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方樹易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來調(diào)整匆忙之下穿得極其別扭的襪子。
接近零點,公園里只有主干道的幾盞路燈還亮著,彌散著黑暗。
“沒進局子就是萬幸了!”
雖然不小心透露了學校的信息,但在那種昏暗的燈光下,他們應該記不住自己長什么樣子吧?應該不至于跑到學校來找自己。
玩具熊臟兮兮的,又不方便拿,就先放那吧,回頭再回來扔......
問題不大......
方樹易掀開衣服,用紙反復擦拭胸口肋骨形的血痕。
好在儀式過后鹿血都干涸成了粉狀,一擦就掉,沒有沾到衣服上,不然血跡可不好洗!
抹了一把額頭的血末,方樹易閉目感應了一下自己的變化。
腦海里好像多了一股質(zhì)感冰冷的氣流,隨著精神集中,可以作用在自己的身上。
這種力量對于肉體沒有直接的強化作用,但另有其余的神妙作用。
最直觀的能力就是進入之前的黑白視角,這種能力和陰陽眼或開天眼有點像,能夠看見那些古怪而奇妙的事物。
在使用能力作用到全身的時候的時候,自身也會進入一種奇特的狀態(tài),只能與這時看見的各種具有“靈”的東西發(fā)生接觸和交互。
背景天空和大地都是灰黑色的,遠處是一片灰色的模糊,而視線范圍之內(nèi),沒有靈的物品輪廓呈現(xiàn)黑色,而靈都是慘白慘白的。以至于如果能夠完美進入這種狀態(tài),方樹易甚至可以直接穿過部分靈性微弱的墻面!
從旁觀者的視角來看,這時他的身體會散發(fā)極弱的微光,但這只是一種類似的視覺效果,如果在黑暗中是無法察覺的。
這些知識并不是儀式本身帶來的,儀式只是賦予了方樹易使用力量的前提,而如何正確地運用還需要自己去摸索。
事實上,如果放在從前,舉行了儀式之后,新晉的靈媒都需要向前輩學習力量的使用方法。
關(guān)鍵就是在那塊記載了儀式的樹皮上,樹皮本身包含了靈道的一些通用知識,通過儀式將它們傳遞給了方樹易。當然這不可能是全部傳承,靈道的法術(shù)大都是本就數(shù)量稀少的古代修行者們自己摸索出來的不傳之秘,大多軼失都在了歲月中。
除此之外他還掌握了幾個簡單法術(shù)的修行方法,但受限于物質(zhì)前提無法使用。
而在這少量的傳承知識中原本對于這種特殊狀態(tài)也有著自己的稱呼,但因為用的是不知哪種語言的專用名詞,方樹易姑且簡單稱之為“靈化”。
他現(xiàn)在只能勉強進入這種狀態(tài),因而肉體的靈化沒有那么明顯,不過自身氣息會得到收斂,就像一塊安靜的背景板。
初步靈化之后,方樹易感受到了持續(xù)的眩暈和惡心感,慘白色的靈在灰暗的世界里格外清晰。大多數(shù)靈都包含在黑色的輪廓之內(nèi),只有少數(shù)無依無靠的爬行!
“跟暈車一個差不多感覺......”
“所以科技和神秘都可能會帶來不舒服......嘔!”幾分鐘后方樹易及時退出了靈化,捂著胃吐了口唾沫,“還要再適應適應......”
但他隨即撓了撓臉,若有所思:“但間歇性地靈化,好像問題不大,可以用來鍛煉。”
但如果僅僅是靈化,能有什么戰(zhàn)斗力?
這就不得不提到另外一種天賦,制作“飼蟲”。
方樹易使勁憋出一副便秘般的表情,掌心鉆出一小根虛幻的紅色細絲,而用靈化去看這就如同一只肉肉的幼蟲。
飼蟲不是蟲,是靈道法術(shù)分泌出可以用來飼喂靈的臨時產(chǎn)物,制作出來一段時間就會自動消散。
消耗的除了腦海中的冰冷力量以外,還明顯可以感受到體力的流逝!
