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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洛的冰日上部

第六章

不洛的冰日上部 葉洛一杉 3972 2020-02-24 00:09:17

  洛不比尋常女孩兒,畢竟她年紀(jì)輕輕久經(jīng)生與死的考驗,突如其來的驚嚇,洛顯得格外鎮(zhèn)定自若。

  洛不恐不慌,現(xiàn)在的她遇見了暴徒也好,她也不會畏懼死亡,有時候生比死更可怕。

  如果現(xiàn)在有人替她了結(jié)了她脆弱的生命,她會心存感激,她可以不用再偽裝自己內(nèi)心的空寂與孤獨。

  她可以和冰重逢了,去那個星星住的地方和冰團(tuán)圓,也好過她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艱難角逐的繼續(xù)自私的活下去。

  不是為了冰,洛堅持不下去,也偽裝不下去,她的樂觀與開朗,她想冰了,想冰那雙如寒星耀眼的雙眸。

  她想冰為她彈奏的那首《余生有你不孤單》,想著,想著,洛緊緊閉上雙眸,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當(dāng)一個人萬念俱灰的時候,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再害怕,什么毒蛇猛獸,什么地裂海嘯,什么世界末日,洛,都不怕!

  她不害怕秋天的冷風(fēng),她不害怕夏日的酷暑,她什么都不再害怕,她最害怕的是再也感受不到她愛的人的溫暖!

  洛,靜靜等待著不可預(yù)料的結(jié)果,她就那樣不做任何的掙扎與呼救,任憑恐怖的來襲,任憑危險的降臨。

  冰離開的那一瞬,洛的心就死了,這個燈火闌珊妙不可名如夢如幻的世間,再也沒人能為她留一盞心燈。

  洛聽見那個陌生男子心跳的間距,離她的耳膜很近很近,那個陌生男子似乎很緊張。

  洛以心理學(xué)的角度分析,她身前這個陌生的男子,并不會對她有什么過激的行為。

  洛在報考夜校的同時,選修了人格心理學(xué)的課程,一個作家除了對文學(xué)作品要有大量的閱讀與儲備之外。

  她本身還要學(xué)習(xí)一些和文學(xué)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東西,哲學(xué)和心理學(xué)是必不可少的學(xué)科。

  首先,一個真正的暴徒不會緊張到手心冒汗,他的手還有些不停的抖動,他的心跳也超出了正常人的心跳時速。

  一個正常成年人的心跳在每分鐘60到90分鐘每次,而洛身前這個陌生男子的心跳,已經(jīng)超過了每分鐘120次。

  洛一點兒都不擔(dān)心他會是一個暴徒,他的慌張和手足無措更加驗證了他不是一個危險的暴徒。

  洛緊閉著雙眼,她可以很清晰的分析出那個人內(nèi)心世界的惶恐與不安。

  洛天生靈敏的觸覺和她對心理學(xué)生來的天分,下一秒她可以肯定那個陌生男子會松開他火熱的抖動的手掌。

  洛在心中默默的數(shù)了10個數(shù),那陌生的男子果然在下一秒中松開了,他緊緊捂在洛溫?zé)岬淖齑缴?,那只大的?qiáng)壯有力的手。

  洛還可以感覺到他的手雖然很有力氣,但那雙手并不粗糙,反而一個男人的手比女人的手還要細(xì)膩柔滑。

  從這陌生男人的手,如此柔軟的程度來看,洛可以斷定他不是一個靠力氣來維持生計的人,他的手也沒有生長老繭,洛堅信自己的判斷,他不是暴徒,也從未拿過刀。

  陌生男子緩緩的緩緩的松開了他的手,他急促的呼吸隨著屋子里那只石英鐘發(fā)出的勻稱的嘀嗒嘀嗒的聲音和旋成自然的呼吸音律。

  洛這才緩慢的睜開了她的雙眼,她的眸子還是那樣清澈透明沒有凡塵中的一絲雜質(zhì):“恕我冒昧的問您一句,您是作家羽冰嗎?”

  陌生男子的慌張與不安被洛眼中的靜籟所折服,他手心的虛汗也漸漸的風(fēng)干了。

  他的雙手也不再激動的顫抖,他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下來,他的眼睛驚愕的盯著他對面這個他認(rèn)為比他還古怪的女孩兒。

  洛是他見過的最古怪的女孩兒,他從沒見過一個女孩子在這種被陌生人威逼恐嚇的情況下,還如此的鎮(zhèn)靜,而那種鎮(zhèn)靜,鎮(zhèn)靜的有些讓他感到害怕,他對眼前這小女子提起了極大的興趣。

  藍(lán)色墻壁上的石英鐘,滴滴嗒嗒的奏起了時間的音符,陌生男子的眼睛直視著洛不慌不亂,靜如深潭烏黑發(fā)光的明眸。

  “你是誰?為什么在我家門口晃來晃去的,我以為是個小偷呢?你這小丫頭,怎么那么不禮貌,在別人家的私宅門口,往人家的屋子里張望窺探?你說,你有什么目的?”

