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兩手握住耳朵,“哎呀呀,用力過猛又現(xiàn)原形了?!?p> 說完,他隨手一揮,耳朵恢復了正常。
初陽走到宋知虞的馬下,對她夸贊道:“小丫頭,看不出來嘛,武功和膽識都蠻不錯。”
初陽心想:確認你只是個不會法術的普通人,老夫這心里的石頭也可以落下了。
宋知虞眉毛一挑,喜滋滋的應道:“一般般啦?!?p> 沈持卻潑了宋知虞一頭冷水:“這蛇就是讓她一箭射出來的,不然可沒這么多事?!?p> 宋知虞扭頭瞪了沈持一眼,話都還沒說。
沈持卻像是身受重傷般趴在了馬背上,連連呻吟道:“哎喲,我這手臂好疼,腰也疼,腿也疼?!?p> “干嘛?”
宋知虞沒好氣的戳穿了沈持的表演,“怎么突然癱瘓了?你可別賴我啊,我碰都沒碰你。”
沈持見宋知虞挽著韁繩,好像被自己說的沒甚興致,便騎著馬湊近了些,問道:“你還想去打獵嗎?”
宋知虞搖頭:“剛才那蛇把我給弄怕了,這片林子我是不敢再進的?!?p> 李達聽見宋知虞這樣說,來到她身邊。
“既然如此,我們就打道回府吧?!?p> “不!”
宋知虞的抗議幾乎是與李達同時的,“難得出來一次,干嘛要這么早回去!”
李達:“那你還想去哪里?”
宋知虞張嘴啞了啞,沒說出個地方。
來京城將近一個月,她都沒怎么出來逛過。對于京城的熟悉程度,完全不比西蜀。宋知虞能在京城認清東南西北就不錯了,李達這不是為難她嗎?
“我不管?!?p> 宋知虞把馬調了個頭,沿著原路返回。
“半個月才出來這么一次,我今天必須玩到天黑再回去?!?p> 沈持突然靈機一動,騎馬跟上宋知虞說道:“我知道個地方,你肯定喜歡?!?p> “什么地方?”
宋知虞興致勃勃,眼睛圓亮的像兩盞絳紗燈。
沈持得意的看了宋知虞一眼,故意賣關子道:“總之,吃喝玩樂一應俱全,保管你喜歡?!?p> “好!”
宋知虞應的脆生,一聽吃喝玩樂一應俱全,她就再沒什么話說了,此時的沈持完全堪比她肚子里的蛔蟲。
李達也沒再說什么話,瑞王殿下的邀請,他一個副將總不敢當面攛掇著宋知虞違逆。
宋知虞看到李達此時恭敬的模樣,除了在她爹面前,這還是宋知虞第一次看見李達如此規(guī)矩。聲音小了,語調柔了,肌肉也不秀了。
宋知虞忍俊不禁,李達抬頭瞥了她一眼,嘆氣無奈便盡在不言中。
出了林子,沿著平原往東,一行人又路過了沈持方才呆過的流民村。
宋知虞一拍腦門,想起一件大事。
“哎呀,我們還是先去給這個村子里的人提個醒吧,讓他們暫時不要進林子。等進城后再去報個官,讓那個馬屁精京兆府尹帶著玄法道來捕蛇,再把這村子給保護起來。畢竟那么大的一條蛇,放任總是危害?!?p> “你叫京兆府尹馬屁精?”沈持忍不住哈哈大笑。
宋知虞沒心沒肺,接了沈持的問句往下講:
“嗯吶,他本來就是個馬屁精啊!他跟太子殿下隔三差五的往我們府上跑,太子殿下來吧,還算是找我爹聊些正經事。那個京兆府尹來,我看他就是為了方便拍太子殿下的馬屁。不過,京兆府尹的欣賞水平還蠻不錯,幾次送我的料子都還挺好看。”
宋知虞說的漫不經意,李達卻聽得膽戰(zhàn)心驚,他急忙騎馬趕上來,向沈持謝罪道:
“殿下,小姐自小在西蜀長大,又得將軍和夫人寵愛,不解京中政事口出悖言,還望殿下贖罪?!?p> 宋知虞聽到李達的話回過神,她在心里拍了自己一板磚:
我他娘的還真是個豬腦子,說話永遠都比腦子快,怎么還忘了沈持的身份?還當這是在西蜀跟人蹲街胡侃……
“無妨?!?p> 沈持笑著看了眼宋知虞,“至情至性,很有趣。”
宋知虞松下一口氣:還好還好,小弟你果然還是挺大哥的,沒白認你。
李達打量著沈持的臉色,見他確實沒有絲毫不悅。又想起曾聽宋將軍說過,瑞王和太子自幼不合,在朝中也分為兩派。想來這瑞王聽見宋知虞說對頭壞話,心中是甚為喜悅的。便又遛著馬,跟到初陽身后去了。
沈持拽著韁繩放慢速度,對蘇儀招了招手,蘇儀默契的與之眼神交匯,便領了沈持的命令,往流民村的方向奔去。
沈持側首看向宋知虞:“提醒和捕蛇的事就讓蘇儀去辦,報官和保護村子就不必了?,F(xiàn)在這流民村的案子就是我在辦,初陽也在村里布了法陣,只要這些村民聽話不亂跑,那條蛇也興不起什么風浪?!?p> “什么案子?布什么陣?”
宋知虞的重點永遠都在些奇絕的點上,沈持這么一長串話,她就只捕捉到兩個信息。
沈持緩緩解釋道:“最近京郊的十多個流民村里,陸續(xù)有人失蹤。周圍都沒有留下任何作案痕跡,也找不到被害人的尸體。京兆府查了數(shù)日也沒有個結果,我和師父初步勘探后,認為很大可能是有妖邪作祟。于是師父便在村中布了法陣,若有異物闖入,他能有所感知?!?p> “又有妖怪?”
宋知虞很是納悶,“這京城怎么比我們西蜀還不安全?我們西蜀荒山野嶺那么多,可我卻從來都沒見到過妖怪,連聽都沒聽過。怎么偏偏京城附近反倒有這么多?”
“光是進京的這大半個月,我就已經見過好幾次了。并且回回都有人因此喪生,玄法天師不是就在京城嗎?按理說,不應如此才是……”
沈持聽到宋知虞末尾這幾句話,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
他冷冷笑道:“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持張了張嘴,原本還想接著再說些什么。但宋知虞盯了他半晌,也沒見他再補出句話。
沈持這短短的一句,似乎話里有話暗藏玄機。宋知虞低頭想了想,把這幾次她的所見所聞都連在一起,加以重疊歸類。
她突然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相似之處,抬起頭反問沈持道:“京城出現(xiàn)的這一系列妖怪,是不是都與它們身上的那道金印有關?”
沈持聽的一怔,楞看著宋知虞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