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侍衛(wèi)高昂的聲音在御書房內(nèi)回響,皇帝停下和肖燁墨的交流,循聲望去。
侍衛(wèi)雙手舉著信件上前,微喘的嗓音中壓抑著驚慌,“邊關(guān)急報!請陛下過目!”
肖燁墨劍眉輕皺,一目十行的瀏覽著,“拓跋族這是要干什么……平白無故的大調(diào)兵力,還試探性越界?”
侍衛(wèi)站直身體平息情緒,“從秋末開始拓跋族就一直小動作不斷,本來統(tǒng)帥也不曾在意。可近幾日,邊關(guān)駐民屢遭侵犯,最嚴重的一次險些引起暴亂!”
皇帝和肖燁墨對視一眼,前者接過急報面色沉著,后者則斂眉不語,借著睫羽的遮攔,將雙眸深處的冷笑盡收。
“墨兒依你之間,該如何?”皇帝直接將問題丟了出去。
肖燁墨謙遜溫和的俊顏上不急不慢,“拓跋多次調(diào)兵試探,估計是覺得我邊關(guān)駐軍不足。父皇命朝中將領(lǐng)帶兵前往鎮(zhèn)壓一二即可。”
皇帝看似不著調(diào)的笑容多了些許深意,“派誰?”
這個問題讓肖燁墨陷入了短暫的沉思,朝中最適合的人選無疑是溫御,但是御現(xiàn)在在追查舊案分身無術(shù)……
“讓我去吧?!?p> 肖燁海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進來,“父皇,太子皇兄?!?p> “你才回來不久?!被实蹖@個小兒子是要多照顧一些,“而且小雨那丫頭和你才訂婚,你就遠赴邊關(guān),多少是不合適?!?p> 肖燁海不在意的搖頭,“無妨,國事為重?!蹦袃簲S地有聲的嗓音盡顯豪氣,可落在邱小雨耳中就不是個滋味了。
“所以你打算丟下我?”邱小雨冷冷的瞟著他,又搶在對方解釋前上前兩步走到皇帝身邊,明艷的眼睛里滿是委屈,“皇帝爹爹,你要為小雨做主啊……”
嬌滴滴的嗓音刻意放柔,聽著都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皇帝無奈的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做主做主,朕給你做主……”
邱小雨得到回應(yīng)后,得意洋洋地丟了個眼神給你肖燁海,隨后笑嘻嘻地走到肖燁墨身邊,“太子哥哥,有我看著他,你們就不用擔心了?!?p> “?。俊?p> 邱小雨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肖燁海的一張臉有些扭曲,他看著邱小雨張揚的樣子,嘴角抽搐。
“小雨啊,朕怎么有點沒太明白……你這是?”皇帝試探的問。
邱小雨昂首挺胸的拍著自己左肩,“我跟他一起去,保證沒問題!”
“胡鬧!”皇帝冷下臉,邱小雨肩膀一縮轉(zhuǎn)身就躲到肖燁海身后,探頭探腦的瞅著皇帝,“您剛剛說了給我做主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您還是天子呢,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
“合著你是在這兒等著朕呢?!被实酆咝χ?,邱小雨擅是察言觀色,從對方的眉宇神色間知道無事,剛剛歇了的膽子又冒了出來。
只見她挽過肖燁海的手臂,兩只手的食指對點,“我武功也不差,過去不會添亂的。再說我還想和我未來丈夫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呢……”
皇帝抬手遮唇掩住悶笑,肖燁墨卻是悠然一笑,“父皇不若就同意吧,他們二人同去也可有個照應(yīng)。”
皇帝還沒開口,邱小雨就把頭點個不停,“對呀對呀,還是太子哥………唔唔……”
肖燁海生怕這姑奶奶再口出驚言,干脆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在皇帝和肖燁墨揶揄的眼神下道:“我這就去準備準備,即刻啟程。”話落,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表情,彎腰就把邱小雨抱起,逃跑似的離開了御書房。
隔的遠了,勉強還能聽到那二人的對話。
“干什么!快放我下來!我話還沒說完呢!”
“小姑奶奶你少說兩句吧……我丟不起這個臉……”
皇帝聽到這些話后,冷凝的臉上漸漸緩和,顯然是非??春盟麄冃煽?。侍衛(wèi)也在剛剛肖燁海的試意下離開。
肖燁墨笑容淺淺,心道:等小海去到邊關(guān)就能與杭越會面,到時候………
“墨兒?”皇帝瞥著他,“想什么呢?那么認真?!?p> 肖燁墨笑了笑,“沒什么,對了父皇,關(guān)于十年前寧國公的那件案子……”
“你誠心來給朕添堵是吧?”皇帝低嘆著將朱筆放下,肖燁墨神色不改,“此案有冤,兒臣不能不提?!?p> 皇帝雙手合十,“你真當朕不忍心罰你?”
