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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的四季

第四十七章:毫無防備(一)

與你的四季 謹之初 2428 2020-04-08 23:01:08

  “林作家很看好秀晶,在劇組里對她挺不錯的,這是秀晶自己一直踏實努力得來的好機會,你……”

  “很不錯嗎?”

  “是挺好的吧,我看他們的溝通一點都不拘謹,能和這樣的作家保持良好的關(guān)系,對以后的發(fā)展絕對有好處的,你不應該開心嗎?”

  “嗯……開心,挺好的?!?p>  “鐘仁,要不你到時候去劇組給哥探班吧?炫均哥不會不同意的?!?p>  “探班?”

  “你這小子,不應該給哥探班嗎?再說了,喊你去探班還不是給你和秀晶見面提供便利。”

  ……

  “阿……阿嚏!”

  揉了揉鼻子,鄭秀晶繼續(xù)聽著在劇中飾演自己父親的成東日演說臺詞,目光卻飄在了李政燮導演旁邊的那個空座位上。

  休息時間結(jié)束以后,林夏彥就沒有再出現(xiàn)在這間會議室里了。

  明明昨天晚上還在說“不可能”,今天見面以后卻止不住地把現(xiàn)實與夢境掛上鉤。

  雖然沒有失去冷靜,但剛才的多言也算是縱容自己內(nèi)心的反常行為了。

  與鄭秀妍已經(jīng)逐漸開始清晰的夢境不同,鄭秀晶的夢境還有些模糊。

  而她之所以總會閃念過那道手臂上的傷痕,是因為她知道當時姐姐去拉車里的某個人卻劃傷了手,似乎是有人喊了姐姐幫忙,姐姐就暫時去了另一邊,最后是自己把那個被姐姐已經(jīng)“救”出來一大半了的人硬是生生拽了出來。

  而在她用力到虛脫地坐倒在地時,眼前就正好是那個人的手臂。

  溫熱的血,長長的傷痕。

  不由自主地咬了咬食指的指節(jié),鄭秀晶驀然睜大眼睛,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腿,不用看就知道一定已經(jīng)發(fā)青了。

  不能走神。

  當時的事情只是回憶,就算鬧明白了怎么回事,也只不過是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眼下,《Code:Knife》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既為了自己,也為了不辜負林作家的信任。

  活在當下。

  “怎么了?”

  因為鄭秀妍的原因,既然在同一個劇組里,樸敏英自然會對鄭秀晶關(guān)注許多。

  原本只是不經(jīng)意地側(cè)眼看看,卻發(fā)現(xiàn)旁邊座位上的鄭秀晶在自己掐自己。

  “Onni,我沒事的?!?p>  投入到劇本里,鄭秀晶的表情重新變得專注起來。

  可是在下一秒就被樸敏英的一句話打亂了。

  “你們都是怎么了?你這副樣子,秀妍也是這樣?!?p>  因為要在劇組見到鄭秀晶的緣故,鄭秀妍盡管知道樸敏英一定會照顧妹妹,但還是一大早打了電話,親口拜托。

  兩個摯友雖然沒有說很久的話,可也不是一兩句就掛電話的程度,被樸敏英發(fā)現(xiàn)了異常。

  那個心不在焉的鄭秀妍。

  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的心情有些低落。

  好說歹說,勸她去海邊散散心。

  哪怕只是一個人,也比悶著好。

  嘆了口氣,樸敏英無奈地甩甩手,眼角的余光里是那個空座位。

  ——————

  “哥,你知不知道‘粉切黑’這個詞?”

  “知道,怎么了?”

  面包車里,齋藤家派來給家中大小姐出差的兩個年輕人坐在主副駕駛位上,用百無聊賴的語氣說著話,眼神卻冷冰冰地看著車窗外。

  如果有任何一個路人走進了車后不遠處的這片廢棄舊碼頭,那么他們兩個人就得切下一只小拇指謝罪。

  要是事態(tài)嚴重,甚至會被扔進海里喂魚。

  “什么是‘粉切黑’???”

