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p> 穆瑾言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
“你難道不知道,今天肯定又會被相親嗎?每次回家都能看到不同的千金小姐!”
穆瑾辰簡直要跳起來了!
“又不是我相親?!?p> 穆謹(jǐn)言無所謂地回答,對穆謹(jǐn)辰的炸毛不以為然。
“怎么不是為你準(zhǔn)備的,昨天肖書瑤還在問我你今天的行程?!?p> 穆瑾辰簡直要被氣壞了,加班不香嗎?年紀(jì)輕輕的,非得走上家族聯(lián)姻這條不歸路么?他可不想為了幾個錢,把婚姻都搭進(jìn)去。
“瑾辰,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p> 男人看著門牌,語氣嚴(yán)肅,不容置疑。
“可是婉兒她已經(jīng)……”
穆瑾辰正打算繼續(xù)掙扎,就感受到穆謹(jǐn)言陰鷙的視線,只好妥協(xié)。
“好吧好吧,今晚我就犧牲一下,去給你做擋箭牌?!?。
穆瑾辰從后視鏡里瞟了一眼閉目假寐的穆謹(jǐn)言,不怕死地感慨道:“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穆謹(jǐn)言沉默。
是啊……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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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洱海,清澈澄凈,處處花開。
兩百多公里的洱海線上,散落著大大小小的古鎮(zhèn),人來人來,熱鬧非凡。
來洱海旅游的人,大多都會選擇海邊的民宿,來一場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旅行。
雖然會離古鎮(zhèn)稍微遠(yuǎn)一點,但勝在寧靜。如果幸運,遇到一個好客的房東,還能了解到當(dāng)?shù)氐暮芏嗳の豆适?、出行攻略,也算是不枉此行?p> 雨后初晴的洱海是最美的,天藍(lán)得低下來,仿佛伸手就能夠到山邊飄著的云。湖邊的亂石被水沖蝕得光滑有型,倒臥的老樹,被水淹沒了大半個枝干。偶有掠過水面的飛鳥,熟練地捕食著洱海特有的小湖蝦……
萬物有序,自然和諧。
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院里,一臺舊式留聲機在緩緩地放著《漁舟唱晚》,老樹下的搖椅里,有一個穿著白色刺繡長裙的女子,正隨著竹篾的搖椅一前一后地晃動著。棕色的四方凳上,泡有一壺金黃的青桔普洱,還有半盞溫?zé)岬牟琛?p> 悠然自得,歲月靜好。
“婉兒,婉兒,快看快看,我找到了一只鸚鵡誒?。。?!”
由遠(yuǎn)及近,一道活潑爽朗的聲音打破了這午后的寧靜。
是佟婉的養(yǎng)女,佟毓。十二歲,活潑可愛,除了她失聰?shù)淖蠖狻?p> 佟毓急急地跑回家,對著躺在搖椅里的佟婉,一陣催促。
“婉兒!婉兒!它好像不會飛了,你快幫我看看?。 ?p> “可能是受傷了吧,你用抽屜里的繃帶稍微幫他處理一下就好了?!?p> 女子不慌不亂地說了一句,閉了眼繼續(xù)睡著。
佟毓匆匆地跑進(jìn)屋,不到一分鐘又跑了回來。
“婉兒,它的翅膀好像在流血誒。還是你來處理吧!我怕弄不好?!?p> 小姑娘很著急。
躺椅里的女子慢慢地睜開眼,看著佟毓手里捧著的小鸚鵡,眼睛有些濕潤。
像!
真像!
真像她的小鵡!
很多年前,她的小鵡也是這樣的可愛,翠綠的羽毛,緋紅的胸膛,總喜歡大聲地叫著她的名字:婉兒……婉兒……
她在三樓都能聽見。
“你去把醫(yī)藥箱拿過來吧,我來看看這個小家伙。”
說著,她用左手撐著搖椅慢慢坐起來。
看了看小鸚鵡的翅膀。
果然,是它的翅膀折了。
“你給它灑一點云南白藥吧,用繃帶包扎一下就好,不過你要稍微輕一點?!辟⊥裾f完又躺會了搖椅里。
“你能不能……”
佟毓正打算讓她幫忙,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臉歉意地對小鸚鵡說:
“小鸚鵡,那就讓新手佟醫(yī)生來照顧你吧!你多多忍著點哦?!?p> 女子睜開了雙眼,神色溫柔地看著手法極不熟練的佟毓,不禁笑出聲。
“我來說,你來操作。怎么樣?”
聽見佟婉同意幫忙,佟毓開心壞了:
“婉兒,小鸚鵡肯定會感謝你的!”
佟婉好笑的看著這個小丫頭,
“佟醫(yī)生,這下看你的了?!?p> 佟毓拍了拍胸膛,信心滿滿地保證:“我肯定不會把它包成一個球的,你放心吧!”
“毓兒,放三層紗布就可以了?!?p> “毓兒,你把繃帶從它的翅膀下面穿過去,再包扎。”
“毓兒,不能打死結(jié)。不然下次換藥不方便。”
……
十幾分鐘后,佟毓真的把小鸚鵡包成了一個包子!
搖椅上的女子看著佟毓苦惱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音。
“佟醫(yī)生,你還需要多加練習(xí)哦……”
佟毓:“……”
“婉兒,你還笑話我。這下怎么辦?要不,我們把它送到鎮(zhèn)上的動物醫(yī)院吧?”
看著可憐兮兮的小鸚鵡,女子為難地點了點頭。
“婉兒,人生病了也是用繃帶包扎很厚一層的。為什么小鸚鵡不行呢?”
佟婉伸手摸了摸小鸚鵡的翅膀,聲音縹緲:
“因為啊……如果鳥兒的翅膀有了牽掛,它就再也不能在天空自由翱翔了。”
話落,轉(zhuǎn)身往門外走去。
佟毓急急地捧起小鸚鵡,小跑著跟上。
鎖門的時候,佟毓猶豫著問:“婉兒,你以前……也是佟醫(yī)生嗎?”
女子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感覺到佟婉的遲疑,佟毓連忙道歉:“婉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過去的事。我……”
看著佟毓內(nèi)疚的表情,佟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溫柔:
“真是個敏感的孩子,你是我的女兒,沒什么不可以問的?!?p> 佟毓輕輕地握住佟婉的右手,認(rèn)真地道歉:
“媽媽,對不起?!?p> “沒關(guān)系,”
佟婉蹲下身,看著眼前的小丫頭,云淡風(fēng)輕:
“我以前也是佟醫(yī)生,不過后來因為一些事兒,我的手受了傷。所以就不能再做醫(yī)生了?!?p> 佟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臉認(rèn)真地說:“醫(yī)院的叔叔會治好小鸚鵡。媽媽,你也要快點好起來!”
好起來么?
也許吧……
低眸看著眼前這個只到自己腰際的小丫頭,佟婉心里泛起一陣細(xì)密的疼痛。
不過一瞬,隨風(fēng)而逝。
她伸出左手,輕輕揉了揉佟毓的頭發(fā),
“毓兒,想吃福記的鮮花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