肖燁墨衣擺撩起跪在地上,“請父皇恩準!”
父子兩一個面若冰霜難辨喜怒,一個認真堅定寸步不讓。過于寂靜的空氣略顯壓抑,就連何貴都下意識放輕了呼吸。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皇帝泄氣般地靠著椅背,“罷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兒臣謝父皇隆恩!”肖燁墨重重的磕了個頭,轉(zhuǎn)身離去。
皇帝望著他遠走的背影無聲嘆息,余光瞥到桌案上那些陳列的證據(jù),似有感慨,“這一轉(zhuǎn)眼,孩子們都長大了。”
何貴沉默了一會兒,來到皇帝身后抬手為他舒緩疲勞,“陛下該高興才是?!?p> 皇帝雙眼合起,心緒漸漸歸于平靜。十年前寧家欲謀造反,時至今日也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可墨兒剛剛呈上的證據(jù)又在他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如果…如果這上面寫的都是真的,那……算了,這天下遲早是要交給墨兒的,由他去折騰吧。
若此案當真有冤,也合該還死者一個公道……
徹查寧國公舊案的旨意頃刻間下達,一時間整個南御史府內(nèi)亂作一團。
南御史急急忙忙的來到云候府,拎著李管家的衣領(lǐng)低吼,“云霄鵬呢!”
“候爺…候爺在書房?!崩罟芗冶凰b獰的表情嚇了一跳。南御史甩開李管家,大步走向書房,來時也不顧下人阻攔,直接推門而入。
云霄鵬拿著毛筆的手一頓,“南兄。”
看他這幅氣定神閑的模樣,南御史氣不打一處來?!霸菩诌€坐的住?”
譏諷的語氣讓云霄鵬心下不悅,但面上依舊是儒雅一片,他看了眼門口那兩個手足無措的小廝,用眼神示意他們退下。
書房的門重新關(guān)上,云霄鵬將筆洗放好,對著氣急敗壞的南御史道:“這般急躁可不像你?!?p> 南御史冷笑,“刀都懸在腦袋上了,能不急么?”
“瞧你說的,好像事情已經(jīng)沒有轉(zhuǎn)機了一樣?!痹葡鳄i平靜的看著他。
南御史深呼吸幾次后,強調(diào)道:“這件事一旦查清,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他的態(tài)度讓云霄鵬很不舒服,但想到兩人畢竟是親家又是合作伙伴,他還是耐下性子安撫,“南兄稍安勿躁,此事我自有打算?!?p> “什么打算?”南御史顯然沒那么好糊弄。
云霄鵬揉著眉心,“寧垣之不可能一直呆在宮里,你最好先派人盯死他。我聽說你在江南的酒坊遇賊,讓許知妧跑了?!?p> 南御史面色鐵青。
云霄鵬現(xiàn)在可沒有心情去安慰對方,“不管是誰干的,想讓許知妧開口,就必須讓她見到寧垣之?!?p>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南御史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一網(wǎng)打盡?”
“不好么?”云霄鵬雙手攤開,“只要寧家的人都死絕了,誰還會在這個關(guān)頭揪著件舊案不放?!?p> “但愿如你所言?!蹦嫌肪碇砝錃馑π潆x去。
云霄鵬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冷冷一笑。寧家的案子對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就算真讓肖燁墨查出問題,倒霉的也只會是南家的人。
云霄鵬向來是個利己主義者,做事永遠會給自己留條退路。寧家的舊案他充其量是個揭發(fā)者,后續(xù)的證據(jù)也好,殺戮也罷,那可都是南家人一手推動的,跟他可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南御史突來拜訪的事并沒有在府上傳開。反倒是大少爺云希瑞邀云霖外出騎馬的事惹的下人們紛紛側(cè)目。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郊外而去,云希瑞騎著一匹白馬當頭而行,神似云霄鵬的那張臉上擒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容。
云霖無意猜測自己這個大哥打著什么注意,于他而言,只要云希瑞敢動手,他就敢讓他有去無回!
