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面前站著,總不能當作沒看見。
她醞釀了一下情緒,扯開了一抹笑,“我們?nèi)ナ屑涔?,需要帶什么東西回來嗎?”
孟希羽示意地看了眼朱朱和朱砂,他的確想與她單獨講話,碧游會意,卻當作沒看到。
“碧游,我們走吧,”朱朱拉扯著她的衣袖,極不愿意見到孟希羽。
遠處走廊,出現(xiàn)一道淡粉色的身影,孔雀娉婷而來,她在遠處便看到他們神情古怪的站在那里,孟希羽的脾氣她了解,也知他在責備伯兮,但他不善言詞,估摸著是想道歉來著,又不會表達,
她越過孟希羽,走到碧游面前,笑容可掬,“對不起,這一路都沒有和你們講話?!?p> 碧游只是淡笑不語,孔雀轉(zhuǎn)頭看了看孟希羽的神情,他似乎并不反感她和她們講話,于是才又道,“我早就聽說冥君收了一個女弟子……碧游,你長的真好看?!?p> 碧游臉有些薄紅,許是大夫的關系,她沒有多少男女的避忌,自然也不會事事感到尷尬,再則她坦然從容,也不是嬌羞的女子,自然這臉紅跟她扯不上半點關系。
可她聽過男人說她好看,女人說她好看的也只有祥和村的大嬸大娘,只當是入耳不入心,孔雀這樣一說,她反倒在心里回味起來,畢竟孔雀可是清麗脫俗的仙子,又是帝妃,這樣夸獎她,當然心中是喜的。
“伯兮今天是有些過分,希羽哥哥已經(jīng)說過他了,你們不要生氣……若不然,你和朱朱可是到我的房間里來,我們也可以有個伴。”
孔雀最擅討乖,萬闕里沒有人不喜歡她,相信此話一出,碧游她們也就沒氣可生了。
碧游搖搖頭,她當真沒有剛才這般氣悶,這帝妃果然會講話。
“我們要去市集,需要什么東西我們可以幫她帶回來?!?p>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缺?!?p> 朱朱聽了她的話,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對孔雀的印象自然也不賴,湊上前歡喜道,“我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孔雀,”
“當然可以?!?p> “孔雀姑娘,其實你也很漂亮?!敝焐皳蠐项^,不好意思道。
孔雀看向碧游,兩人都笑了。
孟希羽看在眼里,也覺孔雀這番話十分得當,他方才還在想到底怎樣跟碧游道歉,這樣正好,幾個女孩在一起總是好說話。這會兒,也用贊許的目光看著孔雀。
“你們?nèi)粢绞屑先?,便早去早回,這里人流復雜,小心點便是?!?p> 碧游她們點頭應下。
這里的市集很大,也很熱鬧,也許晚上會更熱鬧些,碧游買了些吃食,也給無歌捎了些好吃的東西,準備就回去了,朱朱和朱歌貪新鮮,說什么還要再逛會兒。
碧游一看天色還早,索性依了他們,三個人延市集一直逛著,前面,一迎親的隊伍迎面而來,敲鑼打鼓,好不熱鬧,引得周圍人都過來觀望,這必是大戶人家娶妻或納妾,小戶人家用不起這排場。
朱朱拉著碧游也鉆進了人群,碧游看著那大紅花轎從眼前經(jīng)過,想著轎里之人從此之后嫁作人婦,此時定是十分開心,從此夫妻倆人甜蜜恩愛……又想起自己的父母親,轉(zhuǎn)世后是否還能在一起,緣起自有緣盡日,若他們沒有喝孟婆湯,是否還能尋找到彼此,她想會的,若真心相守,即使天崖也會到白頭。可是他們終究是喝了孟婆湯,找不得前世的記憶,或許命中會出現(xiàn)各自的伴侶,一樣舉案齊眉,相攜一生,這樣也不錯,忘掉一切痛苦的記憶,去迎接一段屬于未來的美好,不管怎樣,她都會祝福他們。
亂七八糟的正想著,忽聽轎中人兒大叫起來,“救命啊,救命——”
風吹卷簾,她駭然發(fā)現(xiàn)那轎中新娘子竟是被五花大綁,正在掙脫繩鎖正欲往外逃,碧游驚訝間顧不得其他,越上前一把掀開了轎簾,她必竟到了筑基階段,身手自然疾如風,在別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她已將轎上女子拉出了轎子。
“什么人?竟然敢攔我的花轎?”前方高頭白馬上下來一個老男人,大概已經(jīng)過了而立之年,長的奇貌不揚。
“姑娘,救救我,我不要給他做妾,他已經(jīng)有十個老婆了,我不要嫁過去,求求你救救我?!迸右娝硎置艚?,知道她有功夫底子,只拉著她拼命哭喊。
而朱朱朱砂剛扒開人群,鉆了進來,“十個老婆?你以為你是皇帝呀,也不看看自己長的丑死了?!?p> “嘿,你們幾個哪來的,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不想活了你們……”剛要發(fā)彪,一低頭,弊見蹲在地上的碧游,眼中冒了金星,“呦,這小娘子長的可真是俊,不然這樣,你跟我走,我就放了她,如何?”
