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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園記事

第一百六十章 撲朔迷離

茶園記事 老藤新枝 3042 2020-09-10 18:39:45

  梁恬進(jìn)屋時,那漢子還未走,正恭敬的在梁蒙身后候著,交待些這幾個月的事,見梁恬來了,趕緊閉了嘴,等著少主應(yīng)承。

  梁蒙見人回來,有些意外,笑著走了過來,說道,“阿姐,那邊的事都好了嗎?”一句話畢,看見梁恬后面又換了一個小伙計跟著,便想著還有別的事,當(dāng)即有些不爽。

  “哪里能有這么快,嫂子讓人給撞了,你借我一些人,我去找找那人,看看是誰這么缺德,大馬路上不好好走路,撞了孕婦竟然就這樣溜了?!绷禾裾f著,便往堂屋里走,從水壺里倒了兩杯熱茶,自己抿了一口,又給梁蒙送來一杯,頗有些討好的意思。

  梁蒙接過熱茶,卻不飲下,握在手里,翹著嘴角說道,“家里那么多伙計,你找我借什么人?”

  “我哪里叫得動什么伙計,早就是個沒什么用處的閑人了,你就借我些,處理一點(diǎn)小事,自當(dāng)是完璧歸趙?!绷禾裾f道。

  也不知道是哪里說的不對,梁蒙突然有些不開心了,別過臉去,有些憤然的說道,“連處理這點(diǎn)小事的伙計都不分派給你,你還去趟這攤子渾水做什么?真嫌自己命大,什么地方都敢去一遭!”

  梁蒙話音還未落下,便知道自己又說多了,拿余光瞟了瞟阿姐,臉色比之前難看了些,恐怕是又想到岷城之事了。

  還真是沒辦法!梁蒙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對那漢子說道,“阿姐讓你去找人,還愣在這兒干嘛!”

  “又勞煩你替我做事了?!绷禾褚仓约涸诩依餂]什么地位,現(xiàn)在能活得的這么自在,不過是仰仗著別人慣著。

  冬天的茶水總是涼的很快,不過片刻功夫,握在梁蒙手中的熱茶,已有些涼了,一口喝進(jìn)肚里,到底還是有些暖意。

  梁恬見那漢子出了門,也拿了剛褪下的披風(fēng),在堂屋里繞了一圈,準(zhǔn)備出門,又被梁蒙拉了回來,推到椅子上坐下。

  “阿姐,你就坐在這兒等著,底下人做事,哪還用你親自去。我難得回來一次,你就當(dāng)陪陪我?!绷好烧f著,又順勢接過披風(fēng),遞給旁邊的婆子。

  “也是,我就是有些著急。”梁恬說道。

  那跟著來的小伙計,也終于摸著了門路,只得趕緊跟著出了門,去追剛才的大漢去了。

  一個一句話半天便能遍布的白地城,真要找起人來,真如大海撈針一般,不知道從哪兒入手。

  小伙計帶著一行人先去了孫老二家的茅屋,只見得大門敞開,地上也是一片狼藉,絲毫不見有人的樣子,再問鄰里鄉(xiāng)間,更是搖搖頭說不知道。

  各派了人去東邊水路,西邊山路蹲守了一天,也不見孫老二的半個影子,這人彷佛在人間消失了一般。

  領(lǐng)頭的漢子本想在剛回來的少主面前表現(xiàn)一番,卻恰巧碰到個看起來輕松,做起來難之又難的事兒。一行人鉆了一天的巷子,早間信心滿滿的出門,到了下午歸時,已是垂頭喪氣。

  晚間,跑了一天的漢子只得空手而歸,推門進(jìn)了院子,看見屋里的少主正與三姑娘吃飯,嘴角噙著笑,高興的扒拉自己碗里的菜,見自己回來,難得主動問道,“事情怎么樣了?”

  正是這時候,才最壞了興頭,漢子也管不了那么多,趕緊求饒道,“少主,兄弟們找了一天,那孫老二就像消失了一樣,到現(xiàn)在也還沒找到?!?p>  轉(zhuǎn)瞬即逝的笑容,漢子早知道風(fēng)雨要來,做好了挨打的準(zhǔn)備,卻讓一旁的三姑娘攔了下來,問道,“出城的路去找過了嗎?”

  “都讓人去盯過了,還是沒有。上午還有人見到過他,急匆匆地回了城北,到午間過后,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了。”

  “一群廢物!”梁蒙說道。

  這人在梁恬身邊倒已有些時日,做事比家里的掌柜還要穩(wěn)當(dāng)一些,他都這樣說了,那自然是真沒有了,梁恬心想,這人還能插翅飛了不成。

  不好!難道事情真不是偶然,確實(shí)是有人蓄意而成,這孫老二是被人過河拆橋了,梁恬皺了皺眉頭,又再問道,“城北一些隱蔽的地方都找過了嗎?比如說一些有泥土松動痕跡的地方。”

  梁恬雖也算是經(jīng)歷過一些事了,但還是想不明白這青天白日里,就有這等行兇之事,于是凡事都說得含蓄些。

  “三姑娘是說藏尸的地點(diǎn)嗎?兄弟們白天不敢太過招搖,現(xiàn)在正打著燈籠去找,若有消息也該差不多了?!苯耸空f起話來,倒是百無禁忌,直白的將梁恬的話中之意說了出來。