青書抱著騎具緊跟在他們后面,目光頻頻落在云霖直挺的背脊上,望著云霖和云希瑞的神色,他不由收緊了雙臂輕嘆:少爺因為小姐入獄的事本來就壓著火,這個節(jié)骨眼上大少爺可千萬別在招惹他了……
可惜青書的擔憂無法傳遞給云希瑞,這也注定了今天這天這場外出不會平靜。
“看到前面山峰上的那棵梧桐了么?”云希瑞拉著馬半轉(zhuǎn)過身,“咱們比比,看誰先到?!?p> 云霖微低著頭,“大哥…可以騎馬么?”
明明是擔心的話語,落在云希瑞耳中就好像在提醒他自己的殘缺一樣。他冷哼著,“我已經(jīng)沒事了。”
云霖還是不贊同,“從這里到大哥說的那個終點,路程較長且道路曲折,中間還要橫穿一片密林。如今是冬季,若是遇見野獸,恐有危險?!?p> “你怎么那么啰嗦?!痹葡H鹚瞥胺浅暗目粗?,“都快十三歲了,還怕這怕那,莫不是想一直躲在你姐姐身后,當個長不大的奶娃娃?”
簡單的激將法讓云霖握著韁繩的手松了緊、緊了松。趕在云希瑞再開口前笑道:“既然大哥堅持,那云霖遵命便是。”
云希瑞等的就是這句話,他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自己的隨從,在得到他們的回應(yīng)后,便和云霖一起朝密林而去。
隨著一聲令下,黑白兩匹駿馬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轉(zhuǎn)眼間就消失在眾人眼前。云希瑞帶出來的幾人也悄聲離去,青書等他們走遠后才無奈的牽過一匹馬,翻身而上,“就不能安生幾日么……”
抱怨歸抱怨,青書還是打馬追了過去,一路上順著云霖留下的標記而行。
孟冬的午后盡管出著太陽也依舊沒多少暖意。云希瑞和云霖在密林中快速穿梭,冷陽透過樹梢偶爾會投下斑駁的樹影,云希瑞一直留意著四周的環(huán)境,在看到一截枯枝后,他故意落后一個馬頭的距離,抬手將一粒石子狠擊在黑馬后腿上。
馬兒痛苦的撕鳴聲隨之響起,云霖面不改色的高扯著韁繩,一個起落間,兩人就偏離了原先的道路。
越往里走樹木就越是繁茂,過于密集的樹葉講天空遮的嚴嚴實實,周圍的光線暗了下來,云霖馭的一聲,放慢了馬蹄。“大哥,我們跑錯路了?!?p> 云希瑞神色平靜,“沒錯?!彼龡l斯理地騎著馬越過云霖,“這里正合適?!?p> 陰暗的環(huán)境加上刺骨的寒風,讓人不由的汗毛豎立。
云霖平靜的抬起頭,又將剛剛的話重復了一次,“我們跑錯路了?!彼麊渭兊臉幼尤堑脑葡H鸬托Γ靶×啬阍趺茨敲刺煺??”
壓抑的笑聲凸顯著主人的譏諷。
云霖無奈的搖著頭,如云溪靈一般無二的鳳眸深處滾動著暗涌,“看來大哥今日是不打算放過我了。”
“還算有自知之明?!痹葡H鹛谷坏某姓J。
“可我哪里惹大哥不快了?”云霖臉上的表情多了些迷茫?!拔胰羰菦]回去,父親擔心之余不就懷疑到大哥你了么。”
云希瑞施舍般的給了他個眼神,“放心,爹爹不會擔心的?!闭f完這些后,他冷冷的打了個響指,“動手?!?p> 之前的幾個下人刷刷從樹上跳下,轉(zhuǎn)眼間就把云霖圍在中間。他們對視一眼后,不約而同的一起出手,直擊云霖周身死穴。
云霖呆呆的立在中間,似是嚇傻了般不躲不閃。云希瑞冷漠的看了云霖最后一眼,打馬離開。
事情的變故往往就在一瞬間。
就在眾人以為云霖必死無疑的那個瞬間,一條漆黑的長鞭纏住云霖的腰,再一個晃神間,零傑就拉住云霖落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
零傑愛惜的擦著長鞭,笑容凌厲,“小少爺,要留氣兒么?”