“你做夢吧你,叫我們家碧游跟你走,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賴□□想吃天鵝肉吧你?!?p> 朱朱破口大罵道。
“誰敢動碧游我就跟誰拼命?!敝焐皳锲鹆诵渥?,擋在碧游前面。
碧游冷靜下來,他們?nèi)硕啵m會法術,可身手一般,又不能當眾施法,想了一計,起身從容地對著那男人道,“放她走,我留下來。”
“碧游……”朱朱差點跳起來。
碧游對她使個眼色,朱朱滿心疑問,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
圍觀的路人自然認得那又矮又老的男人是這鎮(zhèn)上的員外爺,平時就欺壓百姓,誰敢管他的閑事,看看熱鬧還好,這一出事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話當真?”那男人眼睛都綠了,哈喇子都流了出來,這等姿色,他生平未見,恐怕連皇帝后宮的妃子都比不過她。
碧游不理他,扶起那顫顫的女子,低聲道,“快走?!?p> 那女子連道謝都省了,拔腿就跑走了。
“嘿嘿嘿,小娘子,你是自己走呀,還是我抱著你走呀......”他笑的猥瑣,放肆的眼睛還在碧游身上游走。
“碧游——”這次換朱砂急了,他一直擋在她前面,“你快走,我,我我擋住他?!?p> “當然是你抱著我走......”碧游出其不意的一句話讓朱朱朱砂都差點跪下。
“好好好,我這就過來抱你,嘿嘿嘿......”朱砂怎肯讓他過去,雙臂一張,抵死護著她。
“今天大爺心情好,不想跟你計較,趕緊給我混開?!?p> “朱砂,你讓開?!?p> “我我我不讓?!?p> “嘿,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來人啊……”
碧游一急,上前一把推開了朱砂,站在了那男人面前。
“呦,見過急的,沒見過你這么急?!?p> “你不是要抱我嗎?”碧游扯了一淡淡的笑,差點沒把那人的魂給勾去,伸手就想抱那軟玉溫香。
碧游立時緊盯著那人眼睛,心中默念囗訣,只見那人變得雙眼迷茫起來,木納納的轉(zhuǎn)身,像個木偶般慢慢走遠,周圍家丁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沒抱上美人怎么自己走了,驚訝之余免不了交頭接耳,再一抬頭,便嚷嚷道,“員外走了,我們快跟上?!焙艉艉粢晦D(zhuǎn)眼都跑光了。
“碧游,他怎么了?”
“他不是傻了吧?”朱朱朱砂更傻眼。
“是迷魂咒......”施咒者可將心念傳于被施咒之人身上,從此以后,被施咒人會按照施咒人的心念行事。
碧游施咒當然希望他忘記娶親這回事......
“迷魂咒?”
