫人也沒辦法??善褪茄b聾作啞不說話,白白讓妻子和大女兒受了委屈。
現(xiàn)如今,老夫人只不過就問她說了什么,她就這樣來堵老夫人。那再過些日子,她對他這個父親,是不是也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霜兒,你怎么可以這么和你祖母說話?”
俞崇丘總算是出了聲,在場的眾人一聽,都不自覺帶著期待的目光看向他,猜測他會如何收拾俞凌霜。
誰知聽了他的話,俞凌霜卻是不慌不忙的曲膝道:“女兒知錯,只是女兒也并非故意這番與祖母說話。姨婆臨走之前讓女兒對她的話保密,女兒雖敬著祖母,可姨婆那邊卻也是萬萬不敢得罪的?!?p> “更何況人家一個堂堂二品侯府,父親雖是四品侍郎,可在這殷都之中,到底不如忠勇候府勢大。”
“女兒想著,難得侯老夫人能喜歡女兒,女兒自是得多為咱們?nèi)?,及父親的前途多考慮考慮。要是因為幾句話,一個不小心惹得姨婆不快,到時候豈不是損了夫人又折兵?!?p> 對于前面的話,俞崇丘很是不以為然,不過俞凌霜后面的那些話,俞崇丘卻是有思量的。
說起來他這么多年放任著俞凌霜壓著嫡女一頭,說到底不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嗎。
俞崇丘在心里快速衡量了一番利弊,瞬間就已經(jīng)有了決定。
可剛剛的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面上卻總還是要給老夫人一個交代,于是只得厲聲道:“就算如此,以后也不許這么和你祖母說話?!?p> “是,女兒知道了?!庇崃杷獜纳迫缌?,心里卻不知在想什么。
“好了,回去吧!今日天色已晚,青蘭院那邊等明日再搬過去吧!”
俞崇丘語氣雖不太好,卻也沒有絲毫要罰她的意思。
“是?!?p> 俞凌霜應(yīng)聲,然后腕上韓氏的手便欲離開。
不過走之前,她卻不忘在俞輕蓮耳旁提醒道:“大姐姐,禮物記得明日送到青蘭院給我哦!”
看著俞凌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俞輕蓮的臉色忽明忽暗,讓人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
“時辰不早了,你們也都回去吧!”
看著都還愣著的眾人,俞崇丘率先叫上俞輕舟先回了前院。至于其他人,自然也很快回了各自的院子。
這一夜,俞凌霜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可就是怎么也睡不著。
想到今后在這大宅院里,做任何事都要謹慎小心,俞凌霜竟有些懷念起之前在青樓的日子。
雖然那時候她每日需要做很多事情,可不管再晚,沈墨都會等著她一起吃飯,也會陪著她一起學(xué)習老鴇交給她們的功課。
甚至有時候老鴇顧不上他們,他們便會跑去廚房偷東西吃。
俞凌霜窩在被窩里,百無聊賴的想著。
就在這時,房門不知何時被人推了開來,一個身影很快竄了進來。
俞凌霜屏氣凝神,正要看看那人想做什么,卻見那人竟是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床。
“墨兒,你怎么來了?”
俞凌霜松了口氣,對著沈墨問道。
“我睡不著?!?p> 沈墨聲音里帶著些委屈。
俞凌霜聞言嘆了口氣,將被子給她蓋好的同時無奈道:“可能是換了環(huán)境,不適應(yīng),過幾日便好了?!?p> 前世的時候她也認床,因為這個原因,幾乎她每換一家醫(yī)院都要適應(yīng)許久。后來經(jīng)歷得多了,慢慢的也就不需要那么多時間來適應(yīng)了。
俞凌霜說完剛剛躺好,窗外忽然又閃過了一道身影。
“姐姐?!鄙蚰珦牡目聪蛴崃杷?,黑夜里他的眸子顯得很是明亮。
俞凌霜聞言示意他躲進里面,自己則是佯裝睡熟的模樣。
那人影很快便從外面竄了進來,看著俞凌霜睡著,輕聲喚了兩聲:“四小姐,四小姐。”
見俞凌霜沒有反應(yīng),這才放心的拿過俞凌霜身旁的衣服,往上面倒了一些粉末。
做完這一切后,那人這才又悄悄的離開。
聽到離開的腳步聲,俞凌霜睜開眼睛,如墨的眸子一閃,當即坐了起來。
而沈墨也在這時鉆了出來,幾步走到衣服前聞了聞。
“姐姐,這是引蟲的藥粉。”
“哦?才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出手了嗎?”
俞凌霜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似乎隱隱還透著期待。
“可是有一點我不明白!”沈墨說著將衣服遞到俞凌霜身前。
“這種藥粉,基本上就引不來什么特別的東西,最多也就是幾個螞蟻之類的小蟲子?!?p> 一聽這話,俞凌霜更覺有趣了起來。
“看樣子,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呢!”
雖然這府上看她不順眼的人很多,可這么迫不及待對她動手的,想來也只有主院的那位了。
而萬氏的手段,俞凌霜自認還算了解。既然她選擇出手,像這樣毫無威脅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做的,所以這件事背后,只怕還有什么后手。
“對了姐姐,我早上曾看到一個丫頭,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不過我肯定,那人就是之前在院子外被你教訓(xùn)那個?!?p> 沈墨突然想到了早上看到翠竹的一幕,那丫鬟的背影似乎和剛剛這人很像。
“翠竹,果然又是她?!庇崃杷碱^一擰說道。
兩年前,自己之所以會和萬氏上街,便與這丫鬟脫不了關(guān)系。
要不是當初她在自己的飲食中下了藥,害自己身體不舒服,萬氏又怎么會那么容易找到借口,強行帶自己出門。
“姐姐一早就知道?”
見她似乎早就料到的語氣,沈墨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