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多年,啟文翰頭一回見到楚言慎這樣子對他說話,以自責(zé)的口吻對他說話。
啟文翰心中無限酸楚,明明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娘的!
他怎么那么想哭!!
楚言慎朝手下吩咐道:“將村長一并押走,帶到王法大堂。”
依舊是罵楚言慎狗娘養(yǎng)的那個村民,冒尖朝楚言慎喊道:“狗官,有本事把咱們?nèi)遄プ撸淮彘L算個屁的本事!”
楚言慎冷聲道:“放心,凡是與此案有干系,本官一個不會放過?!?p> 原本村民就不讓楚言慎帶五婆等幾人出村,現(xiàn)在楚言慎又要逮捕村長,村民們就更不樂意了。
他們紛紛扛著鋤頭拿著鐮刀,站在村口堵著,揮舞著手上的武器,耀武揚威。
俗話說得好,不怕村民沒文化,就怕村民耍流氓,此處的村民撒起潑,耍起無賴來,一個比一個不是人……
戴天高一籌莫展,“大人,怎么辦?”
楚言慎道:“別管他們,直接出村。”
于是一行人馬浩浩蕩蕩,完全無視村民,徑直闖出了村……
這一招不走尋常路,無視出村,完全不在村民預(yù)想之內(nèi)。
村民本是想,經(jīng)過他們?nèi)绱丝謬?,朝廷的大官定會為了官風(fēng)名譽著想,安撫他們,答應(yīng)他們的要求,再不濟也會討好他們,與其共商一個互相牽制的法子。
誰想到!
爺爺他娘的!
直接走了???
村民皆是一臉懵。
“要追嗎?”一個村民看著遠去的馬車,弱弱出聲。
另一個村民憤慨道:“追個屁!人家壓根不把咱們當(dāng)回事!”
另一個村民朝遠去的隊伍吐了一口痰,罵道:“沒見過這種人!豬狗不如!畜牲!狗官!我呸??!”
村民中有一個默默道:“他是刑部尚書,辦事狠辣,村長此番兇多吉少……”
說歸說,罵歸罵,唾沫橫飛的村民沒有一個追上去攔馬車的,緊要關(guān)頭沒有一個人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
馬車上,啟文翰閉著眼睛假寐,腦袋靠在車壁上,神情萎靡。
他的脖子上,臉上,手臂上都有凝固的血痕,和類似牙印的咬痕,或許在看不到的地方也有。
莫語心下一凜,啟文翰脖子上和她從芥子山洞帶回來的傷痕大同小異。
她不是未經(jīng)人事的小姑娘,自然曉得啟文翰是經(jīng)過了什么非人的虐待。
擊垮一個男人最簡單直白的方式就是踐踏他的尊嚴(yán),在他無可奈何,無法招架的情況下,在他肉體之上徹底擊碎他內(nèi)心的邊防。
莫語無意瞄了啟文翰一眼,他依舊閉著眼睛,只是染著淚水的睫毛輕輕顫動,鼻翼一翕一合,似乎是鼻子堵住了,呼吸不通暢。
原來男子和女子一樣,遇到了失身這種恥辱之事,也會無助哭泣,哭到鼻子堵塞。
莫語輕輕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頭看了看車窗外掠過的綠樹紅花,再一轉(zhuǎn)頭恰好對上了楚言慎那雙幽深炙熱的黑眸。
接著肩膀一沉,啟文翰的腦袋不偏不倚恰好靠在莫語肩膀上,他的臉蹭了蹭莫語的衣裳,沉沉睡去。
楚言慎眉頭微皺,正欲起身。
莫語似乎曉得下一步楚言慎要做什么,她朝楚言慎擺了擺手,道:“沒事,讓他安心睡會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