云霖平靜的看了眼面露驚訝的下人,“殺了吧?!?p> 輕飄飄的一句話頃刻間將他們推上死路,霖傑長鞭所過之處滿是鮮紅。云霖皺了皺鼻子,重新騎上馬,“把這里打掃干凈,難聞死了?!?p> 零傑笑容一僵,嫌棄的別過頭。云霖懶得理會,自顧自地順著云希瑞離開的方向走去。幾乎沒浪費多少時間,云霖就看到了被零安捆住的云希瑞。
迎著云希瑞鐵青的臉色,云霖翻身下馬,將韁繩丟給剛剛趕到的青書手上,言笑晏晏道:“大哥?!?p> 云希瑞被零安點了啞穴,只能惡狠狠地瞪著他。云霖輕笑著讓青書扯下云希瑞腰間的玉佩,“解開他的穴道。”
零安照做,才一解開穴道,云希瑞就破口大罵,“小雜種,你……唔……”
云霖不悅的掐住他的脖子,“大哥不想現(xiàn)在死的話,就把嘴巴放干凈些。”
少年的眼神清澈明亮,云希瑞卻從中看了濃烈的殺意。是他低估了這個小雜種,沒想到離家五年,他也變得跟云溪靈那個賤人一樣。
云希瑞強壓著怒火,聲音沙啞,“殺了我,爹不會放過你!”
“哈哈哈哈……”云霖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般大笑出聲,“剛剛大哥還說我天真,可在我看來,大哥你才是真的天真?!?p> 說完這些后,云霖溫馴的神色一變,“我姐姐當初雖然廢了你一條腿,但好歹是留了你的性命。大哥不知感恩也就罷了,今日竟還想要我的命……這豈不是恩將仇報么?”
云希瑞被他這番顛倒是非的言論堵氣血上涌,當下口不擇言,“你他媽真敢說!云溪靈那個賤人害老子差點喪生狼腹,你個小雜種還好意思讓老子感恩?”從一開始他就堅信狼襲是云溪靈搞的鬼,只不過苦無證據(jù)。如今事實證明,他當初的猜測一點兒都沒錯。
云霖眉頭微皺,云希瑞瞥了眼不曾言語的零安,“喲,你和她還真不虧是親姐弟,連找靠山的方式都一樣讓人惡心。兄弟,這小兔崽子給你了什么?值得你為他賣命?”
零安沒有說話,云希瑞卻以為他猜中了事實,“要不這樣,兄弟你替我殺了他,以后跟著我,保你享盡榮華富貴!你要是喜歡男子,我也可以給你找來各種尤物!何必在那個雜種身上浪費時間?!?p> 在云希瑞的認知中,是云霖恬不知恥地用身體做籌碼,才騙的零安為他賣命。
零安冰冷的眼神中多了些譏笑,青書同情的嘆了口氣,兩眼一翻抬頭盯著樹枝。
云希瑞絲毫沒有察覺到云霖越發(fā)冷凜的笑容,還在不斷地挑戰(zhàn)著他的底線。直到他再次罵到云溪靈時,云霖緊繃的神經(jīng)猛然收縮,他抬手拔出零安腰間的短劍轉(zhuǎn)瞬間刺入云希瑞口中。
鮮紅的血液從口中不斷溢出,甚至有幾滴還濺在了云霖的臉上。云希瑞疼的渾身發(fā)抖,望向云霖的眼神中也開始有了恐懼。
云霖輕笑著把劍遞給青書,半蹲下身拍了拍云希瑞血流不止的下巴,“你罵我可以,罵我姐姐不行?!?p> 俊俏的藍衣少年聲音輕柔背光而笑,乖巧可愛的笑容也因那幾滴鮮血,變的陰冷詭異。
“云希瑞?!痹屏氐谝淮吸c名道姓的稱呼他,“既然你不珍惜我姐姐留給你的生路,那我就替她收回吧?!彪S著這句話音落地,他眼也不眨的扭斷了云希瑞的脖子。直到臨死前,云希瑞的眼中都充滿了不甘!
云霖面不改色的掏出一塊手帕擦去雙手和臉上的血跡,“等零傑回來,讓他扮成云希瑞的模樣回候府?!?p> 零安點頭,單身拎著云希瑞的尸體就離開了此地。青書緩緩從空中收回視線,習以為常的問道:“少爺,我們是現(xiàn)在回去還是?”
其實不是青書太冷靜,而是這種事他看太多了。尤其前段時間,他還親眼看著少爺笑容燦爛的,將那個叫小童的丫鬟死壓在蓮花池里,硬生生把個小丫頭嚇出了心理陰影。
“先去一趟將軍府。”云霖將染血的手帕折疊起來遞給青書,青書淡然的收好,主仆二人翻身上馬朝原路返回。
就在云霖前往將軍府的同時,溫御和夜七也順著阿福提供的線索,成功找到了當時被許知妧偷藏起來的書信。
找到這些后,溫御臉上的笑容都明媚了不少?!爸灰仍S小姐進京,寧家的案子就可以結(jié)了!”