“我都忘了碧游有法術嘛,太好了?!敝熘煲粨矶?,興奮地抱住了她。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碧游不由分說,拉起他們就走。
“太好了,以后碧游會了法術,我們就不怕被人欺負了?!?p> “何止,今天我們可是辦了一件大好事?!?p> 碧游嘴上不說,心里也是歡喜的,想到幫助了一個可憐的女子,就覺得特別開心。
“東西都買齊了嗎?買齊了我們就趕緊回去,天色也不早了?!?p> 朱朱朱砂忙清點了一下,“都齊了。”
“那我們回去吧?!?p>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朝赤院走去......
此時,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孟希羽的房間-------因為只有他的房間是里外兩間,外面是一間大書房。
碧游她們進來時,孟希羽正在和無歌說話,孔雀在奉茶,伯兮在一旁站著,那氣氛才叫一個和樂融融。讓她不禁又想,如果沒有她,無歌也不會經(jīng)常和孟希望吵架,伯兮也不會受責備,這一切都是由她而起。
無歌一見她們進來,趕忙迎了上來,“你們回來了,買了什么好東西?”
“都是這里的小吃,快嘗嘗?!北逃文昧藟K酥餅,遞給他,又望向孟希羽,猶豫著要不要給他。
孟希羽看著她遞給無歌的酥餅,皺了皺眉頭,碧游當下決定,還是不要給了,免得他嫌棄。
“孔雀姑娘,你要不要嘗嘗。”
“不用了,謝謝?!?p> “嗯,這酥餅真好吃,還是你們會買?!睙o歌吃的津津有味,這酥餅是民間的小吃,長生的廚子是做不出這個地道味兒的。
“何止會買,我們今天可做了一件大好事?!敝熘焯羝鹣掳痛祰u道。
“是呀,剛才有個土財主強搶民女,幸虧碧游用迷魂咒解救了那姑娘?!敝焐耙察乓饋怼?p> 碧游并未想邀功,但無需得到他人認可,所以面色如常,但看到其他人都錯愕的看著她,又不由覺得奇怪,尤其是無歌,一口酥餅還含在囗中,卻張大了嘴。“你師傅沒有告訴你,不得對凡人使用法術嗎?”孟希羽曲眉道。
無歌忙咽下囗中的酥餅,護道,“不怪碧游,是我出門前沒有跟他講。”
碧游莫名,她只是懲治惡人,何錯之有,“我只是想救人,難道救人也不可以嗎?”
孟希羽見無歌替她講話,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怒火,“你還狡辯,胡亂使用法術,只會擾亂人間的秩序。”
“難道你叫我見死不救?”
“凡人命數(shù)自有天道而定,豈是你能更改的,你才多大道行,竟敢使用幻術。”
“哼,自不量力......”伯兮在一旁幸災樂禍道。
而這種情況,孔雀自然不敢講話,朱朱朱吵也傻了眼。
“哎呀,不就是使用了迷魂術嗎,不用這么大驚小怪,也許什么事都沒有呢?!睙o歌打著哈哈勸道。
“你......”孟希羽目帶怒氣,甩了衣擺,走出屋去。
“這個孟希羽,至于這么大反應嗎?”他安慰道,“碧游,沒事的,不用理他,下次注意就是了。”
真是可以沒事嗎?碧游也想到師傅說過各人有各人的命數(shù),但剛才的情況,她若視若無睹,不就妄為修行之人嗎?
回到茅屋,她仍是坐立不住,心中委屈,又怕真的惹出什么事來。
天色漸晚,她走出茅舍,見孟希望立在走廊上,咬了牙,走至他處。
他掐指在算著什么,見她走上前才放下手......
