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說的話直戳紅心。伽嵐眼中的冰冷像是能化成實質似的,刺得人渾身冷颼颼的。
但艾爾是誰呀?
他是伽嵐的表弟,和伽嵐年歲相近,深刻地了解眼前人的性子,怕都不在怕的,“看來我這次是猜對了。我說呢,難怪小表嫂這么早起來,我方才正巧和剛要出門的她打了個招呼呢。”
“不過她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呢,這兒?!彼χ噶酥缸约旱难巯拢扒嗟??!?p> “作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未婚夫,你不去關心關心嗎?”
伽嵐懶得和他扯下去,抓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起身離開,“有閑心就去軍營里歷練歷練新兵?!?p> 別沒事就往他這兒跑。
“這就去見未婚妻啦?”艾爾扭頭調笑,“不換件衣服刮個胡子什么的?新的一天新的氣象嘛~”
“滾?!?p> 伽嵐?jié)M臉冷漠地回房了。
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艾爾好笑地想著:口是心非。
說到路云執(zhí),她輾轉反側,睡了沒多久便醒了,醒來后睡意全無。
睡是睡不著了,她起床洗漱,換了身衣服,去花園里散散心。
早晨的空氣清新宜人,路云執(zhí)心神有些許放空。
她穿著一件短袖的綢緞長裙,沒穿高跟,自霜風那次任性暴走后她心有余悸,追得腳跟磨得發(fā)紅生疼,對高跟鞋更敬而遠之了。
平底鞋是心頭好。
提起霜風暴走,又會聯想起它打破落地窗,打擾到伽嵐他們的意外。
繼而是她作為主人主動負起責任,愿意接受處罰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的伽嵐她記憶尤深。
像變了個人似的,松弛有度,對絲毫沒有經驗的她來說無法招架。
他提出的第一個處罰也是……
身后一道熱源悄然接近,路云執(zhí)機敏,正想回頭,肩膀上忽然被人披了件外套,清冽的薄荷香襲來。
“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將自己打理好后趕來花園的龍皇陛下低聲問道。
雖是夏季,但清晨的溫度還未回升,總是有幾許冷意的。
“沒事,不冷?!?p> 她攏了攏外套,轉身,“怎么這么早就出來了?”
看清楚她眼下淡淡的青色,伽嵐凝眸,“左右睡不著,出來走走?!?p> 路云執(zhí)攏住外套的手用了力,“沒睡?”
“事情比較多,通了個夜。”
“啊,這樣啊。”
無言的尷尬在兩人之前蔓延,雙方一時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在花園不遠處的長廊里,艾爾悄摸地躲在石柱后面,觀察著他的表哥和準·小表嫂的相處。
“嘖。”
他咂了咂嘴,為自己表哥情商的愚鈍感到堪憂。
不是說捅破窗戶紙了嗎,怎么還這么規(guī)矩生分?
難怪追了三百多年都沒修成正果。
艾爾隨手扯了根不知長在哪兒的草葉叼在嘴里,雙手抱胸,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在做什么?”
一聲語調毫無起伏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嘴里的草葉晃了晃,艾爾漫不經心地說道:“伊洛寶貝兒啊,看那邊。”
他揚起下頜,點了下方向,“喏,看好戲呢?!?p> 伊洛聞言望向了他說的那個位置,然后吐槽:“你是閑得慌沒事干了?”
“誒這怎么能是沒事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