夜七吊著草根,“可惜寧世子重傷不易動彈,阿福又抽不出身……”
溫御顯然也想到了這些,“事在人為,總歸……”
溫御說著突然停了下來,二人不約而同的閃身隱于墻壁之后。只聽一陣窸窸窣窣后,三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抗著個麻袋往這邊而來。
二人收斂氣息,近等三人走近。
“這票干完,咱哥幾個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啦!”三人中的小個子奸笑。
“少廢話,趕快走!”在最前面的大汗橫了他們一眼,小個子也不敢多言,三人加快腳步離開。
等三人走遠后,溫御和夜七才從暗處現(xiàn)身。夜七輕嗅著空氣中殘留的氣味,眼神一暗,“御小將軍,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溫御也正有此意,“走?!?p> 二人足尖輕點,追了上去。
與此同時的天牢內(nèi),邱小雨帶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去探望云溪靈。
隔著鐵牢,邱小雨將伸手了進去,瞧她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被關(guān)著的那個。
“小靈兒啊~”邱小雨拉長了尾音,“你怎么就被關(guān)起來了,看的你小雨姐我憂心啊~”
幾日不見,云溪靈的臉色明顯比之前蒼白了不少,整個人也疲憊了很多。畢竟在天牢這種地方,換誰也不能神清氣爽。
云溪靈低咳著避開她伸來的魔爪,“小雨姐你太夸張了。”
邱小雨站起身子摸了摸鼻梁,“嘿嘿,有嗎?”不等云溪靈回答,她就將自己身后的高挑女子推了過去,“瞧瞧姐給你帶什么來了?!?p> 云溪靈看了一眼女子,甚感無語,“小雨姐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這兒……”
“誒誒誒,你先別急著拒絕啊。”邱小雨搖著手,整個人幾乎是貼著牢柱,手指悄悄指著比她還高的女子道:“這個美人姓墨,名蓮。是你相…啊,不是,是我特意從南秦給你帶來的寶貝!”
墨蓮?
這個名字幾乎瞬間勾起了云溪靈的回憶,她望向邱小雨的眼神中多了幾分難言的復雜。
“怎么樣,喜歡吧!”邱小雨挑著眉,活像個人販子一樣的介紹道:“咱小蓮花醫(yī)毒雙絕,精通易容。容貌俊雅,脾性溫和,最是善解人意,你………”
墨蓮聽不下去了,一把抓著邱小雨的后領(lǐng)將人拎到一邊?!澳弫磉t,害小姐受苦了?!?p> 清澈干凈的嗓音非常悅耳,惹得青淺都忍不住將視線集中在墨蓮身上。
云溪靈對于他的到來并不算太意外,“墨蓮?”
“是?!?p> “你能幫我去畫國公府一趟嗎?”云溪靈看著他,“穎穎中毒昏迷不醒,你能幫她解毒對吧。”
墨蓮有些不解,邱小雨也湊了過來,宛如看傻孩子的眼神,“你自己都這樣了,還想著別人?!?p> 云溪靈一時解釋不清,冷風順著口腔灌就喉嚨,激的她喉嚨一陣發(fā)癢,本來制止的咳意又竄了出來。
墨蓮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兩指輕號,“風寒入體,飲食不規(guī)?!?p> 云溪靈扶著青淺的手臂,努力平息咳意,聲音沙啞的搖頭,“沒事……”
墨蓮將一個瓷瓶遞給青淺,“睡前服用?!?p> 青淺小心的把瓷瓶收好,邱小雨有意安慰,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墨蓮思考了一會兒,“我還是先進宮去看看太后的狀況,好幫小姐解了這牢獄之困?!?p> 誰知云溪靈搖了搖頭,“咳咳……你…你先去畫國公府……牢獄的事…我如今另有咳…另有打算?!?p> 青淺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小姐,你少說兩句吧?!?p> 墨蓮本來不愿,可云溪靈態(tài)度堅決,他也只能順從的點了點頭,“好吧,我等會兒就過去?!?p> “小靈兒,我和阿海要去邊關(guān)了。你……”邱小雨收起了平常的不著調(diào),“你一定不要出事,我還等你給我送婚宴禮物呢?!?p> 她的話成功調(diào)解了緊張的氣氛,云溪靈清點著頭,“小雨姐,你和五皇子也要多加小心?!?p> “安啦~”邱小雨朝她眨了眨左眼,趕在獄卒催促前拉著墨蓮離開。
冰冷的監(jiān)牢又只剩下徐徐風聲,云溪靈單手掩唇神色隱晦。
云陌錦
靈緣小課堂:孟冬是指初冬之后的第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