“我不懂,修行不就是為了救人,為何不可?”她咬唇問道。
孟希羽此時風一吹,氣已消了,他雖然在意那六道輪回,但他向來不會拘泥于陳規(guī),只要是對的,他也會去做,只是那迷魂術會反噬到施咒人,她功力尚淺,萬一被反噬后果將不堪設想。
她一個女孩子會遇到什么,他想都不敢想,而且胡亂對凡人使用術法,很可能會遭到天譴,如果真的遇到天劫,她可能會性命不保。
而偏偏無歌又一派無知......剛剛責備,只是突然躥出的害怕,孟希羽也未了到,他會如此率爾。
但他掐指算到,此事當真后果嚴重,心下一嘆,語氣仍嚴厲些,“你救人是為小善,修行救人是為渡化,乃救天下之人,如果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根本就不配修行。”
上善若水怎及普渡眾生......原來師傅是收她之時就已將這道理告之于她,只是她無法做到置之不理,是否就如孟希羽所說,她根本就不該修行。
孟希羽見她低頭不語,就知她沒有真正明白,猶豫著要不要將真相告訴她,又怕見她難過,可這個道理她若是不懂,不僅會釀成大禍,也會有損她的修為。
修行之路,每一步都來之不易,有損才會有得,悟性高者,損一分得十分,悟不到的,會一損再損,終究走向失敗......明知他不該插手,卻還是忍不住。有心幫她,單手結界,自空中推出幻象水鏡,
“你今日救了那女孩,扭轉(zhuǎn)了她的命數(shù),可知她的命運會如此改變?!?p> 碧游走近水鏡,看見鏡中女子的確是今日所救之人,但鏡中的她濃妝艷抹,衣著裸露,這個地方......她驀地睜開眼睛,那女子為何會在青樓之中,“不可能,這不可能。”她驚慌的搖著頭,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這女子家境貧寒,上有重病父母,下有年幼弟妺,今日她若下嫁,日后父母有錢醫(yī)治,弟妹衣食不缺,那員外雖惡貫滿盈,但妻妾尚還和睦,于她來講,不是為一個好的歸宿......但由于你的介入,她最后只會在萬般無奈下投身青樓,受萬人踐踏......”
“不要再說了,我求你不要再說了......”碧游崩潰地捂住耳朵,大聲喊嚷。
她低著頭緊閉雙眼,極力在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緊咬的唇己無白的毫無血色,胸囗熱流涌動,她不住地大囗呼吸......她不要哭出來,至少不會在他面前哭。
她隱忍的模樣就像萬條絲線絞著他的心肉,孟希羽感覺心瞅在了一起,不知如何做,手臂卻已不自覺的微微抬起.......
碧游卻忽然抓住他微抬的手臂,聲音有些暗沉道,“我求求你,救救她,你要怎樣懲罰我都行,只是,救救她......”
孟希羽看著被她抓住的手臂,心中有些詫異,還有些懊惱,若不是她先一步抓住他,他是不是會撫上她的肩膀,如此于理不合之事,他怎么能做的出?心中尷尬,卻又極力想要掩示,言語自然冷些,“我為何要幫你?”
為何?碧游緩緩放下雙手,眼中微濕,是呀,他為何要幫她,在他眼中,她就是一個沒平凡庸俗的紅顏禍水。
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愿意幫我,我會如你所愿離開這里。”
心里又是一緊,他立刻側過身,不自覺地靠近她,薄唇剛想勸阻,心中魔咒再次響起......戀人之心,那魔咒像緊箍咒般每每想起都會讓他心慌失措,即使知道她做這個決定有多么心痛,多么艱難,他不能不承認,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只有遠離才不會有交集,若無交集,便也不會牽出愛恨情仇。
“此話當真?”
“當真......”
孟希羽咽下喉中翻涌的熱流,肅聲道,“跟我來......”說完御風而起,碧游沒有遲疑,馬上追了上來。
他們先來到了員外府,碧游一看那裝潢,就知道那男人是當?shù)氐耐粱实?,府邸堪比皇宮富麗。
孟希羽在門外,閉目默念囗訣,過了片刻,雙掌自上而下畫出一個圓,瞬間府邸上空出現(xiàn)一個透明的氣層,像一把大傘罩在上空......他再次閉目,片刻后又畫出一個圓,府邸上空的氣層變成了紅色,緩緩罩下,融進了府邸。
“快走......”沒有喘息,孟希羽和碧游再次御風飛起,來到那女子家里。
也如他所說的一樣,那女子家徒四壁,兄弟姐妹皆衣不蔽體,孟希羽如剛才那般又重來了一次,待法術完畢后,他額上已滲出一層薄汗——換憶咒,以新的記憶代替人原本的記憶。
這是禁術,孟希羽本不該使用,折損功力不說,也違背天道,在仙界,也只有他和三位三尊可修習,就是怕胡亂使用造成人類秩序大亂,他方才說教于她的,而他更甚,明知故作。
并非她許諾要離開他才會如此做,早在他算出這一切,便已決定替她擔下這過錯,雖知不可,可心中竟無半點悔意......
