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體瞬間僵住了,手里的囊袋因受驚而掉在了桌上,一股濃稠的血紅液體從袋中灑出,空氣中瞬間升起了一股濃重的腥臭味。
他急忙轉過身捂住臉,不讓旁人認出自己的身份。
可惜是晚了一步。
路云執(zhí)用魔法點燃了擺在房中的油燈,火星噼啪,她眼神掃過灑了滿桌的紅色液體,冷眼看著那窩在陰影處不敢直視她的人影,語氣復雜:
“居然是你?!?p> 那人身軀抖得更厲害了。
室內的火光帶著絲絲的暖意,他卻覺得渾身如墜冰窖,心涼了大半。
路云執(zhí)走到桌子旁,手指點了下那液體,搓了搓,黏濕的觸感令人不喜,“雞血。”
她下了判斷,目光莫名,“真是難為你了啊。”
“小姐。”
此話一出,人影劇震。
她急促地呼吸著,臉慢慢地轉了過來。
熟悉的五官,正是玉如雪本人。
只是此刻她面色慘白,眼中充斥著無限的驚恐和慌張。
路云執(zhí)怎么都沒想到此次前來的會是玉如雪。
他們兩人的婚事早在雙方父母的操持下順利解除了,胡飛也被胡老爺嚴令禁止再去騷擾她。
按理說,玉如雪已經沒有任何的理由殺害胡飛了。
所以,她的到來是否會是在掩蓋著什么?
“此處唯我一人,小姐?!甭吩茍?zhí)在桌前坐了下來,不再給予她強烈的壓迫感,“您有什么苦衷的話,可以告訴我嗎?”
玉如雪蹲在地上,沒有說話。
事實勝于雄辯,她沒有什么好解釋的。
路云執(zhí)見她沉默,不打算和她繞下去,“小姐,你我都清楚,您和胡飛公子之間沒有深仇大恨,您犯不著深更半夜翻進胡家對他實施殺人行為,更何況以您的身體狀況,哪怕是最矮的那堵墻,對您來說也如同天禹,難以跨越。您也不可能大白天的就躲在胡家躲在那個庭院里等待胡飛途徑路過,我和柳香貼身伺候著您,您完全沒有出門的機會。”
她一番解釋合情合理,玉如雪沒有反駁。
“既然如此,為何您又要偷偷潛入衙門來毀尸滅跡呢?”
路云執(zhí)話鋒一轉,“所以小姐,您是在替誰打掩護嗎?”
猶如驚雷打在頭頂,玉如雪猛地抬起頭,說出了自己進來后的第一句話,“沒有!”
她說完,似是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太激動了,瞳孔震動,聲音弱了下來,重復了一遍:
“沒有?!?p> “沒有同伙,沒有替誰打掩護,這些全是我一個人干的,是我殺了胡飛,我討厭他對我的死纏爛打,討厭他目中無人草芥人命的態(tài)度,于是我殺了他!”
玉如雪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恨意,“我殺了他又如何,他這種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她說得歇斯底里,讓人覺得她真的恨極了胡飛,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路云執(zhí)冷靜地目睹著她的“表演”,一雙墨黑的眼睛透出銳利的光芒,似是能看穿人心。
“小姐。”她開口,語氣輕飄飄的,“沒必要,真的。您以為您強迫自己擺出一副仇恨胡飛公子的模樣,我們就找不出線索去懷疑你的同伙是誰了,是嗎?”
她語氣冰冷,“如果您真是這么想,您就大錯特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