  洛被那個古怪的陌生男子問得苦笑,他的怪胎行徑有些像日本的小說家太宰治。

  用古怪一詞還不完全足以形容這個陌生男子的滑稽搞笑:“先生,你這個人很奇怪吧!是你的舉動有些夸張了,我是初曉雜志社的小編,今天來到貴府拜訪,確實有些擅作主張和唐突。

  洛以我的人格擔(dān)保,我對先生您絕對沒有惡意,我只是受雜志社委托來送一份給您的文件,難道先生您對這份文件的內(nèi)容都不好奇嗎?”

  羽冰的眼睛瞪得更加的驚愕萬分,他對這個從外星球來的小毛丫頭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她的身上從頭到腳都散發(fā)著神奇的氣息,剛好和他正在更新的一部小說里的女主角十分的吻合。

  冰羽枯死的靈感似乎得到了上天的恩賜,難道他羽冰對文學(xué)的癡迷癲狂,蒼天都看在了眼里。

  難到他眼前這個近乎于外星,不知哪個行星迷路了的外星人,是他羽冰枯竭的靈感的救世主?

  羽冰上上下下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著眼里映襯出超凡脫俗的這么一個怪胎,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羽冰還古怪的人,或者他遇見的丫頭不是人,真是不知道從哪里穿越過來的異界人?

  羽冰手捏著他有棱有角的下巴,思緒如窗外遙遠(yuǎn)天空中那一朵形似白蓮花潔白如玉,卻又散漫的一會兒功夫不成了形的軟綿綿的云。

  他深褐色的瞳孔中放著異樣的光芒,他像是被灰姑娘午夜十二點鐘,南瓜車中的魔法師施了魔法。

  他對這個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小毛丫頭瞬時間著了迷:“我是羽冰,但我從來不認(rèn)為我是什么作家。

  我只是比那些城市中,沉淪金錢麻痹了的人,多了一些時間去欣賞這個世間不一樣的景致而已。

  請你不要這樣稱呼我,什么作家羽冰,我會感覺很不舒服,不如叫我冰如何?我喜歡冰,所以我為自己起了一個我喜歡的筆名,冰!”

  洛眼中如深潭死水讓人難以琢磨的平靜,一下子被一顆趁人不備鵝卵石的小石子,投入她心靈深處那一片死水,被人無意間激起了千層的漣漪。

  心波如同那江春水般波濤澎湃,冰,冰,洛的心失去了往昔的平靜。

  冰這個名字是洛最大的死穴,也是她心底無法愈合的一道無形的傷疤。

  冰走了一年了,洛以為冰的心與她的心同在,她就不會覺得孤寂和落寞。

  可就當(dāng)這個叫羽冰的大作家提起了冰這個名字時,洛才如夢初醒,她不能依靠片片回憶活下去。

  她這一年里不斷的給自己大腦輸入,冰離開了,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她可以堅強(qiáng)的活下去。

  她的心和冰跳著同一個節(jié)奏,冰就在她身邊,可洛一直在欺騙她自己,她的生活里不能沒有冰的存在。

  她每天下了班,都逼迫自己相信冰還活著,冰沒有死,冰只是暫時離開了她。

  這種潛意識的自我蒙蔽已經(jīng)成了她人格中的一種缺陷,她真的可以在沒有冰的生活中,重新來過自己的人生么?

  洛這一年里拼了命的參加各種各樣的學(xué)習(xí)班,夜校的成人高考,專升本只是她報考的一個學(xué)科而已,洛把她每天的學(xué)習(xí)生活安排的滿滿的,直到她學(xué)到精疲力盡為止。

  每天當(dāng)太陽不厭其煩的從星海藍(lán)灣的海平面再一次升起來的時候,大概也就是早上四五點鐘的時候。

  洛開始準(zhǔn)備自己的早餐,洛的早餐十年如一日,一杯咖啡機(jī)現(xiàn)磨的阿拉比咖啡豆,熬煮出來的香醇咖啡,洛習(xí)慣將咖啡里勾兌大量的鮮奶和方糖。