再回到赤院,天已大黑,倆人都沒有講話,碧游也沒有向他道謝,現(xiàn)在他最想聽到的應該不是道謝吧。
“你放心,我會盡快離開這里?!?p> 他也不答,看著她走回茅屋,心中五味雜陳。
碧游站在無歌窗外,想著這一路走來他一直在護著自己,總想親口對他道謝,可透過窗紙,看見他正在打坐,認識他這般時日,何時見他這么勤奮過,定是這茅屋他睡不慣。
心中充滿了欠意,如果沒有她,他也不至委屈在這里,都是因為她。想及此,她打消了道別的念頭。
敲了朱朱朱砂的房門,他們都已經(jīng)睡下了,見了碧游奇怪道,“你和無歌練完功了嗎?”他們剛去找她,見她不在屋里,還以為她去和無歌練功了。
“我有話跟你們說......”碧游拉著朱砂進了朱朱房間,
“你們收拾一下東西,明天五更......我們離開這里。”
“明天離開?不是說要等那個什么妖王嗎?”朱朱打著哈欠道。
“就算要走,也不能五更呀,他們不用睡覺,我們還得睡覺呢?!敝焐耙踩嘀劬Φ馈?p> “是我們離開......我們回祥和村吧?!?p> “什么?”朱朱朱砂才會意,一下子睡意全無。
“五更?這么說我們是偷著跑走?”朱朱拉住碧游,急問,“是不是那個孟希羽讓你走的?他又難為你了對不對?”
碧游勉強扯了笑,“是我自己的意思,與別人沒有關系?!?p> “那為何要五更?”
“沒什么,哪時都一樣......”她想若無歌知道她要走,定當不讓,說不定真會和孟希羽打起來,所以她決定不辭而別,她相信孟希羽有辦法對無歌解釋,若有緣,他日再見,她會向他道歉。
朱朱一臉不信的瞅著她,明明就是想偷遛,怎么會一樣。
“我看走了也好......”朱砂贊同道,“你看那個伯兮眼睛都長到頭頂了,這一路還不知怎么受他的氣,而且又危險,不如回祥和村,我們給人看看病,采采藥,不也挺好的嗎?!?p> “碧游,你說,到底怎么回事?”
“朱砂說的對,也許我真的不適合修行......其實治病救人也挺好,小善,也是善?!边@話更多是在安慰自己。
“那我們也不跟無歌告別嗎?”別人也就算了,無歌對她們這么好,不告別就走真的不夠朋友。
碧游又看了眼他茅屋的方向,“他在打坐,別打擾他了,我會留張書信給他?!?p> 朱朱知她有難言之隱,八成是跟那個孟希羽有關,可她了解碧游,她若不想說的事,任誰也問不出,更不想她這樣難為著自己,回祥和村就回祥和村吧,還是原來的她比較快樂。
“那好,五更時分我們在院子里集合......”
碧游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有這么好的朋友陪著她,支持她,她還有什么可怨的......
回到屋里,她給無歌留了一封書信,說了一些她累了,還是在祥和村做大夫好之類的話,自己看著這些違心之詞,眼淚竟然還是不爭氣地滴在紙上,蘊了一片,她趕忙擦干淚水,可擦了又流,就像洪流般一發(fā)不可收拾,恍惚間又回到了那一天,看著父母慘死在魔爪下,她也是這般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