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神態(tài)舉止,手里的劍,以及柳葉梢親眼看見他從棺里出來,而那棺是從大蛇吐掉的馬車貨物里脫穎而出的,以及甘軒寧躺在尾車里。
這一切都在柳葉梢的眼里,要不然,他真以為這人是甘軒寧變的。
況且,那人臉色的震驚之色也溢于言表,但那人很快就恢復如常的表情了,仰天大笑,說道:“哈哈哈哈哈,睡太久了,都產(chǎn)生幻覺了。我先走了,你們聊?!闭f罷,帶著那棺木便一同向天邊飛去。
柳葉梢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李山卻在一旁喃喃道:“見鬼了!見鬼了!”
又說到:“完蛋了,完蛋了!貨丟了!”他哭喪個臉,拿起手邊的劍,舉手便要自刎。可那劍卻不能砍下去,天邊傳來那人的聲音說道:“我還沒走遠,不許持劍殺人,殺自己也不行!貨丟了,大可告訴貨主,就說,貨自己長腿跑了!他不會為難你的!”
“至于那個模仿我的臉的兄弟,出門在外可小點兒心。”
那聲音玄之又玄,聽起來確實是從很遠的天邊傳來,可卻清晰無比,又好像是在耳邊響起,最可怕的是,這聲音聽起來就和柳葉梢自己的聲音一模一樣,哪怕是甘軒寧也不過是模仿一張臉,步態(tài)、眼神、語態(tài)等等這些都是很富有個人獨特色彩的,可是那個人的一舉一動,言行舉止,簡直就是另一個柳葉梢。
柳葉梢甚至開始懷疑特工組的是不是還有人也一起穿越過來了,特工組有個人叫百面生,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樣子,他的能力是復刻一個人從頭到尾的模樣,并且獲得被復刻者的習慣及個人愛好、能力的皮毛。
而那人顯然超凡脫塵,說的話底氣十足,斬那大蛇也只隨手的一劍,那詭異的棺木和御空之術更是聞所未聞,想必怎么也不會是百面生。
可那人究竟是誰?
……
只能留待以后去揭秘了,眼下要做的事情是喚醒那些吸入過多毒霧昏迷的人,收拾這些混亂不堪的商隊貨物,李山兩眼發(fā)愣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直到柳葉梢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反應過來。
“想什么呢?快別發(fā)呆了,去收拾收拾,準備走了?!蹦抢钌铰勓圆欧磻^來,說道:“公子,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他的神采一如既往,看著這周圍的變化好像沒有了記憶,眼里卻有些許驚慌,柳葉梢這才覺得不對勁,又問道:“大蛇啊!剛才有大蛇!大蛇你忘記了嗎?”他指了指前面,“被一個人砍了,那個人從棺木里出來,就你負責運送的那口棺木?!?p> 柳葉梢把李山拉了起來,這李山此刻的情況明顯不對勁,就好像失去了對剛才那一幕的記憶,狐疑的看著柳葉梢,柳葉梢也不多說,他能確定自己看見的都是真的,畢竟這一切在他眼里沒有中斷的時間點,都是連貫的。
拉著李山見見事實,一切都清晰了。
“這不可能啊!我這趟確實是真真假假之間的運輸,商會給我的是個重要的包裹,是不許我知曉的,放在這頭車的是一等一重要的東西,為了掩人耳目才讓我運送的?!崩钌綋u了搖頭,此時二人站在那被劈倒的大蛇身前,那大蛇被那人一刀從背后到身前被劈成了兩半,大蛇的運動狀態(tài)是扭著身子移動,可那劍痕竟是完整的一刀兩半,彎彎曲曲的蛇身被完整的分成兩部分,切口完整而光滑,就像是實施了最精細的外科手術。
“這人究竟是誰?有如此劍法,我好歹飽讀江湖故事,竟然未曾聽聞這人名聲。”李山又說到,“公子可有看見那人樣貌?”柳葉梢沒有回答,而是問他:“你還記得那人說什么嗎?”李山回答道:“我好像記得……他說貨物自己長腿跑了,讓我如實匯報??晌液孟裾娴挠洸磺辶?,那人,那人的樣貌,啊……”李山說到這里皺起眉頭,一手按著腦門“我想不起來,一去想那人的樣貌就頭痛難耐?!?p> “別去回憶了,那人必有通天能力,我和你一樣!”柳葉梢見狀,看李山并不像是在表演,而此刻李山表演一番也毫無意義。就在地球上特工的手段里邊還有催眠讓人選擇性失憶的手法呢,更何況這里,這李山不知何時就被那人催眠了,可為何獨獨我還記得?
柳葉梢心里疑惑,突然覺得來這世界沒那么簡單了。如果說這世界是平行世界,那按照平行世界的理論,那人是自己的二重身也未必,可不見那人有這心思,也不見那人找我麻煩,也不見那人有何疑慮。
或許,他是知道我的,可我一個穿越者,又為何知道我的存在呢?
“公子,你在想什么?你那朋友可好?”李山看柳葉梢望著大蛇發(fā)著呆,開口問道。
“沒什么,我在想這大蛇是什么水平的源獸,又要怎么找到它的源晶所在。這可是個好買賣?!绷~梢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tài),好在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大蛇,“甘公子在尾車,你現(xiàn)在去喊醒他們,他們大多都被毒霧中傷,昏厥過去,不過我看這毒霧失去了源氣供能,早已短了威力,你大可喚醒他們,收拾包裹準備離開?!?p> 李山答是,而柳葉梢則拎著劍去探查那大蛇。
那大蛇實在夸張,蛇身被分為兩半,卻還保持著運動的姿態(tài),那蛇尾沒有著力點被分開,蛇身卻只有細膩的一條劍口,直到蛇頭,蛇頭也被分開兩半,那顆源晶竟然直接被劈碎,那顆源晶比柳葉梢斬下的大蛇要大上一倍有余,顏色也更加深邃,柳葉梢的劈到的源晶已經(jīng)讓人感到堅不可摧了,可眼前這顆卻被切成兩半。
隨手的一劍竟然威至如此!