  作為“出差五人組”的成員,這兩個人都是家中的精銳,目前這種狀態(tài)雖然外松內(nèi)緊,但不妨礙聊上兩句。

  “就是……就是大小姐那樣的?!?p>  “你不要命了嗎?敢編排大小姐。”

  伙伴做出驚呆的表情,伸手捂住嘴,卻沒有捂嚴實笑聲。

  看起來溫柔恬淡,是標準的大和撫子、古典美人。

  實際上,要是發(fā)起狠來簡直就是面不改色、始終端莊的“女魔頭”。

  作為新宿區(qū)“極道名家”齋藤組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真的只是一瓣櫻花呢?

  齋藤組所有人都知道,大小姐盡管不在家中待,跟著林夏彥這位家中貴賓跑來跑去,但其實只是和大家長鬧別扭,從來都沒人敢對大小姐有半點怠慢的意思。

  也沒人敢怠慢林夏彥。

  上一個怠慢了林夏彥的家伙,已經(jīng)在大小姐的命令下變得需要每年被燒紙錢了。

  現(xiàn)在,這兩個重要人物一起待在這個廢棄碼頭里,看著車的兩個伙伴們連飛過去一只鳥都要盯著。

  “李東元,十二年前你斷了秋孝珍的呼吸機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呢?”

  誠如外面那兩個伙伴的說法,“粉切黑”的極道公主現(xiàn)在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任何區(qū)別。

  眉眼溫柔,笑容恬淡,說話的聲音也是甜糯酥和的。

  可這個樣子的緒方真綾對于跪在地上的李東元來說,恐怖得像是見了鬼一樣。

  十二年前,他是一個普通的外科醫(yī)生,為了能多賺點錢而常常希望能多參與幾臺手術(shù)。

  十二年后,他是一個富裕的商人,為了能夠睡得安穩(wěn)而開始變得吃起了助眠藥物。

  現(xiàn)在,他只是一個心如死灰的可憐人。

  當然了,他的“可憐”里有許多的“可恨”。

  如果當年不是聽從了那個警衛(wèi)的話,接受了銀行賬戶上多出來的那些零,他如今或許可能還是一個普通的外科醫(yī)生,卻一定可以睡好覺,睡得安穩(wěn)。

  “而且,你還拖延了秋孝珍兒子進入急救室的時間,如果不是那位撥了急救、送秋孝珍去醫(yī)院的大叔吵嚷起來,恐怕秋孝珍的兒子也會被你耽誤死吧?”

  緒方真綾剛走到李東元的面前,就有人拽起了他的頭發(fā),逼迫他抬頭看著。

  絲毫不在意會不會把他的頭皮扯下來。

  坐在一張馬札上,林夏彥閉目養(yǎng)神,安靜地吹著海風。

  盡管林恩旻說過,這找到的第二個人,要親自來問。

  可一方面是怕夜長夢多,另一方面是擔心身體目前有點不太穩(wěn)定的狀態(tài),為了避免“超時活動”帶來的負面情況,林夏彥決定自己來做這件事。

  “先生,已經(jīng)查驗好了,這些東西都沒有問題?!?p>  “出差五人組”里最被齋藤信川看好的年輕人靠近了林夏彥,手里拿著一個李東元剛剛交出來的文件袋。

  停頓了許久,在一片仿佛屏住了呼吸的沉寂里,林夏彥長嘆一聲,點點頭。

  然后,在年輕人的鞠躬前,睜開雙眼。

  最后,他戴上一副墨鏡,慢慢地向門口走去。

  整個過程,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李東元,你的慣用手是哪只手?就是當年你去斷呼吸機時用的那只手?!?p>  緒方真綾的提問沒有得到回答。

  只有在齋藤信川的強力鉗制下,毫無反抗余地的掙扎。

  “不說嗎?”

  依然沒有回答。

  李東元已經(jīng)急得哭了出來。

  他的腦子里已經(jīng)閃過了無數(shù)個殘忍的場景。

  “那就沒辦法了?!?p>  歪著腦袋笑了笑,緒方真綾接過那個文件袋,轉(zhuǎn)身走向了林夏彥離開的方向。

  “信川,把他兩只手的食指和無名指都卸下來?!?p>  那個窈窕的背影在李東元的眼中已經(jīng)可怕到了極致,可他卻一句話也喊不出來了。

  早有膠帶死死地纏住了他的嘴。

  然而還沒等緒方真綾走出去幾步,外面就傳來了一個喊聲。

  毫無防備,突然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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