  人有時便是這樣,越不想見到什么,便越有什么發(fā)生,這事兒還沒合計多久,外面便有人回來,在漢子邊上耳語一番。

  “三姑娘,那人找到了,只是···,恐怕過不了今晚了?!笨粗@滿桌子的菜,漢子實(shí)在說不出口,那人最后被找到的地方。

  饒是有些猜測,梁恬也沒料到,事情竟真是這樣發(fā)展的,這背后的人好狠,兩條人命的事。梁恬又想起還躺在床上的張娘子了,也不知到現(xiàn)在怎么樣了,一天過去了,那邊也還沒來個人報信。

  一時之間,梁恬也沒了主意,不知道這事情是不是該報官,可又擔(dān)心那衙門根本找不到始作俑者。

  到最后,還是一旁沉默許久的梁蒙先讓漢子去將孫老二安置,等這事情有了結(jié)果再來報。

  若是這漢子再與梁蒙相熟一些,便知道后來的一言不發(fā)才是出了問題,等漢子走后不久,便又有人來,徑直去了梁蒙的小屋里。過了好一會兒,那人才從屋里出來,往黑夜中行去。

  ···

  昨晚深夜時候,在外浪蕩了一天的孫老二,提著從店家那兒混來的酒水,一路上邊喝邊走,一搖一晃的往自家茅草屋走去,準(zhǔn)備一覺睡到天亮。

  還沒到門口時,已看見門邊有幾個人影在等著,黑黢黢的一群,不像是善人,又是半夜上門,必定沒什么好事。孫老二見勢不好,轉(zhuǎn)身就往巷子里跑,誰知他進(jìn)巷子事便被人盯上了,這還沒跑出幾步路,便被人拖了回去。

  一行人前后進(jìn)了孫老二的茅草屋,黑燈瞎火的,撞得地上的鍋碗瓢盆叮當(dāng)響,不知是誰點(diǎn)亮了火折子,才給這茅草屋帶來一點(diǎn)光。

  孫老二趴在地上,被人擒著腦袋,只聽得頭頂上傳來一句,“我們來做個交易。”

  這架勢還能是什么交易,孫老二在心里冷笑著,可又不得不扮著諂媚的樣兒說道,“這位公子,有事兒盡管吩咐,若是有我能辦得到,我孫老二定當(dāng)竭盡全力為公子效勞?!?p>  在市井里混慣了的人,自然有些眼水,這群人來者不善,必定沒打算讓自己好過?,F(xiàn)在既然開口說是交易,那必定會先留著自己,等事情成了,自己這條小命就不好說了。

  可孫老二是何等人也,那大門朝南開的縣衙也進(jìn)去過幾回,還會被這幾個突然出現(xiàn)的黑衣人嚇到不成,這樣想著,孫老二又給自己壯了壯膽,

  “西門張家的二姑娘,你可認(rèn)得?”那人接著說道。

  這怎么會不認(rèn)得!張家在白地城雖算不得什么大戶,但也是小有底蘊(yùn)的人家,偏偏還有五個花一樣的閨女,大女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到了劉家去了,二女出路差些,也是西北的梁家,還有三個待嫁的女兒,也是各有千秋,惹得城里眾多公子哥兒們追逐。

  “認(rèn)得,認(rèn)得?!睂O老二趕緊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往上瞟了一眼,陰影中的領(lǐng)頭人,看不清面目,只有腰間的魚尾玉佩晃晃蕩蕩。

  “認(rèn)得就好?!鳖I(lǐng)頭男人念叨著,突然問了一句,“你殺過人嗎?”

  “這···,這···?!睂O老二突然啞了,等回過神來趕緊說道,“公子,殺人償命,我不能做啊?!?p>  領(lǐng)頭男人笑了笑,說道,“我想你也沒有這個膽子,這是定金,等事成以后,還有一錠?!闭f完,便將手中把玩的銀錠子扔到了孫老二的面前。

  沉甸甸的,該有五十兩!見錢眼開,孫老二心里一陣竊喜,這又能夠自己揮霍過好多年了,富貴險中求,這事情到能替他走一遭。

  “公子,說了這么久,不知是什么事讓小的去做?!弊约业乐新湟院?,孫老二再也沒見過這么大一錠銀子,雖也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等到這明晃晃的銀子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時,又顧不了其他許多,鋌而走險,再去那衙門一遭也值得。

  開弓沒有回頭箭,等到孫老二被一男子帶到懷安家附近的小巷子候著的時候,才突然驚覺這事兒,這可不就是要人命的事兒!可哪里還回得了頭。

  不會有事的,孫老二一邊念叨著,一邊往前撞去。

  等回過頭來時,孫老二只覺得頭上的星空耀眼,這荒廢已久的茅坑正好做自己最后的棲身之所。也不知那個被自己推到在雪地的人怎么樣了,孫老二不想去想,若是黃泉路上她來索命,那就再死一次吧,只是再不想這么痛了,那刀子入腹時,實(shí)在太痛了。

  ···

  孫老二到底沒入得了棺材,甚至沒因為此事缺胳膊少腿,只有左手的小手指不知所蹤,在城北的一處荒宅中躺了三個月后,終于見到了春天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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