飼蟲應該是由這兩種力量綜合合成的。
他把細絲遞到一塊兩米多高的景觀石頭旁邊,原本一動不動的爬蟲狀石頭靈像是聞到了什么,挪動臃腫的甲殼湊上吞下了飼蟲,同時石頭也隨之動了起來!
隨著細絲消失,方樹易感覺到了石頭靈的存在,那是一個幾乎空白的存在,在吞下“飼蟲”之后才誕生了一絲情緒,或者可以說活化了。
說白了,所謂的駕馭游靈就是通過喂食飼蟲的方式,把具有靈的東西活化,然后當做工具來使用!
它們的靈雖然看起來像活物,實際上大多只有極為微弱的靈性,連基本意志都不具備。
至于常規(guī)理解上與死者靈魂溝通那種溝通那種事情,和方樹易沒有什么太大關(guān)系,靈道更確切的說是自然靈媒,雖然和死亡也不能說沒有關(guān)系,但飼蟲對智慧個體效果不大......
他心念一動,嘗試著跨坐了上去,傳遞出一個前往公園大門方向的信號。
石頭靈立刻劃動著十幾條粗短的小節(jié)肢,在石板路上飛快的沖刺而出,原地留下一個巨大的泥印子,速度竟絲毫不亞于正常人奔跑!
“有一說一,騎石頭比騎馬簡單多了,就是有點硌屁股!”
只是石頭靈本身只能認準一個方向直線沖刺,不主動更改方向一下就會撞墻,屬實是豬突猛進。
方樹易平穩(wěn)地坐在堅硬的山石上在公園里疾馳,感受著這新奇的體驗?;璋档穆窡艄庀拢綐湟椎挠白永煤荛L,與常人無二,只是頭頂上多了一對鹿角。
好在半夜公園沒什么人,看不見這詭異獵奇的一幕。
......
“得,咱準備扎營吧!”身材臃腫的社長撣了撣石頭上的土,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們這一路上確實發(fā)現(xiàn)過一個山洞。但卻不到一個腦袋大,實則是個耗子窩。
高個男生從登山包里翻出一堆帳篷支架。
“傅三兒不在,你們誰帶說明書了?”
傅三就是那個提前離開的男生,最擅長露營搭帳篷,基本上之前出門這項工作大多是他主導的。剩下的只有高個和社長是參加過活動的社團老人,但他們在這方面的動手能力其實都不太行......
“用不著吧,網(wǎng)上肯定有......”眼鏡女掏出手機,手指飛快地操作,突然她皺起了眉頭,“怎么一格信號都沒有,不對呀,按理說這座山應該是信號全覆蓋的呀?”
隨即她扭頭對男友問道:“寶寶!你那有網(wǎng)嗎?”
“我也連不上,開不了直播了,算了,反正沒找著山洞,不開也罷。”男友一挑眉毛。
“可能這塊剛好信號差吧......”依云插嘴道,她把包掛在一根結(jié)實的樹枝上,重新扎了一把頭發(fā),“還是我來弄吧!我以前露營過好幾次,帳篷還是會搭的?!?p> 她終究還是沒有把剛才發(fā)現(xiàn)的事情給抖出來,畢竟那是人家的隱私,雖然有點奇怪,但還是要尊重
——而且他的舞跳得確實帥...
她腦子里莫名閃過這句話,感覺甩了甩頭,趕走雜念,專心帶著眾人干起了活。
......
“怎么回事?!”
方樹易盤坐在石頭上,一臉驚詫。
他所處的地方離公園大門很近,但是他已經(jīng)在這個地方待了十幾分鐘了。
大石頭一直在兩根路燈柱之間前進,但是無論大甲蟲狀的靈怎么鼓足勁擺動自己短小有力的節(jié)肢,如何也到不了第二根燈柱的位置!
從它越發(fā)急促的動作看,可能已經(jīng)有點狂躁了......
同時也可以看見,門口的警衛(wèi)室里有個穿保安服的人背對著公園內(nèi)坐在椅子上在玩手機,但是無論方樹易停下怎么喊他,都沒有一點反應。
他冷靜下來,舔了舔發(fā)干的唇角。
“是砸瓦魯......呸,異?,F(xiàn)象,搞不好和公寓發(fā)布的任務(wù)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