柳葉梢正細細觀察這大蛇,想要在它身上找點寶貝,卻無從下手,走了幾圈,聽到后面?zhèn)鱽砺曇?,正是清醒之后飛奔而來的甘軒寧,“柳兄!這兒可還好?”
甘軒寧看見這條大蛇也驚訝不已,看那切口心知不是柳葉梢的作品,走近來看見柳葉梢的神情,便知道在打著這條大蛇軀干的主意。
“你感覺可好?”柳葉梢沒有回答,而是問到。
“一切都好,只是頭還有些暈?!备受帉幷f道,“這大蛇,應該是這沼澤地的原生物,看樣子應該是只四階源獸,品種分不清,這蛇膽,蛇皮,蛇骨,蛇肉,蛇晶都是寶貝,你順著那蛇的毒牙看看能不能找到它的毒腺?!备受帉幰恢改潜环珠_的蛇頭說道,“我去剝皮,這個我曾經(jīng)見家里的廚子做過。蛇膽我也能找來,柳兄,這下咱可是發(fā)財了!那蛇的源晶你看見了嗎?”
“這兒呢,被一劍劈成了兩個!”柳葉梢拿出那被分成兩半的源晶,丟了一塊給甘軒寧,甘軒寧是大府中的少爺,見多識廣,不像柳葉梢是個界外之人,只能從外觀和經(jīng)驗判斷這玩意兒的價值。
“柳兄!咱發(fā)達了!這顆源晶竟然是五階的,這竟然是頭五階的源獸!只有五階的源獸源晶才會被劈開卻依然保持活性!”甘軒寧伸手接到那半塊源晶,愛不釋手。
“不多說了,咱快點把這蛇身上的寶貝都扒拉走?!备受帉幹思?,說著就往后走去,他拿著劍,從那蛇身上順著切口插下去,兩邊用力拉開,把那蛇身整個的打開,只聽轟隆一聲,蛇身徹底分離開成了兩半倒在地上,里邊的各種內(nèi)臟緩緩流出,頓時惡臭盈天。
就像個巨大的寶庫在糞坑一樣,可再怎么說也是寶庫啊,哪顧得上這么多,甘軒寧也不矯情,順著便去取那蛇的內(nèi)臟,那顆蛇心居然還在跳動,汩汩有力,而那蛇膽居然毫無異味,只是呈現(xiàn)著詭異的青黑色。
柳葉梢這邊則是把那蛇頭打開,在里邊尋找那毒腺所在,完整的切割下來,一整顆毒囊稍作收拾便完整的打包到了錦囊里邊。又拿劍去劈那毒牙,這劍居然也劈不動這毒牙,比較之前后邊那蛇,面前這條就說是它祖宗也不為過。
柳葉梢切完毒腺往回走,看見甘軒寧正在切割蛇皮,手里拿著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準備的一把匕首,鋒利程度居然還在劍門的劍符之上,那蛇皮亦是堅韌,縱使是劍符切割也是費些力氣。而那匕首卻猶如切紙一般,甘軒寧切的很有水平,柳葉梢示意他這邊已經(jīng)完工,便往回走去,回到商隊里邊。
商隊的速度很快,清點人數(shù),發(fā)現(xiàn)居然還少了三人,加上尾車整個消失掉,一齊竟是損失了四個人,少的那三人,一個是被乘機而入的草吸蟲整個吞沒,那巨大的草吸蟲此刻死在了會使火槍的伙計手里,此刻大家臉色都不好看,畢竟這種事情的發(fā)生是所有人所不愿的,貨物倒是沒少什么,可那最重要的東西也算是丟失了。
李山看著柳葉梢苦笑,這一趟,他算是敗的徹底。
貨物和馬匹不多時便重新準備好,柳葉梢從錦囊里拿出一顆蛇牙來,放在李山的面前,“這顆蛇牙你拿走吧,出門在外多不容易。換點錢給兄弟們喝點酒?!绷~梢笑著說道,那李山面露感激,欲拒還迎,旁邊的伙計看著這毒牙也很興奮,剛才他們還問了李山要不要參與這大蛇的分割,被李山攔了下來。
“能活著就不錯了,兩位源術師居功至偉?!彼缡钦f道。
甘軒寧走過了看到這一幕,心有所想,從錦囊里掏出兩塊蛇皮來,徑直丟上馬車,說道:“哎呀,我這柳兄弟真是仁義啊,我也不能落了面子不是?!痹掚m然說得俏皮,可丟上馬車時沒有絲毫不舍,這一塊蛇皮的價值也不低,少說值個上百源石了,既然大家都是運氣好,何必吃獨食呢。
從前的時候,甘軒寧總覺得自己身份高,又是修源之人,身份更高,和那些尋常人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而且自己接觸的尋常人不過都是為自己服務的人罷了,都是些比自己級別低太多的人了,壓根沒入過他的眼里,可這商隊里的人,區(qū)區(qū)幾日接觸下來,他才發(fā)現(xiàn)這些人也是有血有肉,有著一樣抱負,一樣夢想,有著年輕人的熱血和追求的,活生生的人。
這個時候,他的心境更開闊了。

山澗野兔
這奇怪之人,對整個劇情非常重要,不是什么平行世界二重身,因為這個世界并不是平行世界。此人短時間不會出現(xiàn),確是該世界高等級的人,堪稱頂級的人。但柳葉梢不會輕易接觸到他。