  否則她很難下咽,即使那杯咖啡已經(jīng)酸的變了味,洛還是一意孤行的將咖啡調(diào)成了奶香四溢的怪咖。

  沒辦法那是她的習(xí)慣,如同她只習(xí)慣有冰的日子一樣,冰喜歡喝奶香撲鼻的苦咖啡。

  一顆煎蛋,兩片全麥面包,早餐就是那樣的在簡單不過,就像洛的為人在簡單不過,出生是白紙一張,奔三的人還是白紙一張,一成不變來形容洛在貼切不過。

  早餐過后,洛的第一件事兒,閱讀一個小時的文學(xué)書籍,然后她會去冰經(jīng)常帶她去的海邊晨跑。

  緊接著洛會在木屋前的那一片柔軟的沙灘空地上,鋪上一張?zhí)焖{(lán)色的瑜伽墊,靜坐在海與天之間靜靜的冥想,使自己的內(nèi)心得到安詳與平和。

  當(dāng)家里的時鐘指針指向八點一刻的時候,洛才開始了她一天的學(xué)習(xí)行程。

  她會風(fēng)雨不誤的搭乘星海藍(lán)灣最早一班巴士,去遠(yuǎn)離海邊的喧鬧的城市,洛先是去一家學(xué)習(xí)外語的成人補(bǔ)課班惡補(bǔ)外語。

  接著在搭乘另一路巴士去下一個地方去學(xué)習(xí)音樂吉他班,之后中午時分洛會和以往一樣去同一家西餐店吃點西餐。

  洛的食量小的可以是一頓貓糧的標(biāo)準(zhǔn),她從小對飯這個詞就不感興趣,這是后來她對食物提不起興趣的主要原因。

  下午的時光,洛一下午的光陰都是在圖書館的咖啡吧里看上一下午的書。

  到了晚上洛只簡單的吃點兒東西,就急匆匆的趕往夜校去上課,晚上的幾節(jié)課,主修的是漢語言文學(xué),附修的是人格心理學(xué)。

  晚上回到家里,洛還要繼續(xù)寫作,接著寫她和冰的專欄,《誰來拯救悲慘世界中的天使》,聽聽冰譜寫的音樂,看看冰生前寫的戰(zhàn)地手記,散文,小說和詩歌。

  洛沒有去初曉雜志社上班的前一年里,每天的生活都是如此度過的,她是在用安排的滿滿時間來麻痹自己對冰無止無休的思念。

  羽冰那個古怪的請求,如雪上加霜刺痛了洛內(nèi)心深處最柔軟的一塊兒軟肋。

  洛的神情慌亂不知所措的躲閃著透明玻璃窗外刺眼的日光,她連同躲避日光一樣,躲閃著羽冰深不可測黑褐色的眼睛。

  “羽冰大作家,你可能還不了解我的個性,我不喜歡直呼陌生人的名,我可以稱呼您羽冰前輩,洛也是個喜歡寫作的人,我這樣稱呼您,我感覺會舒服些!”

  羽冰棱角分明的臉淌下的幾行冷汗,瞬間凝固成了冰柱,掉了一地稀碎的聲響,他自己聽的真真亮亮。

  “你這個小丫頭,還真古怪,我今天是棋逢對手,我可是從來都不會讓人直接稱呼我的名字的,你是例外,難道你不想你此次來的任務(wù)順利完成嗎?”

  洛很坦率也很直白:“任何靠交換得來的成就都是齷齪的行為,我不覺得初曉雜志社的實力有什么問題。

  毋庸置疑,您羽冰前輩也并非那些心胸狹隘的小人,你不會因為個人的想法,而喪失一個絕佳的機(jī)會!”

  羽冰再次一反常態(tài)的揪著洛的衣領(lǐng),將嬌小玲瓏的洛,逼進(jìn)了墻角,他眼中燃燒著歇斯底里的怒火。

  像是一只豹子正要將他手下的獵物生吞活剝一樣的兇殘,要知道羽冰是個男人。

  一個充滿了塵世欲望的男人,否則他筆下的人物,絕不會靈動到可以從他的小說中跳躍出來。

  這一次羽冰的心理,洛也看不透了,當(dāng)一個人的耐性爆發(fā)到無可忍耐的地步,他的瘋狂幾近崩潰。

  羽冰的臉火熱的發(fā)燙,紅的如秋日的楓葉,他冷峻的眼眸死死瞪著被他逼近墻角,柔弱無力不堪一擊的洛。

  羽冰那張俊俏的臉帶有一絲懶散,一絲堅毅,迷一樣的男人,換做是誰都無法招架。

  可他遇見的洛不是人,是那天河中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洛的臉孔沒有一絲絲惶恐的表情。

  如同她一開始被羽冰拽進(jìn)屋子時一樣,沒有表情,羽冰的臉頰逼得更近了,他英挺的鼻梁壓迫著洛熏香的額頭......

  

葉洛一杉

人一旦萬念俱灰,什么都無法另她感到恐懼!   作家什么都可以沒有,但靈感是他的生命,如果讓他在生命與靈感之間選擇,他寧可選擇靈感,放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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